第三百三十八章秋獵
“哦?平日裏倒是少見黔兒理睬這些閑事,沒想到竟是你配出了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嘴上是這麽說的,可皇帝的眼睛卻沒有一刻是聚焦在他身上的,敷衍的神情一目了然。
“父皇謬讚,此事應是皇叔的功勞。”
皇帝的態度,趙黔早已習以為常,從年幼時對他的不待見,再到長大後幹脆連見麵都不願意。
若是問起緣由,那就隻能是因為他母親。
趙黔母親是西域部落族長,是因皇帝出征時對其一見鍾情,被迫與大蕭皇帝成親,實為無奈之舉,那時他母親早已有了心上人。
成親之後,生下趙黔,但與心上人依舊保持著聯係,直到那一次被皇帝撞見,下令打入冷宮,這事才算了結。
而至於趙黔的身世,一直讓皇帝耿耿於懷,懷疑趙黔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你們二人不必互相推脫,該獎就獎,該罰就罰。”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二人不要再說了,隨即擬了道旨意。
而後,燕王殿下因處置瘟疫之事有功賜百兩黃金,錦繡綢緞布匹若幹,也因此獲得了大理寺監察的權力。而七皇子趙黔僅是得到了百兩白銀,蠶絲綢緞少許。
不過算是不錯的應是趙黔獲得了隨意進出宮門的權力,這對他來說已是莫大的獎勵,至少往後可以不用常常呆在這吃人不眨眼的皇宮之內。
而作為此事負責人的趙奕,多日以來沒有任何進展,該罰,因此,皇帝命其為此次疫情受創的村莊逐一前往撫慰,撫慰金及糧草皆由大皇子出。
“可惡!”
剛得到消息的趙奕,將傳信的小廝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幾十鞭直至皮開肉綻才停下來。
“一切計劃得好好的,他們怎麽可能會有解藥,還冒出來一個什麽七皇子?不是說解藥隻有你有嗎?你莫不是在騙本殿,還是說你悄悄將這解藥獻給了其他人?”
趙奕身後,是那日那位身著褐色道袍的男人,他的衣服依舊沒有換。麵對趙奕這無端的指責,臉色不溫不怒,還在一口一口細細品著茶。
良久才緩緩開口:“殿下倒是錯怪貧道了,趙黔母親是西域人士,想來,身份也不簡單。”
“身份不簡單?西域公主花檸溪都不曾見過解藥,她身份又如何特殊?他趙黔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搶?”
趙奕冷哼一聲,將傳信小廝踹到,將茶一氣灌下才算冷靜些許。道士倒也不慌,將茶杯放下,抬起右手掐指捏算。
“大皇子不必憂慮,七皇子本就不受寵,如此大事隻得百兩白銀,不足為懼。貧道掐指一算,秋獵即將開始了,燕王和七皇子必受重創,大皇子且寬心。”
如此一提,一年一度的秋獵之際即將到來,皇帝還為派人處理相關事宜,主動請纓將功補過是趙奕唯一能想到的。
不出所料,皇帝大抵是寵信大皇子的,一切事宜全權交給了他。
自那日七皇子與燕王一同拜見皇帝之後,他再也沒有想起這大蕭還有一個七皇子。
瘟疫一是算是徹底告了一段路,趙景淵這才將那夜匆忙製藥救她的事情告知衛瑩琅,並帶著她去見了半夏,半夏也交代了是受喬晗月的指使。
“王妃,是奴婢對不起您,還請王爺王妃責罰。”
水牢之內,半夏的胸口以下都已浸在水中,一旁的通水口還在不斷地輸入水源。半夏仰著頭,眼框紅腫,淚與水混合在一塊兒,向著衛瑩琅請求她的原諒。
衛瑩琅未來到這時就已經研究過這些古代刑罰,水牢的滋味不好受,先不說此時氣候涼爽,水這麽髒,在下麵呆久了被什麽樣的蟲子咬了感染了都有可能。
“景淵,我不喜此處,先將她放出來,帶去審訊房吧。”衛瑩琅不忍心眼見著這種酷刑,揉了揉眉心,牽著趙景淵離開了水牢。
“一件事,前去告知喬晗月我已經死了,王爺不肯相信不肯罷休,未曾有人將這個消息傳出燕王府。做完,你便帶著你弟弟往遠了去,莫要出現在我眼前。”
衛瑩琅坐在趙景淵旁,半夏就跪在桌案前,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緊接著趕忙磕了個頭應了下來。
“你莫要擔心,我什麽時候會被別人欺負了去。半夏也是可憐之人,許是被威脅了,如此便算了罷。想著秋獵就要來了,我有一個好主意。”
“你呀你,每次都是這麽說的,每次都叫人擔心。”
半夏已經退下收拾行李,衛瑩琅抱著趙景淵的胳膊,難得的撒著嬌,後者也隻能無奈地刮了刮她的鼻梁。
好容易過了段平靜的日子,衛明珠與喬晗月也無比歡快的吃吃喝喝慶祝著一個仇人的死去,不再四處尋找機會找衛瑩琅的麻煩。衛瑩琅也過得十分滋潤。
樹葉黃了,大雁南非了,秋獵也準時開始了。
秋獵選地依舊是京城郊外,皇帝皇子燕王及一些公孫貴族都一同隨行。
眾人都已歇下,熄了燈衛瑩琅此時才悄咪咪地跟著莫白來到燕王的帳中,精心裝扮了一番才蹦躂著到趙景淵麵前。
“還我命來~”
“王妃今日有些過分活潑了啊。”
衛瑩琅特意躲到屏扇後邊,等著趙景淵到來,伸出雙手將她麵目猙獰的妝容露了出來,一蹦一蹦地跳到他背後,捏著嗓子嚇唬他。卻不料被趙景淵一把摟過腰,摔坐在他腿上,還不忘親她一口。
她現下可是一副齜牙咧嘴,滿麵瘡痍還帶有血色的模樣,自己看著都有些嚇人,更何況別人,他的動作著實有些嚇著她了。
“王爺好眼力,就是口味重了些,這樣也親得下。”
“王妃什麽樣本王都認得出,也什麽樣都喜歡。”
衛瑩琅站起身,小力錘了一下趙景淵的胳膊,嬌嗔著轉身就走。他倒也未曾發現,這成親過後,二人也是越來越甜膩了,自己從前最討厭別人秀恩愛了嘛,人終歸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衛瑩琅前腳剛走,趙景淵後腳就跟上了,許是放心不下她一人前往。二人並肩來到一依舊亮著燈的帳前,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