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抉擇其一
衛瑩琅鬆開趙景淵的手，而後便朝皇後走過去，但卻被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起身攔載在衛瑩琅的身前，目光惡狠狠的瞪向他們夫妻二人。
“王妃有何話直說便是，娘娘今兒個身子不舒服，又鬧出這些事端來，已經夠煩的了，您二位直言一些又能如何？”
趙景淵惡狠狠的瞪了眼大宮女，他的瑩兒他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如何能夠讓一個卑賤的下人這般不敬著？
“是我唐突了，隻是瞧著皇嫂不舒服的樣子，想著我先前學過一些醫術，說不準能給皇嫂看好。”衛瑩琅說的實在真心實意，她雖是驗屍官，可同樣也習得了一些醫術，隻不過她醉心的將自己的醫術放在死人的身上，如今想來一是活人定然也不會太困難才是。
聽到衛瑩琅這話，趙景淵和皇後還有大宮女，不約而同地擰著眉頭，倘若不是他三人知道衛瑩琅最擅長的是什麽？怕是看著他她的真誠的眼神，都要信了她的話了。
趙景淵上前兩步，拉著衛瑩琅的小手握進掌心裏，這才覺得心裏的某處直接被填滿了一般。
“這宮中自有禦醫和女醫，用不著你來勞累，如今你歇好身子便是。倘若皇嫂身體真有不適，臣弟現在就為您請一位女醫過來，身體康健才最為重要。”
皇後笑了笑，擺擺手：“本宮身體自是康健的很，便不用燕王關心了，隻是除去喬晗月之事，本宮聽聞王妃自便將回來之後，身子便一直都有不適，本宮甚為擔憂，如今喬晗月醒了便是沒事了，正好那些太醫還未曾離開本宮，正打算讓他們給王妃請個脈確認下平安，這是最好的。”
趙景淵神色猛的一變，目前他還並不想讓衛瑩琅懷有身孕之事，被眾人所發掘。如今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亦或是江湖嫌惡未除盡，他無法能夠將衛瑩琅獨身之於此等環境之下。
衛瑩琅與趙景淵心意相通，兩人的想法自當是一致的，不僅僅是趙景淵，不想讓衛瑩琅懷有身孕之事散揚出去，衛瑩琅自己的意思更是如此，如今肚中的孩兒月份還小，說出去難免有些不好的兆頭，說是迷信也罷什麽都好，為了孩子她自當是願意相信的。
衛瑩琅半蹲著行了個禮，以叩謝皇家恩惠。
“皇嫂，我這身子隻因從邊疆一路來來回回勞累奔波所致，如今已無大礙，再養個幾天便大好，無需勞煩諸位太醫出手，徒生麻煩。”衛瑩琅說著頓了頓，便瞧見皇後的臉色猛的一沉，繼續道：“皇嫂，如今柳夫人落水一事已有了幕後推手的線索，還請皇嫂拿個主意，咱們是不是要繼續查下去，倘若真應了是張太師之女，咱們該當如何？”
提到此事，皇後麵上便表現出憂慮的神態，一雙柳葉眉輕輕蹙著，雙手放置於寬大的袖擺中捏緊了錦帕，似有些克製卻又並無的樣子。
皇後不說話，正殿之中便再無應和之聲，一時間氣氛略顯尷尬，過了半晌皇後才開口直言。
“本宮就不同你們兜圈子了，皇上即便是重疾纏身，人就苦心功於心計先前提點三皇子妃，不僅僅是因為三皇子妃出自西域，更因七皇子如今站在你們的陣營之中。按理來說，皇上如今重疾纏身，本宮自當侍疾於龍榻之前，可如今太子未立，前朝風雨飄搖，後宮波瀾又起，朝中大臣們心思多詭譎。本宮也想提前為自己打算打算。”
如今皇上重疾在身，仍舊工於心計，怕是她這個皇後都被算計在其中，皇上如此行事，他隻能提前為自己找好後路，燕王如今得前朝眾臣的擁戴，在朝中的威望比隻皇帝更深，投靠燕王未必不失為一個絕佳的好選擇，倘若皇上就此因重疾而先逝，她便能穩坐太後之位無人可撼動。
趙景淵同衛瑩琅對視一眼，眨眼間兩人便交換了心思。他們二人捉摸不清，皇後究竟是個什麽心思，不過好在不論皇後是個什麽心思，他們都能壓得下去。
“那喬晗月之事……”趙景淵看下皇後直接提了這事兒。
先前皇上即便重疾纏身，還來為花檸溪脫身，足以可見即便皇上隨時都可能駕鶴西去，可卻還放不下自己屁股下麵的這把龍椅。
皇後看了眼趙景淵：“你們是否已掌握了鐵證，讓那張太師之女無法翻身？”
趙景淵搖搖頭，據實回答：“臣弟倒是未曾掌握鐵證，不過據推測應當是張太師之女，無疑如今皇嫂拘著眾多貴女夫人在宮中，想必那些大臣回到家中不見妻兒老小，定是會著急的，若臣弟猜的沒錯的話，想必那些大臣正在來宮中的路上。”
皇後看著趙景淵的目光，變得幽深暗沉良久，她歎了口氣：“想必燕王有辦法將那些大臣擺平本宮，如今隻想著給右相一個交代，起碼能穩固住一個人，便是一個人，至於張太師，雖說早年貴為年幼的皇上夫子，可如今早已垂暮，那肚中的墨水還不如三皇子，若不是近者，他是皇上年幼時夫子的這個身份，怕是早就已經讓皇上給發配的告老還鄉了。”
趙景淵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了皇後的意思，又似乎不是很明白，總之皇後這番話的意思，便是犧牲張太師一人能夠穩固住朝中的右相，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張太師早已垂暮肚中的墨水也比之前多不了多少，如今朝中也該是大換血的時候了，拔尖的人才輩出，多的是人可用。
而右相在朝中勢力極大，雖說先前有左相與右相抗衡，可如今早已不行了，喬晗月倒是能牽製著右相一些，可終究對不起，得用好了才能夠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今喬晗月這顆棋子還會發揮出它真正的效用，便差點殞命，便是右相發再大的火也隻能證明他如何在乎這個女兒。
至於柳塘那根本就不足為懼，不過是個生了野心的，但又沒有本事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