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日常
縣令大概的掃了一眼,單子上全是治療頭疼腦熱普通的藥材,他抖了抖手上的單子:“王妃這藥材怕是沒用,便是托人運了進來……”最後不過也是會被丟掉的下場。
但,隨著衛瑩琅臉色越來越難看,縣令後半句話便也沒有再說了。
“不管有沒有用,你想辦法找人運進來便是。百姓中難免有人是真的患有頭疼腦熱,這藥材說不準用得著。現在醫館內這樣的藥材應當是沒有多少了,何況治療瘟病也要從這方麵入手。”
縣令無奈,確實如同王妃說的一樣,這多是頭疼腦熱的症狀,初時還真的難以分辨到底是不是瘟病,比較棘手,萬一這類藥材用完了,確實會比較危險。
想到這,他趕緊去找人往外麵送信,不管有用沒,先運進來再說吧。
瞧著縣領的神色像是明白了,衛瑩琅看了眼縣令,而後轉身便進了客棧。
早早候在裏麵的瑜欣和秋香趕緊圍了上來,將淨手的水放在桌子上,伺候著她淨了手,讓小二端了些吃食過來。
衛瑩琅有些沒胃口,隨便扒拉了兩下,便放下筷子上樓休息去了。
掌櫃的滿麵滄桑地指揮著小二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收拾掉,說實話,他想關門,現在開店門實在危險。
這位貴人每天進出,說不準什麽時候可能身上就帶著瘟病進來了,可他不敢說,縣令和縣丞兩人偏生的還不開口,他也怕惹怒了貴人,不敢將貴人趕出去。
趕緊指揮著小二關了門,便讓小二們去了後院歇息。
衛瑩琅上了樓並未直接休息,她腦海中不斷思索著。
皇後需要的藥材到現在都還未曾找到,徐嬤嬤顯然已經亟不可待了,尤其在她給縣令下了一係列命令之後。
她心裏總歸是有些不安穩的,畢竟兩個孩子和趙景淵還在南蕭行宮,皇後倘若要下點什麽手也都方便的很,而她人在那麽遠的地方……
她並沒有深想,隻穿著一件中衣便躺在床上,過了許久才慢慢睡著。
翌日一大早,瑜欣和秋香幫著她收拾了一番,簡單的梳了個發簪之後,便下樓用飯。
她一向主張早上用飯要清淡些,所以隻讓掌櫃的準備了一些米粥,還有現做的包子等等。
用了飯,衛瑩琅揉了揉有些飽脹的肚子,似乎是吃的有些多了胃裏感覺脹脹的,不過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不似昨夜的冰涼。
瑜欣看了一眼客棧門外,小聲的在衛瑩琅耳邊說道:“王妃,縣令和縣丞兩位大人在客棧外麵候著呢,說是有要事稟告。”
衛瑩琅輕輕點點頭,瑜欣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趕緊起身讓小二將桌子上的飯食全部收拾掉,之後走到門外,讓縣令和縣丞兩位大人進來。
“兩位大人,我家小姐有請。”
縣令看了眼瑜欣,邊往裏麵走著邊說道:“好好。”
衛瑩琅坐在凳子上並未起身,縣令見狀直接跪在了她旁邊。
衛瑩琅皺眉:“不是說有事找我,怎麽什麽話都沒說,先跪下了?”
縣令和縣城二人不敢耽擱,趕緊將昨夜死了六七名病患的事情說了出來。
兩人說了個囹圄,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些部分甚至接不上。
衛瑩琅稍稍思索便想明白了,他兩個人說的話。
大致就是昨兒個半夜醫館的林大夫派人到縣令府上傳話,說是病患死了六七個且是病症比較嚴重的病患。
還有就是昨兒夜裏又有不少戶人家將自己的親人送到醫館,醫館如今已經收納不下這麽多病人了,讓心縣令想辦法騰個地方出來。
縣丞和縣令小心翼翼的看向衛瑩琅,到底還是縣令開的口:“王妃,如今咱們可怎麽辦?不過瘟病才宣揚開一日,便死了六七人,下官也去問過醫館的林大夫,目前還沒有任何可以醫治和控製瘟病的辦法,這一日兩日的還可壓住,可日子多了怕是百姓那邊就壓不住了。”
縣令悄無聲息地拽了拽縣丞衣袖,縣丞抽了抽眼角,隨後附和了一句:“還請王妃能替咱們泠海縣拿個法子出來。”
縣令悄悄的看了衛瑩琅一眼,然後做賊心虛的收回目光。
昨兒晚上他得到醫館林大夫的話,之後就秘密地召見了先前那幾個泠海縣的大戶,說了這一情況。
縣丞本來是反對的,可不管怎麽樣,如今這瘟病得不到控製也無法治療,他們總還是要為自己打算,總不能真的耗死在這裏。
若是瘟病,真的無法得到控製,他們也隻能自私一回了。
衛瑩琅稍稍思索,便能夠知道縣令等人的打算,雖說縣令隻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可如今瘟病來了,一切都將會翻天覆地,這個時候縣令伸出了不軌的心思。
看著縣令心虛的模樣,她的心猛的一沉,看來事情還是按照最壞的打算去了。
不過短短一日便已有了死人的情況出現。
若是再多幾日,整個泠海縣的人口不多,很快整個城就會沒了。
既然已經有人死了,解剖是否能找到合理有效的治療方法?
試試吧。
若是不試便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她問了個好似不相幹的問題:“那幾具屍體在哪裏?”
縣令轉了轉眼珠子看了一眼縣丞,兩人哆哆嗦嗦地磕著頭,縣丞道:“就在醫館內,醫館的林大夫說今天中午就要把屍體給焚了,王妃您莫不是打算……”
衛瑩琅沒有回答。
後邊被清出去在門口等著的掌櫃等人,心髒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
他們隻知道入住的客官,身份尊貴,可未曾想到這入住的竟是一位王妃。
現今天下,能夠被直接稱為王妃的就隻有燕王趙景淵的正妃。
可笑,他們先前還想著能否將燕王妃等人送走,如今確實不敢起這個念頭了。
現在的他們隻求燕王妃能夠忘記他們先前不敬之處,這若是計較起來,他這個客棧都得要沒了。
以至於之後衛瑩琅瞧著客棧更加細致的伺候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