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吻沉淪
韓凝珠的臉色變成菜青色,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一家人灰土土地離開。
軒轅秀轉過身來,看著三皇子,鄭重其事地說道:“三殿下是聰明人,知道阿錦在本王心中的份量,本王的東西,尤其是女人,容不得任何染指。”
“忠告的話,本王隻說一次,你的那些小秘密,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本王。”
雲錦繡嘴角一抽,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他軒轅秀的女人了?
她正煩躁著,軒轅秀已經拉著她往花廊去。
三皇子臉色慘白,看著兩人的身影,微微眯起眸子,“本宮若連你一個小小的王爺就怕,還有什麽資格在這皇城之中立足。”
太和殿,宴會已經到了尾聲,突然傳來皇上為長公主和韓家嫡子賜會的消息,一時之間,宴會裏又沸騰起來。
同時還傳來了另一個消息,明王向陛下請旨,請求陛下為他和雲錦繡賜婚,陛下已經答應了,隻等雲錦繡過了孝期,兩人就成親。
軒轅秀生怕別人不知道,又讓沈唐到處去宣傳,恨不得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雲錦繡是他未來的王妃。
鳳晏轉著手裏的玉杯,想起雲錦繡和軒轅秀在北境楚府的時候,兩人郎情妾意,而一回到帝都,雲錦繡就變成了庶女,軒轅秀又及時提親。
原來,他們早已預謀已久。
原來,所有的人,都被他們玩轉在股掌之中。
他嘴角彎起一抹如春風般的微笑,一仰頭,一杯酒灌進喉嚨,辛辣得眼底湧上淚花。
鳳朝華走以他身邊,“四哥,看來咱們得為明王和雲錦繡準備賀禮了。”她說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裏的神色。
她看得出來,他喜歡那個雲錦繡,他不可能眼巴巴地看著雲錦繡嫁給軒轅秀。
“是嗎?”鳳宴拿起酒壺,往酒杯倒滿,又仰頭,一飲而盡。
“四哥,你喝多了。”
“四哥今晚心情好,當然得多喝幾杯。”
天快亮的時候,宴會才結束,朝臣們各種乘著自家馬車,離開皇宮。
馬車上,雲錦繡垂著眸子,抿著嘴。
她沒有抬頭,但是能夠感覺到頭頂兩道灼灼的目光。
“你派人去接巡撫大人的千金了?”
雲錦繡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軒轅秀。
她猜到了韓氏姐妹要對付自己的計劃,便打算將計就計,讓莊秦帶人綁了巡撫大人成涯的千金,成青瑤,一旦韓家和成家成為親家,背後又有武侯府撐腰,便可將韓家推向鼎盛,珍妃和鳳後自然會相爭,她便可趁亂做事,一舉除掉韓家和鳳家。
“是你把人換了?”他把成青瑤換成了長公主。
“是。”軒轅秀聲音暗沉,胸口滾著一團火氣。
雲錦繡瞬間炸毛,“我的事,不需要王爺插手。”她氣呼呼城別過頭。
軒轅秀看著她倔強的小模樣,不由心疼起她來,心中的怒氣慢慢平息了下去。
“你可知,那成涯背後是什麽人?”
雲錦繡仍然別著頭,抿著嘴。
“成涯是審判監明荊的大弟子,表麵上看起來,巡撫營是由成侯掌管,實則是由明荊親自掌管。”
“而明荊的背後,是陛下。”
雲錦繡暗暗攥緊袖中的手,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要這麽做。
以鳳晏的能力,早晚會查出軒轅秀的真實身份,她必須要快。
“我知道。”
軒轅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知道?”他的臉陰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王爺何必明知故問。”她毫不示弱地看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失敗了,其他的人怎麽辦?”
“其他人?”雲錦繡微挑了下眉,“王爺見我身邊還有人嗎?”
軒轅秀手中的力道重了三分,捏得她的下額“咯咯”直響,她痛得眼淚就快要流出來了。
他竟然說她身邊沒有人了,時至今日,她還把自己當外人。
不,連外人都不如,她把自己推得遠遠的,根本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傷心,憤怒,失望,痛苦,絕望。
所有的這些情緒,燃成一團心火,無處安放。
他猛地低下頭,一口咬在她的櫻唇上。
溫溫軟軟,香香甜甜,帶著鐵腥味,那股心火仿佛找到了出口,他失控地吮吸著,硬生生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她的口中。
雲錦繡腦海一片轟然,她正要掙紮,小身板卻被死死地禁錮住,無法動彈分毫,隻好僵在原地,渾身顫栗,瑟瑟如落花。
她的輕顫,令這一吻更加劇烈起來。
她隻覺自己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如春水一般,無邊沉溺。
半晌,他抬起頭來,隻見雲錦繡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茫然而又無辜地看著他,櫻唇被咬得腫腫的,溢著鮮血,兩頰發紅,顫顫巍巍。
她最在乎的母親死了,舅舅死了。
她失控了。
他突然將她一把揉在懷裏,責備的聲音充滿寵溺,“以後不許說胡話,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
雲錦繡整個人被按在他的懷裏,無奈地抿了抿嘴。
聽著他的這句話,心裏一陣慌亂。
淡淡地說了句,“王爺在強搶女人。”
軒轅秀將她整個人環在懷裏,“本王在和未來的王妃培養感情。”
雲錦繡輕輕直起身來,聲音微沉,“你現在向陛下請旨賜婚,他會懷疑到你的。”
“你是在為本王擔心?”
“王爺……”
“阿錦,”他一手撫著她的後腦,一手挑著的下巴,明亮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瞳孔,“未來的路,我們一起走,好嗎?”
雲錦繡本想推開他,隻見他眼底晶瑩的一閃,心髒慢慢抽緊,突然有種想要擁住他的衝動。
“吱!”的一聲,馬車在雲府外停了下來,外麵傳來聲音,“王爺,到了。”
雲錦錦轉過頭去,軒轅秀在她臉頰親了一口,“你沒拒絕,就是答應了。”
雲錦繡正要張口,他已經掀起車簾。
她翻了白眼,這家夥,根本就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拎著裙子,下了車,轉過身來,“多謝王爺送臣女回來了,再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來看墨宸。”
她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
軒轅秀已經下車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走吧。”
兩人進了大門,繞過九曲回廊,便聽到內殿傳來楚墨宸的咳嗽聲,聲音又沉又長,氣息奄奄,好似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了似的,聽得雲錦繡心裏一陣陣抽疼,
軒轅秀開口道:“墨宸應該睡不著,咱們去看看他吧。”
她輕“嗯”了一聲。
內殿裏,楚墨宸斜靠邊榻上,穿著白色的裏衣,披著厚厚的貂皮毯子,榻邊的火盆燒得通紅。
他還是覺得有些冷,不自覺地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他喝了口茶,將剛剛咳出的血一並咽了下去。
童叔坐在一旁整理著藥材。
門外的小廝報道:“宗主,王爺和錦繡小姐來了。”
他端坐起身子,打起精神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雲錦繡先一步走進房間,看到坐在榻上的楚墨宸,他正抬頭看著自己,雖然臉色慘白,又瘦了一圈,但眸亮如宸,麵帶微笑。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兩人走上前去,圍著火盆坐下。
楚墨宸支起身來,坐在榻前的氈子上的,雲錦繡上前去,扶了他一把,挨著他坐著。
軒轅秀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楚墨宸。
他接過,手腕有些無力地開著盒子,“這裏麵是什麽?”
“罪證。”
楚墨宸心裏一凜,慢慢打開了盒子,裏麵是偽造的書信和楚帥府的令牌。
軒轅秀淡淡地說道:“當年,前兵部尚書就是用這些東西,向陛下揭發楚帥府的。”他抬頭看著楚墨宸和雲錦繡,“我知道你們在查這件事,今天我來,就是想把事情全都告訴你們。”
我們?楚墨宸皺了下眉頭,轉過頭來看著雲錦繡。
她笑了笑,“最近挺無聊的,隨便查查。”這麽敷衍地說辭,她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起頭來看著軒轅秀,看來這家夥所做的,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她想起在北境遇到的霍敏君,為了不讓他感到愧疚,她一直沒有把霍敏君的事告訴他。
她問道:“當年涉及此案的人,應該都不在了吧?”
“兵部尚書一家,當年離開京城,先後遇難,翰林院有幾個學士參與其中,這些年也都陸續離世了。”
有的是在朝中犯了錯誤,被發配到邊疆,然後病死,有的死在青樓裏,有的喝醉了掉進河裏……
兩人四目相對,目光幽幽。
雲錦繡鳳眸清冽,那些人,應該都是軒轅秀在幕後除掉的,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軒轅秀看著她,他知道她是聰明人,也自然猜得出他的手段,他還從未在她的麵前,表現出陰詭的一麵。
“所以,”雲錦繡頓了頓,“八年前,你出兵西北,將整個西北收複,其實是為了去查楚帥府一案?”
軒轅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西北兵亂已久,是國害之一,再加上朝廷對昆侖山的玉山很感興趣,我便向陛下請兵出戰,隻有將西北打服,才能夠從他們那邊查楚帥府一案。”
也是那一戰,軒轅秀一舉成名,得到天元帝的重用。
再後來,他在朝中用雷霆手斷,清君側,鞏固了他明王的地位。
雲錦繡暗暗掐著腿上的衣角,不由緊張起來。
“不過,”軒轅秀的神色凝重起來,“那件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他看著對麵的兩人,“真正想除掉楚帥府的人,是天元帝。”
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三人呼吸一窒,相互凝視。
半晌,軒轅秀開口道:“而真正在幕後操作這一切的人,是審判監的明大人。”
編輯:花花,你的坑挖得太深,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