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是，我要和離
平西侯府一切如常，餘州府的元家。
鍾氏終於跟元昭正式提出了和離，整個元府都像被炸開了鍋一樣，惱了起來。
“你要和離？”元昭瞪大眼睛，還沒說話，元老太太先驚叫了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鍾氏。
鍾氏看到元昭死死瞪著她的眼神，強忍著心頭的害怕，還是點了點頭：“是，我要和離。”
“你，你，啊——”元老太太當即翻了白眼，就昏了過去。
“老太太，老太太？”戚姨娘急忙撲了過去，扶起癱倒在地上沒有知覺的元老太太，急的直叫。
“祖母，你不要嚇柔兒啊，祖母？”元水柔也嚇得要哭了，低著作勢哭著，眼神卻帶著驚喜的偷偷看向鍾氏。
她心裏壓抑不住的高興，鍾氏要是與父親和離了，那她姨娘不就可以扶正做正房夫人了嗎？她就再也不是庶女，而是嫡女了，驚喜來的實在太突然。
一旁的芳姨娘，腦子卻一片空白，微微張著口，直愣愣地看著鍾氏，身形一抖，差點摔倒。
元水茵急忙扶住了她：“姨娘，你沒事吧？”
今日，鍾氏是特意把全家人叫過來說起這件事的，芳姨娘帶著元水茵也在，沒想到才當隱形人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太太如此驚天動地的話來。
她要和離？
夫人要是走了，她在元府的價值還有多少？
萬一，萬一當年的事情，夫人她知道了，她絕對不會饒了她的。
“姨娘，姨娘你怎麽了？”元水茵看到她姨娘臉色煞白，眼神發僵，一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也被嚇壞了，幾乎要哭起來：“爹，你快看看我姨娘怎麽了？”
“快去請大夫來。”元昭對元水茵的哭聲充耳不聞，他震驚後，就一頭衝到元老太太身邊，扶著她，緊張地說道：“娘，你可不能有事啊，娘，你要是出事的話，你可叫兒子怎麽活啊，娘。”
元老太太人事不省，元昭看著她這情形魂兒都跑了一半。
正國注重孝道，父母故去，兒女守喪三年，為官的官員也要因此丁憂三年在家為父母守孝，這三年中，發生的變故就太多了，肱股之臣，當然有皇帝點擊，親信輔佐，還有至交同僚，三年後自然官複原職，不然也會另有安置。
但是像他這樣調在偏僻邊境的官兒，三年後，誰還知道他是誰？
“娘？”元昭悲痛不已，看著元老太太無知無覺的樣子，他憤而起身，衝著鍾氏跑了過來，突然就抬起手，對著鍾氏的臉就打了過來：“你這個無知的蠢婦，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鍾氏嚇呆了，動也不知道動一下。
這多年，元昭隻對她動過兩次的手，一次是要納妾戚姨娘，她要死要活地推了戚姨娘一下，隻是輕輕一下，戚姨娘卻摔倒了，被打了一耳光；還有一次是當年棄城而逃的時候，他要與她兵分兩路的跑，他要到帶著元老太太和戚姨娘母子一起，叫她帶著元鍾靈，還有芳姨娘和元水茵，她害怕了，她們都是女眷，能跑到哪裏去，她拖拉著元昭不叫他走，就被氣急敗壞地打了一耳光。
今天，這是第三回。
元鍾靈想到母親竟然傻的不知道躲開，抬手就拉了鍾氏一把，元昭打了空，怒瞪著元鍾靈，指著她：“你這個不孝女，一定是你在你娘背後出的壞主意，等我得空，看我怎麽收拾你。”
元鍾靈淡淡笑了一下，一點也不怕他：“父親現在還是關心祖母最要緊。”
元昭氣狠狠地轉身出去了，親自去看大夫怎麽還不來？
鍾氏好怕地看著眼前慌亂的一切，看著元鍾靈：“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元鍾靈轉頭看著她：“那母親是想留下來與他們繼續當一家人嗎？”
鍾氏默默地搖搖頭。
剛才元昭那一巴掌，要不是女兒拉了她一下，當年那樣火辣辣痛的嘴巴流血的滋味，她就又要體會一次。
那樣的羞辱和痛苦，她不想再感受了。
“靈兒，那，我們走吧。”她說道，留在這裏，麵對戚姨娘芳姨娘等人一雙雙或是怨恨或是哀怨的眼神，她承受不住。
元鍾靈卻老神在在的在一旁坐了下來，淡淡地看她一眼：“娘，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這麽走了，祖母要是身子骨一直不好，那你就一直不和離嗎？”
她說著話，眼神掃過屋子裏，就瞧見戚姨娘等人圍著元老太太，卻都沒有說話，時時留意著她們母女在說什麽？
芳姨娘趁著別人不注意，暗暗拉了拉元水茵的衣袖。
元水茵就含淚傷心地問道：“姐姐，母親，母親她真的是要與父親和離嗎？為什麽啊，我們是一家人啊。”
她與姨娘自小相伴，知道太太是姨娘的靠山，太太要是走了，姨娘可怎麽辦呢。
鍾氏厭惡芳姨娘，冷冷看了芳姨娘一眼沒說話。
元鍾靈微笑著回了元水茵的話：“一家人？那次芳姨娘那樣狼狽的回到你們院子裏，你沒問問她是為什麽？一家人？元家好像從來沒有把我母親當作當家主母過，不說老太太如何刻薄兒媳婦，連一個未婚先孕的妾，都敢在太太的頭上撒野，這日子過的什麽意思呢？不如大家夥散了，我和母親也不用留在這個家裏礙眼了，又順了某些人的心了，所以，你們都急什麽呢？嗯？”
她這一番話說的，戚姨娘心裏激動的不得了，喜悅之情還是溢出了眼睛，作勢悲痛的臉上隱隱帶笑，看起來十分滑稽。
芳姨娘在一邊看直了眼，隻覺得渾身發冷，戚姨娘要是成了正室夫人，她那樣善妒，隻怕她活不長，女兒的終身也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姑娘。”她發出柔長的一聲哭泣，淚眼婆娑地看著鍾氏：“您，您可不能糊塗啊，您要是與老爺和離了，姑娘該怎麽辦呢？您忍心姑娘留在家裏管別的女人叫娘嗎？姑娘她。”
“我跟著我娘。”元鍾靈淡淡的打斷她一番發自肺腑、苦口婆心的“規勸”。
“你說什麽？”一時，是元昭帶著大夫急匆匆地來了，就聽到她大言不慚的回答，氣的一臉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