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元昭的逼迫
“可是，可是現在夫人被二姑娘蠱惑，什麽都不肯聽我的了，我也沒有辦法。”
元昭根本不聽她的理由，煩躁地說道“我來你這裏，不是聽你這些廢話的。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辦法，你要知道，等她回了京城，把事兒鬧出來了以後，我們全都得死。”
芳姨娘嚇得兩眼淚花，卻是沉默了，她是真的無計可施了。
從前的鍾氏，還能被她騙一騙，上次鍾氏知道了她背主的事情，把她打罵成那樣，已經不信任她了，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眼前的女人，像個喘氣兒的死人似的，一點用都沒有！
元昭怎麽看怎麽都覺得礙眼，他就想起了蔡管家說的話，如果殺不了鍾氏，那麽就盡快的把當初的人證和物證毀掉，到時候，就算是鍾氏發難，她也是空口無憑。
芳姨娘纖細的脖子，元昭覺得他一隻手都能慢慢地掐緊。
久等不到元昭說話，芳姨娘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就和元昭飽含冰冷殺意的眼神對上了。
“老爺？”她驚恐的臉色煞白，渾身僵硬。
元昭忽地回了神：“哦，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嚇到了你了是不是？”
他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嗬嗬笑了起來。
芳姨娘隻覺得渾身發冷，還要努力的勉強自己笑起來：“是，是這樣啊老爺，可能也是因為太太的事情，您這幾天太累了，老爺，要不然，我們歇了吧。”
她雙手在袖子裏偷偷地死死的攥成拳頭。
元昭卻擺擺手：“不用了。”
說著，他要走，卻又在芳姨娘提起來的一口氣裏，又回過身來，將一樣東西放到芳姨娘的腿邊兒上：“你該知道的，現在我們跟鍾氏的關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芳姨娘瞧了一眼，入目一片雪亮，竟是一把小巧鋒利的剪刀，她瞳孔猛地緊鎖，驚恐地頭一陣發蒙。
元昭依然很溫柔：“秋芳，她死了，我們就能徹底安心了，你說是不是？”
“你是最懂我的人，你要知道，我當年隻是平西侯府寄人籬下的一個窮小子，那時候我就對你留了神，我覺得你比你的姑娘鍾瑜還要叫我心動，可惜，你當初隻是一個丫頭，我和你，有緣無分。”
他說著，便將手握著芳姨娘的手：“可是上天還是給了我們一次機會，你背負著性命危險，為我和鍾瑜牽線搭橋，換來了我們現在能夠在一起恩恩愛愛的結果，秋芳，為了我，你再努力一次，你畢竟是她曾經貼身的丫頭，你們這麽多年同甘共苦的感情，不是白來的，是不是？”
芳姨娘眼淚流了下來，縮著肩膀哭著搖頭：“可是，我，我也會死。”殺人，她不敢啊。
元昭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一樣，她吃痛地抬頭，畏懼的眼神和元昭看似柔情蜜意，眼底卻帶著冷光的眼神對上，“為了我，為了茵兒，你可以的，是不是？”
元昭的眼裏，全都是警告，如果她不做，他遲早也會殺了，也不會放過她的女兒。
芳姨娘渾身顫抖著，嘴巴張了又張，她想起她從小疼愛長大的女兒，哽咽道：“是，老爺，為了老爺，為了老爺，還有茵兒，我什麽都願意做。”
這是元昭經常能在芳姨娘這裏聽到的保證，他放心了：“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替我著想的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對我的情意，至於茵兒，你放心，我今後一定為她找一個好婆家。”
芳姨娘隻能含淚，默默點頭。
元昭滿意地笑著離開了。
芳姨娘在自己房裏，看一眼那隻小巧的剪刀，把手隻收女子的掌心大小，剪子的刀刃卻很長，用盡全力，就能將鍾氏單薄的身體刺透了。
鍾氏，他叫她殺了她。
芳姨娘腦子一片空白，她流著淚，三魂六魄都跑了一半似的，房門突然就推開了。
她急忙抬起頭來，卻見是女兒元水茵臉色蒼白地走了進來：“姨娘。”
“這都多晚了，你怎麽不睡呢。”芳姨娘急忙轉過身，把臉上的眼淚擦掉，飛快的將剪刀藏進被子裏，才急忙上前，將元水茵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元水茵低垂著頭，微微縮著肩膀，臉色很難看。
芳姨娘不知道她是怎麽了，問她：“茵兒？”
元水茵抬起頭來，已經滿臉都是淚水，嚇得芳姨娘頓時就急了：“茵兒，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哭啊，誰給你委屈受了？”
元水茵捂著嘴，低聲哭了起來，消瘦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隻是不說話。
“你要急死娘了啊。”芳姨娘是要急哭了，她的女兒，可是她的命啊。
元水茵隻是哭著，好一會兒，才穩下心神，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姨娘，剛才，剛才爹他，他是不是想要殺了你。”
剛才父親來的事情，她就覺得他神色不對，結合這幾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就覺得姨娘一定有事情在瞞著她，她放心不下，就躲在窗口，在縫隙裏偷看。
果然，看到一幕幕叫她不敢置信的畫麵。
父親，竟然，她竟然看到父親的手對著姨娘的脖子伸了過去，他眼睛裏流露出陰狠和冷酷，在姨娘看不到的時候，絲毫沒有掩飾，全都叫她看在了眼裏。
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隻要想起了，父親是怎麽對待太太的，太太是平西侯府的嫡小姐，嫁妝豐厚，數一不二，不也是被父親幾次辱罵扇耳光，更是下了毒，要毒死她。
自己的姨娘，不過是丫頭，與太太的娘家比起來，草芥浮萍一般的卑賤的性命，父親他是說要她的命，眼眨都不眨的就要動手。
芳姨娘聽到元水茵的話，嘴唇顫著，說不出話來。
“我都看見了，剛才，娘低頭的時候，父親他，想要掐住你的脖子，他是真都要殺了你。”元水茵以為自己不忍心對姨娘說出來的，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姨娘有多麽的在乎父親，他溫和的一個笑，她都能喜悅的一整夜睡不著。
她說了出來，她不希望姨娘沉溺在自己的憧憬裏，到最後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