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怨言不少
元鍾靈依舊代替平西侯府道歉,感謝諸位包含,又說希望大家看在堂表姐年輕姑娘家,顧忌臉麵的份兒上,請大家三緘其口,事了之後,就此揭過,不要再提及這事了。
眾人見她身為貴族小姐,卻絲毫不拿架子,和顏悅色,紛紛都很有好感,反之,對這個住在別人家,卻拿別人家名聲敗壞的鍾靜怡,充滿了鄙夷。
事後,元鍾靈上了馬車,依舊帶著眾人往田莊上去了。
街頭,鍾靜怡傻傻地看著元鍾!靈竟然沒有叫她,徑自上車,揚長而去,氣的直哆嗦,翠雲見著還有好事的行人對她們指指點點,急忙說:“姑娘,咱們快走,可別又有人來找咱們麻煩。”
鍾靜怡已經怕了剛才“千夫所指”的場麵,顧不得灰頭土臉,在街頭拿幾個銅板雇了一輛騾車,才往田莊上去了。
她心裏委屈,在騾車簡陋的車棚裏,紅了眼圈,到底忍不住心裏的羞恥和惱怒,嗚嗚咽咽地哭了一場,臨到村裏,怕元鍾靈見了她笑話,才抹了淚,故作無所畏懼地下了車。
鍾靜怡到了田莊上,這裏有原本前一任主家修建的一處三進的宅院,她便住在這裏。
因宅院修建的早,趙家村竟是圍著田莊建起來的,周圍都是村戶,也全都是侯府中的簽了身契來種田的,還有一些本地佃了平西侯府的地來種的佃戶。
莊頭姓楊,人稱老楊頭,帶著他老婆楊婆子等人,恭恭敬敬地將元鍾靈迎回了田莊上。
鍾靜怡回來,就看到一直鎖著是二進東廂房的屋子打開了,有隨著伺候元鍾靈的那些婢女仆婦在其中忙碌的進進出出,她貼身的丫頭,懷裏抱著的是元鍾靈慣用的被褥,洗漱等物,連夜裏更衣用的東西,都帶來了。
鍾靜怡眼淚就忍不住了,她強忍著心酸從元鍾靈門口路過,大冷天凍得有些鼻尖微紅的她,感覺到了屋裏頭散出來的熱氣。
什麽沒有地龍,分明是莊頭故意不給她燒,故意凍著她的。
“姑娘,咱們還是不要得罪了元姑娘,得罪了她,咱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翠雲生怕她又鬧起來,萬一有個什麽,回去太太就得找她問罪了。
“我用得著你說!”鍾靜怡怒氣衝衝地瞪她一眼,才回了自己屋裏,冷氣森森的,她氣不過,撲倒床上嗚嗚哭了起來。
下人在收拾住的地方,元鍾靈要在這裏住兩天三夜,才重新出發回京城去。
元鍾靈此刻在一進的廳堂裏,和這裏和莊頭等管事的,說年節給佃戶們送過年物品的事,莊頭和管事的們忙都感謝老夫人仁慈。
約好了明日巳時開始處理事務,眾人才散了,元鍾靈卻留了楊莊頭夫妻兩個。
她微微笑著:“我堂表姐住在這裏,可習慣了沒有,家中長輩隻命她在這裏思過,卻沒有故意刁難她的意思,我瞧著,堂表姐在這裏住的好像很不順心,可是有人在為難她?”
楊莊頭五十多歲的人,卻顯得比實際年齡更蒼老,聞言,有些欲言又止。
他對平西侯府的舊事,是了解一二的,知道眼前這位的姑娘,雖然也是在平西侯府寄人籬下的,卻是正經的老侯爺嫡親的子孫後代。
瞧瞧,這氣度就與來的那一個不一樣。
隻是,到底不是一家人,摸不準表姑娘的意思,隻能支吾著:“堂姑娘是何等金貴的人,我等粗鄙之人怎敢刁難姑娘。”
他不太想說,生怕事後,人家還是一家子,合起夥兒來先他算後帳。
楊婆子這段時間冷眼看著,卻都明白了許多,婦人很多時候就是比男人要細心,一邊偷眼覷著元鍾靈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說:“是啊,我們可不敢刁難姑娘的,隻是堂姑娘有些要求,我們就不敢遵從了,譬如來時田管事有交代過,咱家的堂姑娘是來閉門思過的,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叫我平時茶飯供著就是了,別的不用理會。可堂姑娘來了,千金萬金的嬌生慣養,既要吃好的,穿得好,又要住好的,我們卻做不到了。”
元鍾靈點頭,也看出來了,莊頭是一個老實內向的人,估計是仗著舊情,才能當一個循規守矩的莊頭,不然,就憑著他這份無事怯三分的軟弱勁兒,也輪不到他。
楊婆子看起來對鍾靜怡怨言不少,隻明顯因這莊頭在這裏,她顧忌著有些話不敢說。
元鍾靈微微一笑,就借口讓莊頭出去招呼跟來的小廝和侍衛們,留著楊婆子說話解悶兒。
果然,離了當家男人的視線,楊婆子話就多了起來。
元鍾靈聽著她數著鍾靜怡各種罪狀,都與她性情非常符合,尤其是她看不順眼一個叫春蘭的姑娘,卻借著人家家貧,幼弟和祖父年邁需要銀子治病的前提下,落井下石地叫人家來給她當奴婢使,故意找人家麻煩羞辱人家的事,說的清清楚楚。
元鍾靈忍不住冷笑:“我這個堂表妹被家裏長輩被寵壞了。”
這話,楊婆子卻不敢接了。
元鍾靈點點頭,天色晚了,等會擺了飯,就該歇了。
她便叫楊婆子回去了。
一時,果真送了晚飯來,元鍾靈在奴婢服侍下,用了一些,晚上楊婆子還抱了一隻狸花貓,一隻灰色的小奶狗來給她解悶兒。
對麵鍾靜怡聽著對麵屋裏丫頭們笑著逗貓逗狗的聲音,氣的牙根子都要咬碎了,忍不住伸手就在旁邊姑娘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沒眼色的狗東西,看不到本姑娘我要睡了嗎,還不去把洗腳水給我端來?”
趙春蘭本安安分分地站著,等她差遣,突然就被掐了一把,痛的她嘴唇差點咬破,可是為了銀子,她隻能低頭:“是,姑娘。”
她低頭去了,鍾靜怡卻還罵個不停:“賤皮子,下流種子,沒眼色,全都一群拜高踩低的東西,等我回了侯府,找了機會,我一定要叫她好看。”
翠雲嚇得眼神直往外頭看,眼見著沒人注意到她們屋子,才小聲說:“姑娘,來時太太交代過了,叫咱們委屈點,她會盡快接您回去的,您還是不要惹了表姑娘的好。奴婢是看出來了,那表姑娘真的不好惹,您每次對上她,不都是吃了大虧?”
她是真心為鍾靜怡著想的,畢竟,隻要姑娘好了,她才能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