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當年嫡長子
她不願意為妾,平西侯也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人做自己的妾,成為自己後宮裏的其中一個女人。
他抬手安撫她,很溫柔:“瑜兒,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就隻是想抱抱你。”
鍾瑜驀然瞪大眼睛,膝蓋一軟,驚恐地就要跪下了。
一旦和皇上有了牽扯,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建文帝見她要跪下,立刻上前,伸手要扶她起來:“瑜兒?”
鍾瑜害怕的幾乎暈倒,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覺到了戰戰兢兢的滋味,看著建文帝伸出的手,就像看到的是索命的繩索。
千鈞一發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稟告聲:“謝先生可在?屬下有要事回稟。”
建文帝聽出了來人是誰,也隻有那小子,敢用這樣的聲音跟他說話。
看著眼前膽怯的女人,心裏略有些失落。
鍾瑜立刻低了頭,不敢看他。
建文帝心裏很遺憾:“瑜兒,我,我還有事,改日我再來找你。”
鍾瑜身形忍不住抖了一下,沒有抬頭,拒絕的意味很明顯,可建文帝好像看不出來,微微笑著,以為她是害羞:“那八寶糕,還是熱乎的,你記著要吃。”
鍾瑜沒有抬頭,聽的腳步聲離開,房門打開又被關住,鍾瑜才抬起頭來。
大汗淋漓的她,猶如得了重病之人,她徹底癱倒在地上。
房門打開了,鍾瑜嚇得抬頭,卻見著來人也是臉色蒼白沒有血色,惶恐不安的秀梅。
“夫人。”秀梅上前,將鍾瑜扶了起來,要將她扶著坐到椅子上。
鍾瑜卻是發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們回家,快,回家!”
這個地方,她多喘一口氣,都覺得活不了了。
秀梅也很害怕,立刻點頭,扶著鍾瑜走了。
建文帝身邊的人做事謹慎,主仆二人離開的時候,整個酒樓是空蕩蕩,沒人看見,可鍾瑜在看到門口馬車旁邊站著的人時,眼神依然惶恐。
麵白細膩無須,帶著一點陰柔氣,一看便知是太監,這人還是鍾瑜的熟人,在建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太監福公公。
當年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現在也是一臉皺紋,發了福的中年男人了,笑著看著她:“您請。”
鍾瑜低了頭,沒有說話。
秀梅不安地看一眼福公公,見著自家夫人沒有打招呼,她也不敢說話,扶著夫人進到馬車裏。
鍾瑜的馬車緩緩地離開了。
與當時雅室一牆之隔的房間裏,窗子卻開了一道縫,建文帝依依不舍地看著馬車越來越遠。
他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頎長,麵容冷峻的男人,眼神淡淡地看著他。
建文帝回了頭,就看到謝允之漠然的眼神,心裏有些不悅:“大膽,你這是什麽眼神?”
謝允之看著眼前的人,也覺得無話可說,他是怎麽都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兒子,親生的,嫡長子。
建文帝看著謝允之,也是一言難盡,才從旖旎的戀戀不舍的情感中走出來,就要麵對丟失了二十年的兒子,死而複生,且活生生一個二十歲青年人站在自己眼前的事實,他心裏怎麽都沒辦法完成情感上的交接。
“三保啊三保,你叫我怎麽說你才好,當初,你怎麽就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你瘋了不成?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願意為她做出這種抄家滅門的事來?”他沒辦法對麵前顯然成為一個出色的無可挑剔的兒子生氣,就隻能將這二十年失去兒子的憤怒,發泄到罪魁禍首之一趙三保的身上。
趙三保跪在地上,來時,就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因此,此刻他無所畏懼,隻恭恭敬敬地磕頭回話:“回皇上的話,當年的事情,奴婢也是不讚同的,可是裘嬤嬤說,如果奴才不安著她說的話行事,她就要殺了奴婢大哥的兒子,奴婢當年父母死的早,家裏窮的吃不起飯,是大哥為了我,出去乞討,挨打受罵被羞辱,才換來一口吃的,救了奴婢這條命。”
“奴婢為了大哥,萬般無奈,才選擇進宮做了太監,那一筆入宮的賣身錢,就是用來給大哥娶妻成家的,隻是沒想到大哥命薄,娶妻半年,就病死了,嫂子改嫁,我以為家裏自此沒人了,卻沒成想,裘嬤嬤會找到了我大哥的遺腹子。”
“原來當年嫂子改嫁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他以我嫂子和侄兒的性命要挾我,奴婢這輩子就是一條賤命,都賴著大哥才能活下來,奴婢,奴婢死不足惜,愧對皇上對奴婢的恩典,奴婢,萬死不辭。”
說完,趙三保再次以額頭抵著地麵,跪伏在地上。
事已至此,就是殺了趙三保,也沒辦法挽回他失去的二十年父子之情。
建文帝怒容滿麵,趙三保口中的裘嬤嬤,是他當年皇子府的一個管事嬤嬤,孑然一身,已經死了五年了,死無罪證,他就是想要找出當年指使她的罪魁禍首,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查到的。
且一旦暗中搜查起來,一點風吹草動,後宮就能聞風而動,這些年皇後和他愛妃隻見的明爭暗鬥,他全都知道,再出現一個他的嫡長子,不光在後宮,在朝堂,都要掀起滔天波浪來。
“事關重大,你就是想死,隻怕現在還不能。”帝王之怒,就是謝允之,也為之微微驚詫。
立刻就有暗衛上前,將趙三保拖了出去。
屋裏頭,餘下父子二人,建文帝看著謝允之,當初看到謝允之的時候,他就戲言謝允之生的像他,與他有父子之相,如果不是百官攔著,他都要認他做義子了。
可老天真是會開玩笑,這跟他很像的年輕人,竟然是他親生的兒子,還是當年皇後親生的嫡長子。
“允之啊,現在,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有些尷尬,現在他是九五之尊,九五之尊看不住自己的兒子,叫人狸貓換太子,偷走了他的嫡長子,還被隱瞞了二十年都不知道,還以為皇後生下來的就是一個不詳的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