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嫡女庶女
元水茵抿了抿嘴唇，努力平複臉上的情緒：“爹要續弦了，是喜事。”
喜事？元水柔被她狠狠噎了一下，忍不住說道：“是啊，大喜事，到時候娶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跟我們站一起就像親姐妹一樣，我們在跪著給人家磕頭，喊人家叫娘，多大的喜事。”
她就不信，元水茵真的會替爹高興，這算什麽，想想都丟人。
再想想，以後自己的婚嫁還握在人家的手裏，叫她去討好這樣一個女人，她可不願意，就是從前身為平西侯府嫡女的，高門大戶中出來的正經貴女鍾夫人，她心裏都不大願意。
不過說實話，這樣的嫡母，也拿得出手啊，有本事，說不定哄的她開心，願意抬舉她呢，同齡人的繼母，說不定她自己嫁了一個老男人，心裏不順心，也不願意看她好過，把她也嫁給一個老男人呢。
元水柔越想，心裏越是不安。
元水茵何曾沒有想到這些：“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女，怎麽管得了爹的事，爹他娶了續弦，他高興，我就高興，除此之外，我沒什麽好說的。”
元水柔恨不得掐她一把：“你真是個死心眼兒，你就不會去告訴元鍾靈嗎？爹要續弦了，難道是隻有你我去認娘嗎？別忘了，她也姓元，是元家的骨肉，鍾家白替元家養孩子，說到底，這孩子還是元家的，我們叫娘，她敢不叫，我們隻是小小的庶女，命運掌握在嫡母的手上，她是嫡女，生母又厲害，她倒是不用急，但是她也拉的下臉嗎？給跟自己差不多的姑娘叫娘？”
“反正我是不信的，她多大的脾氣啊，哪能容得下。”
元水茵還是不說話。
元水柔把自己氣個半死，想甩胳膊就走，可又不甘心白跑一趟，隻能話裏透話地說一句：“實話告訴你，這事還是爹和老太太母子兩個偷偷說的話來著，現在知道的人還不多。”
她話說半截，見著元水茵還是這幅死人樣，不接她話茬子，氣的轉身走了。
她就不信，元水茵真能做到守口如瓶。
元水柔猜的也對，這可真是大事，元水茵思來想去，到底沒把話跟芳姨娘說了，芳姨娘如今境遇所致，身為已經被捏住把柄，控製住人身自由，連女兒都被握在人家手心裏的背叛者，整天的日子，都過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別還沒怎麽樣呢，先把她給嚇著了。
元水茵想著，回了院子，幾日煎熬之後，元鍾靈卻遲遲沒有回到家裏來，元水茵知道元鍾靈和平西侯府的表妹相處的很好，又要孝順她外祖父外祖母的，她沒了元家人的疼愛，鍾家人是打心眼裏這樣疼她的。
元鍾靈一般情況，無事根本不回這南平街的宅子，好像平西侯府，才是她的家。
元水茵心裏很是羨慕，可誰讓她親娘，隻是一個被自己親人賣掉了的丫頭呢，哪有什麽可相幫的外家，能夠讓她母女依靠呢。
元水茵苦等不到，倒是元水柔中間又來了一次，催她問了沒有，知不知道那兩家的姑娘是什麽樣的人，萬一是個不好的，趁著人還沒有進門，要早做打算。
元水茵也不傻，元水柔這是急得火上房，利用自己借刀殺人呢。
元水茵態度就冷下來：“既然姐姐你這麽著急，為何你自己不去找二姐說去。”
元水柔噎了一下，不由說道：“我不是跟她關係不好嗎？”
元水茵冷笑一聲：“可我和她的關係，難道是好過的？”
元水柔僵了臉，這話什麽意思，她也實在是沒辦法了，說了實話：“我現在可不像你，跟著鍾夫人享福呢，爹他現在還沒有官職，四處求人，脾氣比從前壞多了，我可不敢在家裏頭說什麽喪氣話，爹他要生氣的，萬一叫爹知道了，是我把消息透露給你知道，他要找我算賬，可怎麽辦？”
想起來之前，姨娘因為元水茵不聽她話，而給她出謀劃策的那些話，就照搬地說出來：“你可要想好了，這庶女的命運，可都一手掌握在嫡母的手裏，將來你我嫁人，可都要看她的臉色，她自己嫁給爹，萬一她也給我們找一個老男人呢，玩一把你我嫁給一個病癆鬼換錢呢，亦或者，爹他急了，沒辦法，拿我們姐妹的姻緣去換前程呢？你凡事想想好不好吧，別死坐在家裏頭，以為什麽時候都是陽光普照啊？”
元水柔一肚子怨氣，她也在戚姨娘的分析裏想明白了，她可不像光自己著急了，到時候元鍾靈，元水茵她兩個不出力，光她和姨娘出力，真個把不怎麽樣的嫡母，在她進門之前，把這門婚事給擋了。
元鍾靈和元水茵兩個人，不是白占她們便宜了？憑什麽不出力，光跟著占便宜？
元水茵不信嫁老男人的話，但是她相信爹她會真的幹出這樣的事來，想當初，爹引誘了鍾夫人私奔，不就是為了前途？
他哪有當爹的樣子，所以在餘州府的時候，才為了不得罪人，就要把身為嫡女的元鍾靈，都要嫁給張應奎那樣一無是處的色鬼。
“我，我不是不急。”她遲疑地結巴著：“我也是沒辦法，我不敢跟夫人說，二姐她一直住在平西侯府裏，不曾回來，我也不好給她傳遞消息。”
元水柔真要氣死，想要利用她一回，怎麽這麽難：“不如······你寫封信，我替你送進去？”
元水茵那樣眼神看她一眼，看的元水柔也不自在的移開眼神。
兩姐妹就在後門裏僵持下來，元水柔不甘心暴露自己壞親爹的事，元水茵不甘心給元水柔利用。
這樣幹站著，也沒辦法。
“······好，我寫。”元水茵總算答應了。
她正要回去寫信，元水柔拉她一把：“我這兒有。”說著，一使眼色，不遠處站著的丫頭急忙跑過來，竟然筆墨都準備了齊全。
當即，元水柔叫丫頭供著腰，她親自將紙在丫頭背上鋪開了：“快點，別叫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