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醉酒
“老婆,老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家要發財了。”周正德一進門就迫不及待找康麗蘭。
康麗蘭正在家裏修建指甲,因為周正德說的那個五百萬,而將剛剛修剪整齊的指甲劃了很長一條印。康麗蘭怒從心來,開口就罵:“你這個懶漢,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閑,不知道出去賺錢,還說要發大財,老娘看你從哪兒發大財。”
周正德向來有一些怕康麗蘭,被他罵了兩句,不敢再造次。搓了搓手,舔著臉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你嘛。別生氣,我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剛剛我從蔣震那兒得知,周青鳶離婚了。”
一聽說周青鳶離婚,康麗蘭尖叫起來,“離婚了?你不是給她打過電話,說不許她離婚的嗎?怎麽最後還是離婚了呢?她離婚了,咱們家豈不是斷了經濟來源?寶婷這還沒畢業呢,今年讀書還要一大筆錢,而且我原本還準備讓她到羅氏去工作的。這下倒好了。全沒了。”邊說還邊擰周正德的耳朵。
“哎哎哎,你輕點,我話還沒說完呢。就算要擰,也得等我話說完了再擰也不遲啊。”周正德皺著一張臉,求康麗蘭。
康麗蘭狠狠的踩了他一腳踩鬆開手,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看著周正德,“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正德搬了把椅子,坐在康麗蘭的身邊,得意的書:“周青鳶雖然跟他離婚,但是打贏了離婚官司,據說從羅家那裏拿到了五百萬,你說,五百萬該是多大的一筆錢,夠咱們夠下半輩子的了。”
康麗蘭聽了這個消息,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其實隻要能有錢,誰管她周青鳶是結婚還是離婚。康麗蘭轉動著手上的鑽石戒指,眼裏閃動著算計的光芒,“這五百萬雖然不少,但是現在一個子兒都不在你手裏。就是數字再大也無用啊。”
這話說到點子上,周正德點頭,“你說的沒錯,再多的錢,現在也不在我們手上,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怎樣才能將錢從青鳶手裏拿挖出來。”
兩隻懶狐狸頭挨著頭,討論著從周青鳶那裏撈錢出來。作為父親的周正德從沒想過,這樣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究竟有沒有什麽不對。
周青鳶全然不知道,錢還沒拿到手,自己最親的人就在打這筆錢的注意。
晚霞中,黑色的寶馬X5疾馳在濱海大道上,在一片蔚藍的海邊停下。A市是個工業城市,近海的地方都變成了灰色。但這個地方的海還缺還能保持清澈的水麵,遠遠看去,還能看到一片藍色。
“這個地方的海果然是藍色的。”周青鳶迫不及待的脫下腳下的鞋子,奔跑向海中。賀瀝寒抱臂靠在車頭,看著遠處的那笑聲靈動的姑娘。
此時的她,脫去了平日裏的冷傲,毒舌,和曾經的枷鎖。又變成了一個單純的,自由自在的小姑娘,似乎時光的磨煉,從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她的裙擺隨風舞起,她那如墨秀發隨風飛揚,那銀鈴般的笑聲,讓人忘卻時間煩惱。這樣的周青鳶,格外的讓人心動。
其實一起賀瀝寒覺得,“銀鈴般的笑聲”這個形容太庸俗,如今卻覺得恰到好處。
放飛自我了一會兒,周青鳶終於覺得有些累了。提著鞋子一步步走向賀瀝寒。而賀瀝寒的眼裏似乎世界不存在,眼中隻有她。
“你為什麽不一起去啊?”周青鳶看著賀瀝寒,笑靨如花。
“因為我忙著看你。”賀瀝寒心裏想,嘴裏卻說到:“我在這邊看看就好。”
周青鳶還處在興奮的狀態,也沒注意到賀瀝寒的情緒,兀自高興的說道:“既然這樣,咱麽就回去吧,今天我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賀瀝寒淡笑的跟在後麵說:“水煮魚吧”,其實我很專一的。
兩人又去買食材,又是下廚,最後等到菜上桌之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周青鳶的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紅酒。
“幹杯,慶祝我重獲自由。”周青鳶非常豪爽的一口喝完。
“來,慶祝我從那個牢籠解脫幹杯。”周青鳶舉起紅酒杯,又一口飲盡。
……
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周青鳶是不管不顧的喝。賀瀝寒默默的陪她。
終於從羅家解脫了,周青鳶有一些興奮。此刻,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自由人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天天都想著怎樣去報複羅家,怎樣才能夠離婚。如今塵埃落定,她心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剛開始的時候,賀瀝寒什麽也沒說,默默的陪著她喝。後來酒意漸漸上頭,話夾子也就打開了。
“在剛得知對方已經將所有的財產全部轉移走時,你難道就不覺得可惜嗎?羅辛博的財富可是在本市第一,如果真的要認真算起來,至少有幾十個億吧,你就算不拿很多,隻那一個一億,就算你不工作,也能夠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可是如今你才拿了五百萬,連他的財富的一個零頭都不到,”
周青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今天晚上,她喝酒一直都很豪放。
“其實對於我來講,並沒有虧呀。在嫁給他之前,我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工薪族,那個時候,每日為了一點點月薪而早出晚歸。後來我嫁給了他,也算是過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除了他的父母經常挑刺,而他又時常不回家,其他的時候我也和其他的富太太沒什麽區別。”
周青鳶喝了一口,又看向賀瀝寒:“其實你知道嗎,如果羅辛博不是同性戀,而是出軌,我都不會有這麽生氣。”
放下酒杯,周青鳶突然歎了口氣:“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啊。以我這樣的出生,頂多找個潛力。嫁給他,還真是算攀高枝了。我當初嫁給他,也是懷揣著少女夢想,能有朝一日嫁入豪門。但是,當這夢想真正實現的時候,我才發現,是不是豪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好好把日子過好。”
她看著賀瀝寒,有些自嘲的說:“不瞞你說,當初我嫁進去的時候,甚至是做了他養小三的準備。當時弟弟讀書需要錢,父親繼母追著我要錢,所以在舅舅的撮合之下,我即使不是很了解他,也就這樣嫁了。但是啊,不是有句話來形容發過那個斷頭王後的嗎?”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周青鳶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到:“如今想來,那次當初婚姻,完全就是一個笑話。我之所以把事情鬧得這麽大,隻是為了讓他知道就算我很窮,就算我很一般,但是我也不是他可以隨意糊弄的人,他不要妄想如同一個玩偶一樣操作我的人生。”
說完這話,心中十分的解氣。
其實這些話她放在心裏很久了,一直都沒有跟別人說。今天喝了這麽多酒,這樣好的氛圍,這樣好的聽眾。周青鳶就不自覺地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說得出來。
周青鳶喝了很多酒,現在已經是醉眼朦朧。同樣是喝酒,賀瀝寒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
歪歪倒倒的靠在沙發上,抱著一個小熊抱枕不撒手,樣子有些憨態可掬。讓賀瀝寒忍不住逗弄她:“你別高興的太早,不信你明天看,明天全市的報紙頭條都是寫著本市首富離婚的消息。”
哪知周青鳶根本沒聽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爬到賀瀝寒的麵前,雙手在他的臉上亂摸。嘴中還不停地嘀咕道:“你怎麽這麽像我認識的那個人呢?”
賀瀝寒微微彎下身,讓她夠得著,挪揄的笑道:“你能告訴我你認識的是哪個人嗎?“
周青鳶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間傻笑了一下,說道:“那個人叫賀瀝寒,外表很冷漠,內心很火熱。”
賀瀝寒的臉上有一些發青:“你從哪裏看出他的內心很火熱的?”
這個時候周青鳶已經醉如爛泥。哪裏還知道回答他的話啊。
賀瀝寒把它扶到沙發上坐穩,突然想要問問她,對自己的看法。但心中有一些糾結到底是問還是不問。問了如果答案是自己所期待的,那麽當然最好。但是如果答案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
自嘲的笑了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膽怯,都有些不像自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賀瀝寒扶著周青鳶的肩膀問道:“你喜歡賀瀝寒嗎?“
周青鳶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賀瀝寒知道她沒有聽明白,又重複了一遍問道:“你喜不喜歡賀瀝寒?”
周青鳶傻傻的笑了兩聲,看著賀瀝寒說道:“喜喜歡啊,他長得好帥呀!”
原來隻是因為他帥啊,賀瀝寒心中苦笑。
要說心中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心裏清楚,他對她的心,不會因此而改變。再者半途而廢從來就不是他的風格。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賀瀝寒也不再糾結。但是周青鳶已經躺在沙發上小聲的打起了小呼嚕。身上有些酒味,但是卻不似別人那樣臭氣熏天。手穿過她脖子和膝彎,賀瀝寒輕輕鬆鬆的將她抱了起來。
這丫頭平時看著精力十足的樣子,卻讓人忽視了,她實際上十分的嬌小。抱的時候她還在不停的掙紮,嘴裏不知道小聲的說些什麽。
他是不是該安慰自己,至少沒有大哭大鬧刷酒瘋。
賀瀝寒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心中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喝這麽多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