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照顧好自己
賀瀝寒的心瞬間諒了。腳步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他不敢撥開圍著床的人去尋找答案,害怕那結果他承擔不起。
賀宵趕到時,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賀瀝寒一眼,卻沒多想,以為他是因為剛剛跑的太快,需要喘氣。抬腿就走了進去,擠過圍著的醫生護士。大聲的詢問人怎麽樣了。
“病人幸虧發現的及時,隻是輕微中毒,要是再晚那麽幾分鍾,就真的沒命了。她現在隻不過是因為之前缺氧昏睡過去了,你們耐心等等吧,過兩個小時她就會醒了。”
醫生的聲音並不小,站在門外沒敢進來的賀瀝寒也聽見了。本來已經失去生氣的臉龐,又恢複了神采。賀瀝寒的像個老人一般,慢慢的動著肢體,整個人好像有活過來一樣。
診治完畢準備離開的醫生和護士,看見門口站著以為失魂落魄的年輕帥哥,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圍著的人散去,隻剩賀宵站在裏麵。賀瀝寒像蝸牛般靠近了周青鳶。
賀瀝寒一臉沉默的站在周青鳶旁邊,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躺下的人。賀宵感覺氣氛有點異常,站在那裏渾身都不自在,像是個百瓦大燈泡似得。
“我去交醫藥費。”
找了個借口,遁了,
周青鳶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嘴上還罩著呼吸罩。旁邊的機器發著規律的滴滴聲,經曆了剛剛情緒上的大起大落,這滴滴聲反而讓人心安。
過來半響,賀瀝寒抓起周青鳶沒有打針的手,靠在自己的臉上。
“你這個丫頭,怎麽就這麽不省心呢?”
語氣裏既有悔恨也有慶幸。想到剛剛他以為她遭遇了什麽不測時的那種心情,一滴淚從眼角順著周青鳶的手落了下來。
他剛剛是真的怕了,怕那種全世界因為她的離去而黯然失色,也怕那種失去的痛苦,更怕那種再也見不到她的惶恐。
周青鳶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家呢,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想到那個時候聽見的敲門聲,看來是家裏煤氣泄漏了。
真忙倒黴,她心裏微微發苦。這腿傷的傷還沒好,剛回國又煤氣中毒,她想要不要找個和尚廟拜拜,好去去晦氣。
動了動脖子,看見床邊賀瀝寒頭頂的旋,和那有些雜亂的頭發。手指才剛動了兩下,他就驚醒了。
深邃的眼睛中的還帶著剛醒時的單純,但很快就變得捉摸不透,隻是看見了周青鳶醒來,眼中瞬間帶了笑意。
“你醒了?”
“嗯。”
突然,賀瀝寒臉色一變,語氣也十分冷冽,“我從沒想到,你居然笨得到這個程度,在家煮個粥都能煤氣中毒,你難道是個嬰兒嗎?離開了人就不能活?”
賀瀝寒越說越氣,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自己算算,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接二連三的出事。上次在城堡,不會騎馬就不要騎。但是你卻不肯丟下麵子直接說你不會,結果摔斷了腿,讓那麽多人出去找你。耽誤了多少事情?這次也是,你知道我放下出事項目來看你,損失會有都大?你就不能替別人想想?就算不能幫忙,隻要也不要添麻煩。”
憤怒的賀瀝寒,不似平常的寒冷如冰,反而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極富攻擊性。
這樣的賀瀝寒讓別人懼怕,但周青鳶卻一點也不怕。本來還以為賀瀝寒會好好的安慰自己一番,結果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泥人還有三分性,更何況從來不會忍氣吞聲周青鳶。
收起臉上的委屈,周青鳶譏笑的看著賀瀝寒。
“是誰不顧我的意願非要將我帶到歐洲去的?又是誰整天不在家,留我一個在城堡,讓我等同囚禁的?更是誰剛回家就扔下我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趕的?你說說,這都是誰的錯?”
吵架,翻舊賬,誰不會啊?周青鳶一臉倔強的看著賀瀝寒,表情裏都是不服輸,但微紅的眼眶卻出賣了她的心傷。
作為賀家二少爺,從來沒人敢這樣責罵賀瀝寒。站在門外賀宵都替周青鳶捏一把汗。生怕boss一個失控,事情不好收場。而他自己也做好了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哪知,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賀瀝寒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沒再繼續說出責罵的話。看著周青鳶那強做的倔強,心就這樣軟了下來。
果然男人一旦愛上了一個女人,就像是頭上套了個緊箍咒,再爆的脾氣也隻能忍了下來。
感覺到房間裏一直沒其他動靜,賀宵嘴巴微張,實在是驚訝。要知道他自小跟著boss,就算是在賀家,這麽多年除了老爺太太,沒誰敢指著鼻子這樣罵堂堂賀家二少爺。他該說無知者無畏嗎。
想要趴在門上聽一會兒牆腳,但想到被boss發現了後的後果,賀宵打了一個寒戰,老實的坐在一旁玩消消樂。
房間裏,賀瀝寒一直盯著周青鳶看,不說話也不動。周青鳶從開始的理直氣壯,到後來有些尷尬,再到後麵的惱羞成怒。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周青鳶惡聲惡氣的說,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好看。”
賀瀝寒答的也挺直白。
好看你個大頭鬼啊。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一副麵色蒼白,風一吹就會倒的林妹妹的樣子。
“原來你喜歡扶風若柳型。”
周青鳶語氣酸酸的,賀瀝寒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醋的味道。這女人,居然還吃自己的醋。
也不知道怎麽話題就給轉到這個上麵了,剛剛房間裏如暴風驟雨的氣氛,瞬間變的春風和煦。
賀瀝寒的黑臉也繃不住了,認命的歎了一口氣。坐下握住周青鳶的手,解釋道:“剛剛是我不好,吃虧受難的是你,我卻還在罵你,都是我不好。隻是,你卻不知道,每次你出事時,我的心情有多麽的難受。”
周青鳶感覺到,賀瀝寒說這話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被賀瀝寒責罵而產生的怒氣,就這樣消弭不見了。心中有的隻是愧疚。想必隻有心裏真的恐懼,賀瀝寒才會發抖。
“以後要多愛惜自己一點,好不好?”
在周青鳶冰涼的手上,輕輕吻了一下,賀瀝寒溫柔的祈求。
冰涼手背上剛剛的溫熱灼燒著周青鳶的心,周青鳶喉嚨發緊,過了半天,吐出一個字,“好。”
感情,隻有互相包容,互相原諒,才能長久。
周青鳶這次住院,雖然病情很急,但是隻要熬過去了,就沒什麽事。所以才到第二天,醫院就在催她出院。
沒病誰願意賴在醫院不走啊。
周青鳶順便找醫生拆了石膏,確定沒什麽事了才出院。
“你明天一定要去上班?要不再養一段時間吧。”賀瀝寒掀了被子進去,長臂一撈,將周青鳶撈進了懷裏。自從歐洲回來後,賀瀝寒為了方便照顧周青鳶,已經在這裏做窩很久了。
周青鳶最近這日子都快閑出病來,怎麽也不肯再在家裏多蹲一天。
“你要是跟我一樣在家裏蹲這麽久,你也會發黴的。”周青鳶像貓一樣窩在賀瀝寒懷裏悶悶的說道。
賀瀝寒也知道拘不住她,也沒有強求。隻是她窩在自己懷裏,悶悶的聲音撓得他心裏直癢癢,賀瀝寒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一夜旖旎。
第二天,周青鳶揉著腰瞪著旁邊打領帶的男人,男人的側臉更加突出。挺直的鼻梁,突出的喉結,讓他整個身上都是荷爾蒙的味道。
周青鳶眼神有些發愣,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意識到自己居然看他看呆了,迅速落荒而逃。
賀瀝寒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悶笑聲。
賀瀝寒去停車的時候,周青鳶在大門口被人攔下。
“鄭淵,你在這裏幹嘛?你不是被辭退了嗎?還好意思到這裏來找我?”周青鳶不是個刻薄的人,即使是曾經麵對欺負她的趙晶晶,隻要她做的不是太過分,她都不會對趙晶晶惡語相向。
隻是這輩子,她最恨被別人背叛。曾經羅辛博算一個,如今鄭淵算一個。所以就算這麽久沒見,再次麵對鄭淵,她也沒有好臉色。
鄭淵今天穿著一套西裝。比之前在設計部工作時隨性,多了一絲正式。讓他看起來更像一位翩翩公子。隻是這樣的打扮,更刺周青鳶的眼。
剛見麵就被喜歡的人諷刺,鄭淵的臉色也不太好。
“青鳶,賀瀝寒肯定告訴你了事情的處理結果了,但是我要澄清一點,設計圖紙不是我泄的秘,我跟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
敢做不敢當,跟羅辛博一個德行。她周青鳶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周青鳶冷哼一聲,壓低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冷意,“你說你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綠水集團最大的股東,鄭氏的繼承人?”
“我……我……”鄭淵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張口想否認,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怎麽,沒話說了?”
她就知道,這人就是個偽君子。即便過了這麽久,再一次確認答案,周青鳶還是決定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不想再看見這個討厭的人,周青鳶抬腿就走。
鄭淵守了這麽多天,怎麽可能就此放周青鳶進去。情急之下,拽住周青鳶胳膊不讓她走。
周青鳶心裏更加憤怒。大庭廣眾之下,這人究竟想要做什麽。使勁的掰開他的手,但女人的力氣哪裏能跟男人比。
“你究竟想幹嘛?快放開我。”周青鳶有些著急,賀瀝寒很快就要來了,讓他看見她和鄭淵在門口拉拉扯扯,肯定醋缸都會打翻。而且如此多來往同事,等下肯定有不少風言風語。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