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得而知
“阿浩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昏迷了二十幾年沒有醒過來，他十八歲從奶奶手上接管慕容氏帝國，看似風光無限，但身上的擔子外人不得而知，他在我還有睿奇三個人裏麵是最穩重也是最難捉摸的一個，別說你，很多時候就連我都看不透他，因為他做事情從來就不會跟別人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小莉，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獨立也很有主見的女孩子，你不想當阿浩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他唯一能守護你的方式，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沒有辦法跟你一起飛出去翱翔，隻能用這種方法把你留在身邊……”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許浩軒來說很無辜，你也很無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阿浩也是無辜的……”
“澤陽……不要再說了。”薑莉緊擰著眉心，慌亂地看著他。
“小莉，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作為朋友，我隻希望你能好好麵對自己的內心，不要逃避自己的感情。”黎澤陽站起身，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出了房間。
蕭子遇正和林心優聊著什麽，見黎澤陽出來，起身告別了林心優離開。
“黎少，你和少夫人說了什麽？”蕭子遇滿心好奇。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黎澤陽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說的話難道還等著你去說？”
“那萬一慕容少知道我們偷偷來找少夫人，你還說了不該說的，會不會把咱倆一起滅了？”蕭子遇滿臉擔憂，“我是來請你幫忙勸勸少夫人的……”
“他好意思滅了我嗎？就他們夫妻兩個人，一個打死都不說，一個拚了命逃避，也難怪殃及你這池魚啊！”黎澤陽無奈地笑笑，“你可得幫我看好了，別讓你老板真把我的醫院給砸了……”
蕭子遇：薑莉的腦海裏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混亂過，哪怕是五年前在酒吧門外親眼看見許浩軒和別的女人擁吻，她都隻是平靜地轉身離開。
她承認這五年來她都在麻痹自己，刻意不去想起許浩軒，可當她知道真相時，內心突然釋懷，卻沒有太大波瀾，反而是更在意慕容浩對她的隱瞞。
她承認自己有點放縱慕容浩對她生活的打擾，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好地像這五年來一樣管住自己的心，可終究她還是沒有做到，她走出了許浩軒的陰影，卻跌入了慕容浩的漩渦。
“阿浩，我該拿你怎麽辦？”薑莉苦笑著在輕聲歎息，轉頭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青兒，我該拿你怎麽辦？”幾乎是同一時間，獨自站在落地窗前的慕容浩也在自言自語著。
……
“小莉，”林心優在客廳來來回回走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進來看看，她在薑莉的床邊坐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什麽會生病？”
“心姐，沒事了，都過去了。”薑莉朝她咧開嘴笑了笑，“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為什麽離家出走，嗯？”
“小莉……”林心優看著她沒心沒肺的笑，竟然隱隱擔憂了起來，“你沒事吧？是不是浩軒的事情對你打擊太大，一時接受不了，沒有關係的，既然誤會解開，你們可以重新……”
“心姐，你胡說什麽呢？”薑莉打斷了她的話，“我跟浩軒已經過去了。”
“……”林心優怔怔地望著她。
“我和浩軒早就結束了，不管是他剛回來的時候，還是昨天知道真相的時候，我都清楚地知道我們結束了，”薑莉頓了頓，緩緩說著，“這麽多年，我很少提起他，連自己都以為是在逃避，甚至從他回國後，我都不敢去麵對他，可昨天我突然發現，原來我對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沒有愛了，哪怕我們之間是因為誤會才錯過這麽多年，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那現在呢？你和慕容少……”
“我承認我在一點點愛上慕容浩，但是我們之間……不可能，”薑莉微蹙著眉，嘴角扯了扯，淡淡地說道，“我沒有辦法成為他手裏的風箏，他也沒有辦法隔斷手裏的線讓我去飛，我們都沒有辦法遷就對方，也沒有辦法委屈自己。”
“那你現在就準備和他分開嗎？”
“心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notouch，nolove。”薑莉笑著望向林心優，認真地點點頭，“隻要沒有接觸，自然不會再有愛。”
“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就是從哪聽來的？”林心優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心裏還是為她能走出五年的陰影感到開心的。
薑莉調皮地聳了聳肩，掀開被子爬起身拉起林心優往廚房走去，“我餓了，快做飯……”
……
一場沒有預兆的大雪過後，G市已經正式進入冬天了。
薑莉並不喜歡冬天，往年一到冬天，外婆的病都會加重，她就會花更多時間陪在醫院裏，那種透徹骨髓的寒冷和無助總是讓她特別沒有安全感。
在林心優家休息了兩天，確定自己的臉色沒有異常後，薑莉迫不及待地去了醫院，外婆的身體竟然出奇的正常，每天不厭其煩地織著毛衣。
“怎麽了？有心事？”外婆看著一直盯著手裏的小毛衣出神的薑莉開口問道。
“……沒有。”薑莉回過神來，咧開嘴沒心沒肺地笑著，“我隻是在想外婆織的毛衣可真好看，為什麽青兒就學不到外婆的精髓呢……”
“好看也得有人穿才行，”外婆笑著看了她一眼，繼續著手裏的動作，“青兒要努力了……”
“我知道啦！”薑莉笑著敷衍她。
在醫院待了一下午，直到陪外婆吃完晚飯，薑莉才走出醫院，林心優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心姐，我們不回家嗎？”紅色寶馬似乎沒有往靜逸軒的方向開去。
“新宇組了個局，我們現在過去。”林心優認真地開著車。
“新宇哥怎麽有時間約我們出去玩？”薑莉幸災樂禍地笑笑，“他現在可是於姐手裏的寶，每天不忙暈了才怪。”
“所以才要趁現在趕緊聚聚，不然接下來馬上要準備跨年演唱會，就真的沒時間了。”林心優笑著說道。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馬上又新年了……”薑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兩人很快來到SOS會所，這裏是G市最豪華的娛樂場所，能進來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包廂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薑莉和朱新宇共同熟識的朋友。
“小莉，就等你們倆了！”朱新宇笑著迎了上來，“趕緊，喝什麽？”
薑莉拿了杯果汁，過去一一大略打了招呼後，一如既往在一個小角落坐下，她並不討厭這種場合，卻又怎麽都喜歡不起來。
大家都在熱鬧地聊天唱歌喝酒，林心優也在和崔小雅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麽，薑莉百無聊賴，起身去了洗手間。
剛走出門口沒兩步，便迎麵撞上一個男人踉蹌的身影。
包廂裏坐了不少人，薑莉在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坐在沙發中央的慕容浩，慕容浩正俯身在身旁杜曉菁的耳邊說著什麽，沒有注意到門口進來的兩個人。
他身旁的杜曉菁一眼看見了薑莉，臉上明顯怔了一下，那天晚上隔得太遠，沒有看見慕容浩抱著的那個女孩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跟眼前這個女孩有點像。
慕容浩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門口，眉頭不由微微一蹙，緊接著淡定地坐好，若無其事地喝著手上的紅酒，可杜曉菁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對薑莉不禁多了幾分打量。
“小莉怎麽在這？”黎澤陽站起身，望向喝得暈乎乎的風睿奇。
“緣分你懂嗎？”風睿奇拉著薑莉往裏走去。
“澤陽，這是你朋友嗎？”杜曉菁站起身笑著望向黎澤陽，“怎麽不介紹給我認識？”
薑莉這才看清楚杜曉菁，高挑的身材，一件合體剪裁的紅色連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腰線，她很美，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柔和婉約的聲音讓人感覺很舒服。
“曉菁，這是小莉。”黎澤陽笑著介紹道，“小莉，這是曉菁，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前幾天剛回國。”
兩人禮貌地笑了笑表示打招呼。
“黎少，這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旁邊的人一眼認出了薑莉，“沒想到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呢！難怪你一直不肯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澤陽，原來是你女朋友啊！”杜曉菁笑著看著兩人，“你終於開竅，不再專注於工作了，阿姨一定很開心吧……”
“曉菁你不也開竅了嗎？”又有人開口說道，“出國這麽多年終於舍得回來了，說，是不是因為舍不得慕容少？你都回來這麽多天了才約我們，是不是先跟慕容少恩愛夠了才想到我們的？”
薑莉的心頭猛然一顫，是她，她就是傳說中慕容浩苦等多年的初戀，她回來了！
“胡說什麽？”杜曉菁看了眼說話的人，聲音裏滿是害羞，“你們都很重要……”
“小莉……”黎澤陽感受到她越來越不自然的神色，輕輕摟著她的肩，轉頭看著她。
薑莉回過神來，轉頭衝黎澤陽笑了笑，“我跟風少剛好在門口碰上了，我還有局，得先過去了。”
“好，有事打給我。”黎澤陽給了她一個會心的眼神。
“嗯，好。”薑莉應聲，轉頭對杜曉菁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包廂，由始至終沒有再去看慕容浩一眼。
慕容浩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冷峻如雕的臉始終沒有變化，眼角的餘光跟隨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漸漸變得深邃。
走出包廂，薑莉失措地快速跑到了外麵的露天陽台上，呼嘯的北風刮進她單薄的毛衣領口，凍得她止不住瑟瑟發抖，卻刮不走她腦海中雜亂的思緒。
“薑莉，你在想什麽？你有什麽好不開心的？”她拚了命想趕走腦子裏慕容浩那揮之不去的身影。
“小莉，你怎麽在這裏吹風？”許浩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一臉心疼地脫下身上的黑色西裝披在她身上，“我找你很久了。”
“你怎麽在這？”薑莉斂了斂思緒，轉身朝他笑笑。
“新宇約我來的，他們說你出來上洗手間很久了，我不放心，出來看看。”許浩軒俊雅的臉上布滿了溫柔。
“我沒事，裏麵太悶了，出來透口氣，”薑莉若無其事地說道，“咱們回去吧，不然心姐該著急了。”
“好。”
兩人笑著朝裏走去，身後不遠處，慕容浩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背影，眸色越發深沉。
“謝謝。”包廂門外，薑莉停下腳步，將身上的西裝取下還給了許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