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尷尬癌
……
手術定在了下周五，薑莉決定先去見沈韻芳一麵，再去跟外婆說手術的事情，於是吃過早飯後就給沈韻芳打了電話，號碼還是之前林心優在微信裏發給她的，她找了好久的聊天記錄才翻到。
電話那頭的沈韻芳似乎保存了她的手機號，接通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激動，溫婉的嗓音叫了她一聲：“青兒。”
“那個……”薑莉猶豫了許久，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一咬牙，就說了句：“我想請你吃午飯。”
沈韻芳遲遲沒有回應，還好是隔著電話，不然薑莉覺得自己尷尬癌都要犯了。
“那個，你如果沒有時間的話……”
薑莉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沈韻芳就突然反應過來。
“有有有，我有時間，你把地址告訴我。”
“嗯，”薑莉想了想，“那就中午，捌號公館，可以嗎？”
“好，那晚點見。”
薑莉掛上電話，輕輕呼了一口氣，明明就是去請她吃頓飯，道個謝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怎麽感覺自己心裏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由於沒有提前預約，薑莉特意早點趕了過去，固定的那個VIP包廂是他們幾個公子哥私用的，不會對外使用，薑莉去看了一眼，今天沒人在，就選了這間。
她剛到沒一會兒，沈韻芳就來了，兩人都到早了，就先上了一壺茶喝著。
“那個……沈總，謝謝您願意給外婆捐腎。”薑莉實在不得不去打破空氣中的沉默和尷尬。
“外婆不僅僅是你的，她也是我的親人，所以你沒有必要謝我。”沈韻芳聽著她疏離的稱呼，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難過。
“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薑莉也看出了她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跟她說些什麽，總不能一頓飯的功夫都在這裏說謝謝吧。
偌大的包廂內又重新陷入了一片寧靜。
沈韻芳很努力地在腦海裏思索著要跟她說些什麽，說昨天她去過家裏的事情？可是許浩軒昨天好像並不開心的樣子，這件事還是不要提了，她小時候的事情就更不能提了，思來想去也隻能往慕容浩身上聊了，她動了動唇，寒暄的口吻開口問道“你的婚禮是在哪裏舉行的？之前娛樂新聞好像一點報道都沒有，是慕容浩要隱婚的嗎？”
薑莉剛想著該跟她聊些別的什麽，她就先拋出了話題，於是順勢就聊了起來，“在巴黎的瑪德萊娜教堂，那會兒其實沒有刻意說要隱婚，隻是婚禮比較低調，而且又是在國外，參加的人也比較少，所以我們沒有公布，國內的媒體基本不會發現。”
“而且當時我跟阿浩並沒有那麽熟，婚禮那天晚上我還連夜逃走了，去美國拍了一個月的戲才回來的……”薑莉回憶起來就說個沒完，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說了很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為什麽要跟沈韻芳說這些啊，她們明明沒有這麽熟啊，這麽隱密的事情她怎麽就不由自主地跟她說了呢？
沈韻芳溫柔地看著她，眼前的女兒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在說個不停，讓她忍不住想去抱抱她，親親她，她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最終還是忍住了。
薑莉尷尬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重新在腦海裏整理著思緒，還好沒過一會兒，服務生就走了進來，朝兩人彎腰示意後將菜單遞上前，“慕容太太，差不多到時間可以點餐了。”
“謝謝，”薑莉接過他手中的菜單，將其中一份遞給了沈韻芳，“看看想吃什麽。”
“除了腰果，其他食物我都可以吃，這裏你熟，你決定就行。”沈韻芳溫婉地笑著。
薑莉怔了一下，原來她也不吃腰果的啊，難道兩個人是一樣的嗎？
“是腰果過敏嗎？”薑莉順嘴就問了出來。
“是，吃一口都會過敏。”沈韻芳笑著答道。
原來自己腰果過敏是遺傳自她啊，薑莉心裏莫名地就一種奇妙的感覺產生，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她點了幾個捌號公館的特色菜，葷素搭配合理，還有湯和甜點，兩人在不算特別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午餐。
“青兒，”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沈韻芳叫住了走在前麵的薑莉。
薑莉回頭，遞給了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你去哪？我送你。”沈韻芳略微尷尬地笑了笑。
“我去醫院看外婆，告訴她準備手術的事情。”薑莉回答道，後麵的半句“我自己有車”卻莫名其妙沒有說出口。
“我剛好也要去看外婆，你坐我的車好不好？”沈韻芳期待地看著她。
“好。”薑莉笑了笑應聲道。
沈韻芳的司機很快把車開了過來，為她們打開了車門。
車子很快便往市一醫院駛去，程悅見薑莉上了沈韻芳的車，開著法拉利跟了上去。
“沈總，小姐長得跟您可真像。”司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後視鏡裏的兩個人，笑嗬嗬地說道。
薑莉心裏驀地一怔，其實她的確是遺傳了沈韻芳的好基因，濃眉大眼，尤其是近乎完美的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而沈韻芳風韻猶存的臉，一看年輕時就是個美人胚子，用崔小雅的話說，她們的這種漂亮臉蛋，生來就是禍害人間的。
“謝謝。”沈韻芳朝司機笑了笑，轉過頭一臉寵溺地看著身旁的薑莉。
“小姐，後麵那輛白色的法拉利是您的嗎？”司機約摸三十出頭的樣子，眼裏也比王叔好使，笑著開口說道：“我剛剛看見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開車。”
“嗯，她是我的保鏢。”薑莉這才注意到程悅一直跟在後麵，剛剛上車之前居然忘記跟她打招呼了。
“保鏢？為什麽要配保鏢？”沈韻芳急忙問道，“是安全方麵沒有保障嗎？”
“不是，現在還是會有不少粉絲會關注我，所以阿浩不放心，就找了位女保鏢跟著，順便也可以做個伴。”薑莉解釋道，看現在的狀況，沈韻芳是已經要接受慕容浩，不會逼他們離婚了，所以當然不能提起在慕容浩身邊會遇上危險這種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韻芳之前逼她離婚，僅僅是因為他們結婚的原因，以為她不愛慕容浩，以為她會過得不幸福，在她告訴沈韻芳她愛慕容浩之後，她就沒有再強迫她了，說明她是真心想讓她快樂的對不對？
想到這裏，薑莉心裏那股奇妙的感覺愈發強烈了起來。
車子很快到達市一醫院，兩人在門口下了車，並肩往裏走去。
剛走進門口，前麵拐角就有兩個護士推著推車衝出來，像是要去門口接病人，護士來不及停下，眼看就要撞上離推車最近的薑莉，沈韻芳眼疾手快往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咚”的一聲悶響，推車撞在了沈韻芳的小腹上，她一個吃痛，發出很細微的一聲悶哼。
“你沒事吧？”薑莉急忙扶住她，語氣不自覺地著急了起來，“怎麽樣？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外婆，您胡說什麽呢？”薑莉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您怎麽能這麽想呢？青兒不能沒有外婆，外婆必須同意做這個手術。”
“是啊媽，您別胡思亂想，我都問過醫生了，摘掉一個腎對身體沒有多大影響的，而且我又不需要幹什麽體力活，每天在家養養花種種草的，您就別擔心了。”沈韻芳耐心地勸道。
“總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外婆語氣強硬地說道，“現在家裏誰說了算？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
“外婆不肯做手術，就是想丟下青兒不管了，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薑莉氣鼓鼓地看著她，“好，那我也學外婆，我不要生孩子了，我現在就去買避孕藥，以後天天吃藥……不，不用這麽麻煩，我現在就去找醫生給我做結紮手術，一了百了。”說完就起身往門外走去。
“青兒，你回來！”外婆急忙叫住她，“胡說八道什麽？這麽大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這話如果讓阿浩聽見了，他會怎麽想……”
“我當然是聽老婆的。”伴隨著低沉的嗓音，慕容浩矜貴碩長的身軀從門外走了進來。
“阿浩，”薑莉像看見救命稻草似的，委屈地看著他，“外婆不聽我的話。”
慕容浩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心，轉頭望向坐在病床上的外婆，“外婆，您剛剛聽到了，您不聽話我老婆就不聽話，那我們慕容家怎麽延續香火，對不對？奶奶可跟您一樣，一直在等著呢……”
“你們兩個這是在威脅我？”外婆嗔惱地看著眼前的小夫妻。
“我們哪敢啊？”慕容浩一臉無辜，“您可是家裏最有權威的人，您說的話青兒得聽，青兒說的話我得聽，您是女王中的女王……”
“噗嗤。”外婆被他的話逗得笑出了聲，“阿浩，你真的是被青兒帶壞了，越來越能說這些沒用的。”
沈韻芳仔細地打量著慕容浩，不敢相信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薑莉給了慕容浩一個佩服的眼神，心想你還真是老少通殺啊，這麽快就把外婆搞定了。
“那就這麽定了，下周五手術，等外婆出院回家了，咱們家才像家。”
慕容浩的一句話，像是一顆藥丸一樣塞進外婆心裏，瞬間讓外婆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
“好，聽你們的，外婆做手術，然後回家，等著你們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薑莉激動地不知所措，一把勾住慕容浩的脖頸，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緊緊抱住了他。
屋內傳來了外婆的笑聲，誰也沒有看到病房門口，許浩軒獨自離開，孤單而落寞的背影。
到了外婆的午休時間，幾人才從病房走了出來，走到大口的時候，沈韻芳叫住了走在前麵的薑莉。
“青兒……”
薑莉停下腳步，回過頭，“有事？”
“這幾天外婆要做一係列的術前檢查，可能會比較辛苦，我想自己做飯帶過來陪她一起吃，你可以一起來嗎？”沈韻芳期待地看著她，語氣裏透著小心翼翼。
“可以，”薑莉點點頭，頓了一小會兒，又說道：“飯本來應該我來做，可是我做的不好吃，所以……辛苦你了。”
“不辛苦，”沈韻芳緊張得握緊了些手裏的包，“那我先走了。”話落急忙上了一旁等候著她的車子。
“老婆，怎麽了？嗯？”慕容浩感覺到小東西異樣的情緒，尤其是一直在看著沈韻芳離去的方向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