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聽到醫生的話,頓時耳朵傳來一陣耳鳴,她失神的望著醫生,面對醫生的話她顯然是震驚的,不,是十分的震驚。
但是奈奈怎麼會流產呢,她不是內分泌失調胃部.
不,不,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她扶這牆壁慢慢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然後順著牆根猛地跌倒在了地上,雙手煩躁的抓著頭髮。
顧情深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作為男人他必須要快些適應這場變故,也許這就是身為男人唯一的缺點吧。
即便在痛苦,卻還要為裝作沒事,即便心裡痛得要死,卻還要表現得十分的坦然,即便心裡慌張,卻要在外人的表現的十分的冷靜。
醫生看著顧情深的神情,猶豫了半晌又開口說道:「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但是為了保全打人的生命安全,事不宜遲應該趕緊手術。」
醫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房間的氣溫驟然間又冷了許多,他拘謹的站在前面,雙手放在身前,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老師的斥責。
顧情深低著頭,看不清神情,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他鳳眸之中流轉著的神情,「馬上手術!」
很簡單的四個字,醫生卻感受到了面前這個男人悲痛的心理,醫生想著一定是自己多心了,面前的這個男人看上去權利滔天,冷血無情怎麼會悲傷心痛呢。
顧情深轉身走到病房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XX醫院的院長現在立刻滾到我面前,不然我把他的醫院夷為平地!」
「是,總裁。」助理此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十分鐘院長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顧情深的面前,連話都還沒有說上一句就被顧情深拎進了手術室開始幫何奈奈做手術。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
顧情深站在窗前,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煙捲一直點燃著他卻一口都沒有抽,眨眼間煙捲燃到了盡頭,煙火燙到了他的指尖,顧情深的手一哆嗦,手中的煙蒂掉在了地上。
他垂眸盯著煙蒂,有些心不在焉的將自己的視線換換的再次上移,最終落在了窗外的某處。
被擦拭的鋥光瓦亮的玻璃經過燈光的照射宛如一面半透明的鏡面,從裡面反射出來顧情深的神情,男人精緻立體的五官無一不透露出悲傷,眼眶泛著紅,眼神之中的悲傷好似在演繹自己今生最大的痛楚。
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拿著何奈奈再進手術室之前輸的液,「顧少,醫生在藥物中檢測到了一定程度的綠黴素黃胺類和四環素等藥物。」
顧情深眉頭緊皺的看著他,男人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導致孕婦流產的藥物,本來不會造成太大的後果,但是這兩者加在一起,對孕婦造成的影響極大,其流產率可以達到百分之百。」
達到百分之百,這也就意味著幕後兇手一開始就是想讓何奈奈腹中的孩子保不住,而且沒有留下一絲絲轉圜的餘地。
顧情深將自己的視線從男人的身上慢慢的轉移到了他手中拿著的輸液瓶,瓶子上面沒有任何的標籤,他的鳳眸微微眯起,眼眸深諳不明,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發出咯咯的響聲,讓面前的男人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好半晌顧情深開口說道:「給我一查到底,膽敢動我顧情深的女人,她必死無疑!」
「是,顧少。」黑衣男子點了點頭將東西收好轉身離開。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後,院長身心疲憊的走了出來,其實走出來的時候他還故意墨跡了半天,只因院長不想早點出去面對外面的那個『活閻王』。
院長摘掉臉上的消毒口罩,恭敬的喊道:「顧少。」
顧情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沒有轉身看著院長,只是依舊面對著鏡子,手放在兜里,若是細看會發現男人放在口袋裡的手輕微的顫抖著,「她怎麼樣了?」
「孩子抱不住了,但是大人平安脫離危險,現在處在麻醉狀態,若是顧少擔心可以在病人轉入普通病房半個小時後進去探望。」
雖然院長不清楚顧少和裡面躺著的女人是什麼關係,但是看顧少對這個女人的上心程度,足以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匪淺。顧情深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手術室門口,而這時小護士們慢慢的將何奈奈推了出來,何奈奈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唇瓣上毫無血色,整個人蒼白的幾乎要和身下白色的床單融為一體,唯一讓人們有
一種視覺衝擊感的也就是她墨色的髮絲。
顧情深握著何奈奈的手,她的指尖冰涼,在顧情深觸碰到的那一瞬間,渾身忍不住一哆嗦,但是他還是緊緊的握住了何奈奈的手。
艾麗看著何奈奈被推來出來,急忙的站起身,「怎麼樣?她怎麼樣?」
「患者手術很成功,孩子沒有保住,但是索性大人很安全。」
艾麗點了點頭,「醫生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
「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艾麗和顧情深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跟著醫生去了辦公室。
病房內,顧情深緊緊地握著何奈奈的手,一夜未眠,含情脈脈的望著何奈奈,似乎想要將自己所有的溫柔和溫暖給予她。
眼前的女人值得他用自己所有的溫柔溫暖對待,眼前的女人值得他給她最好的,可是他卻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她。
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他,在她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卻沒能出現在她的身邊。
曾經以為自己能夠給她全世界,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可是危險真的來臨自己卻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
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的無能,這麼的失敗。病房內,柔和的白色燈光照亮房間的一角,病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個面色蒼白憔悴虛弱的女人,而床邊趴著一個隱忍低聲哭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