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故意接近
第285章 故意接近
錢澤則比錢謙益更為謹慎，畢竟留給他發揮的次數不多了。
這次不中，他最多再有一個三年也就結束了，到那時候他估計再次報名的勇氣都不知道有沒有。
幾個人正說著，正當錢澤覺得很忐忑的時候，突然有人撞了錢澤一個趔趄。
錢謙益手疾眼快扶住老爹，沒好氣的看著那人道：「你走路怎麼不小心？」
錢澤道：「可不是，我新穿的松江布袍子，都給我碰出褶子了？」
他們不過是小小抱怨兩句，對方呼啦一下過來一群人。
錢澤嚇了一跳。
他們不過是要進考場考試，隨便抱怨兩句，沒有別的要求，應該不會這兩句就得罪大人物了吧？
那般少年眼神不善良，像是喝多了一樣橫著走路靠近他們。
其中有個到：「老不死的，你方才說什麼？」
錢守業站在原地氣定神，陡然間黑著臉沉聲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是什麼人？靠的那麼近幹嘛？」
嚇得錢澤一跳，他那種畏懼是從心裡發出去了的，張這麼大，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突然明白為什麼父親可以做到小九卿了，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很多人怕父親。
這樣的父親真的讓人有安全感。
可那些人理都不理錢守業，目光直奔向錢澤。
他們圍著錢澤轉，口中不斷的發著嘖嘖嘖輕蔑的語氣。
錢澤被看的發毛，手抬起來下意識的擋住眼睛。
「你們這些人不會是要打架吧，不可以打我的臉。」錢澤下意識的縮縮頭。
那群少年聽了哈哈笑，其中一個為首的道：「大爺！誰要打你的臉，我們只不過是來看看，聽說有人四五十歲了還在考試，竟然父子同場，大爺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嗎？
我要是你，我直接一頭撞死在這裡。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嗎？還介意我碰你，以為你是官老爺碰不得？」
「是啊，也太丟人了，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要出門來參科舉，你的家人看見你不上火嗎？」
這幾句話太侮辱人了，如刀子一樣戳進錢澤的心窩。
他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他也會自卑。
錢澤氣的站出來呵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和誰一起考試與你們何干？」
「再者說六十歲科舉的人比比皆是，我才四十歲，我有什麼好覺得愧疚覺得自己老了的。」
「你那是自我感覺良好吧，四十多了還不老嗎？」魏姓公子道：「大家都讀過書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如果真的有學問，前一兩次就中了，怎麼可能拖到第三次還沒中，可見，你就是資質平庸不是讀書的料。」
「資質平庸竟然還不認輸，還要跟兒子一起考試，你到底是多厚的臉皮才能做出這種事啊？」
錢澤懵了，他科舉考試費的是家裡的油燈，用的是自己家的筆墨紙硯，到底招誰惹誰了？
他老爹給他錢讓他考試，關別人什麼事？
錢守業自始自終一言沒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錢澤只能自己站出來，他厲聲呵斥道：「你看看，放眼望過去那麼多年紀大的人還在堅持科舉，而且也不乏有很多人考了四五次才中，我正當壯年算這次考了三次，只因為我跟我兒子一起考試，所以我就丟人了？這是什麼道理？我不信你們不懂這些，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輿論控制你們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幾個人有一瞬間驚訝，心想不是錢家人都是草包嗎？這人怎麼會這麼聰明？
「什麼誰不誰的呀，哥幾個就是看你這個老頭一點都不順眼，那麼大歲數了，還要跟我們搶食，我跟你說，就你這種老不死的，有那報名的錢，你不如買點好吃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所以他是要死了嗎？澤哥越聽這些人說的越離譜。
他爹都沒人叫老不死呢。
「你們太放肆了。」錢澤目光看向考場門口方向，竟然還沒有人來出來維持秩序。
也無所謂了。
錢澤道：「我不會因為你們三句兩句話就氣餒就放棄考試，姜子牙七十歲才輔佐周王成名，白娘子一千多歲才化成人形，我怕什麼？我不僅要考還要考好，不信咱們走著瞧，我肯定比你們考的都好。」
眾人：「……」
這人心態也太好了點吧，要不要臉這麼安慰自己？
「還想考試？」幾個人憤憤不平的道：「你這庸才就不要湊熱鬧了，真的是浪費國家的財產，朝廷就是被你這種人給敗光了。」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任憑錢澤脾氣再好都想打人。
一個人打不過，兒子呢？兒子為什麼不出頭？
養兒子為了什麼？
錢謙益確實是在觀望，這些人一看就是有組織有目的來圍著他們說風涼話的。
還不知道這些人的任務中有沒有動手這一項。
嗯，真的要動手打人的話，他怕他們是頂不住。
所以先讓老爹上，先觀望。
突然前面一聲清冷的呵斥：「知道你們這些癟三在幹什麼？」
幾個人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滾邊天藍色圓領長袍的少年走過來，少年頭上戴著網巾和玉冠，雖不是什麼讓人驚艷的絕色，可一身打扮十分貴氣，叫人想忽視他都難。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生活的人。
「是於公子。」
幾個圍過來人的姿態像老鼠見了貓，立即矮了半邊身子，腳步往後退。
幾個人神色又像是蜜蜂見到了蜂蜜，熱情燦爛的很。
於殿臣手裡拿著摺扇，一臉正義的再次呵斥：「你們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想欺負人？」
「你們知道這位老者是什麼人？那是曾經的小九卿錢老爺子，老爺子隨便讀書都你你們強百倍，居然還圍不撤走你們可知道這是天子腳下想幹什麼？想謀反嗎。」
「不敢不敢。」姓魏的人像鵪鶉一樣連連後退。
別人並沒有加以阻攔。
之前於殿臣跟他們說的悄悄話就是要讓他們激怒錢澤，等錢澤動手被欺負了他好出場。
可是這個老東西啊，竟然心態這麼好，別疼怎麼諷刺他他都無所謂的樣子。
反而越挫越勇。
比年輕人心態好多了，沒天理。
他再不出聲怕錯過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