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兄弟演兵
飯菜當然不能由舞刀弄槍重口味的翠豔操辦,還是以酒樓出身的秀芬來做的。
當最後一道菜上來之後,滿桂已經恭敬的親手接過,口稱麻煩弟妹了。
這就是趙興所要的結果。
從現在開始,他和滿桂就是一桌子的兄弟了。既然是我的兄弟,你就絕對不能死了。
既然是一桌子的兄弟,當然要解決兄弟間的困難。
趙興喝了口小酒,皺著眉頭說道“正如滿桂哥哥說的那樣,如果當時按照實際的情況,哥哥你拒絕了皇上,你就真的沒有了退路了。唯一的出路,要麽戰死,要麽被皇上下獄而死。”
滿桂對著趙興舉了下酒杯“哥哥我怎麽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下定決心,在戰場上戰死。最起碼,在我戰死之後,皇上能夠念著我的一點點的忠誠,能讓我的後代子孫免受災難。”
趙興當然知道,曆史上,崇禎心懷愧疚,在滿桂和孫祖壽陣亡,黑雲龍、麻登雲被活捉後,極為傷心,派禮部侍郎徐光啟對他們進行祭奠,追贈滿桂為少師,蔭封他的子孫為世襲錦衣僉事,每一代遞升三級(不是品)。朝廷賜予祭葬,讓有關部門為他修建祠堂公祭。
如果按照他的子孫每一代晉升三級的規定,如果大明王朝不亡,最終他的後代能弄個王爺做做,然後做為異姓王,最終被光榮的處死。隻是可惜了,他的一腔忠心熱血,最終因為大明帝國的轟然崩塌,而付之東流。反倒是被後來的辮子們,做了一個反麵的榜樣,成了崇禎操切且刻薄寡恩的實錘鐵證。
說崇禎操切,可以,但從崇禎對滿桂的戰死的賞賜上,卻足可以看到崇禎的大方重誼。
現在,趙興已經開始嚴重的懷疑由清朝修訂的《明史》的真實性了。
“公允的說一句,皇上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張之及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趙興點頭“建奴入寇京師,一直是敗績不斷,尤其是拿下了袁崇煥,更對軍心士氣是個打擊。接著就是永平、遵化、灤州、遷安相繼丟失的情況下,京城的民心士氣,真的大受打擊。從一個至高無上的領導者的角度,也真的需要一場勝利,這似乎也不能說皇上年輕操切。但這一場勝利,是那麽輕易能取得的嗎?所以我才提出建議,將一場決戰,變成一場小規模的戰鬥。輸掉了,不傷國本,取勝了,可以大造聲勢,同時,也解了滿大哥的危局。”
滿桂心懷感激的,再次舉起杯“隻可惜,你為哥哥我解除了危局,卻將你自己深陷其中,現在不是我的生死了,現在是你的危局了。”
蒙古的漢子,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有恩以命相報,有仇必須親手解決。
聽到滿桂能說出這樣的話,趙興就放心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滿桂是自己的人了。
“是兄弟,就要相互拉扯,至於有什麽後果,那是後來的事。就比如說現在,我們就研究一下怎樣解決我的困境吧。”
滿桂道“現在皇太極將他的主力,要去攻擊山海關,現在那裏孫師傅主政,是原先遼西關寧鐵騎的老上司,所以祖大壽他們俯首帖耳。雙方正在東麵打的不可開交,真正麵對北京城的,其實不過就是5六萬的建奴聯軍。”
趙興就玩弄著酒杯“就這5六萬的建奴,難道哥哥有信心,在調動20萬勤王大軍進行反擊,就能取勝嗎?”
滿桂毫不猶豫的回答“不能取勝。但我更擔心的是,一旦崩潰,正如兄弟你在皇上麵前說的那樣,就又一個薩爾滸啊。”然後憂心忡忡的一口喝幹眼前的酒,將酒杯蹲在桌子上“國朝敗不起啦。”
趙興就道“既然不能夠搞一場賭博性的決戰,同時,皇上堅決拒絕京營出戰,以確保根本。為了平息你和皇上之間的矛盾,我們隻能搞一場小規模的戰鬥,而且還必須要保證勝利,這是個前題,否則在座的咱們三兄弟,誰也逃脫不了好的下場啊。”
於是滿桂和張之及就一起沉默了,這幾乎就等於是個死結,幾乎就沒有解。
“不知道大哥,你和建奴幾次接戰之後,對建奴的優點缺點有什麽評論?說出來,咱們討論一下。”
滿桂幾次和建奴接戰,當然對敵人的戰術特點了然於心,於是沉思了一下,總結到“敵人全是騎兵,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步兵,在野戰中所能對抗的。但是不過,
一聽說但是兩個字,趙興立刻眼睛一亮,因為隻要有但是兩個字,就等於事情有轉機,於是急切地詢問“但是什麽?”
滿桂謹慎的回答“第一,建奴和蒙古人之所以能衝破我們的大陣,就在於將士們悍不畏死。更主要的是,他們戰馬的衝擊速度。而悍不畏死並不是關鍵,關鍵的還是衝擊速度。隻要能將他們的衝擊速度降下來,以他們的身高和我們相比,我們倒是有了優勢。”
張之及接口“我們有犀利的火器,在遠距離上可以給他們殺傷,然後阻止他們衝鋒的速度。”
對於這樣的提議,趙興和滿桂直接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大明的火器,就是著名的自殺神器,兩軍對陣,隻要自己這一方一開槍,自己就把自己的隊形搞亂了,還想阻擋敵人騎兵的進攻?做夢呢你吧。
張之及說完這話,也後悔說了一個表現自己白癡的智商,於是就嘿嘿傻笑。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趙興繼續詢問這個戰場宿將“這個天下,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否則也就不會出現改朝換代,也就不會出現由一群農民的暴動,最終創造了輝煌的大明王朝。”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事先在前麵挖掘壕溝陷阱,讓敵人的騎兵速度降下來,然後我們這裏派出長槍手,刺殺騎在戰馬上的敵人。”滿桂充滿神往的道“隻要讓我們的長槍手,衝到沒有衝擊力的敵人對麵,在沒有衝擊能力的騎兵麵前,他們就是騎兵的噩夢,隻有被屠殺的份兒。”然後痛苦的搖頭“軍已喪膽,敵人也不會給我們挖掘壕溝陷阱的機會,可惜可惜。”
這樣的話,立刻提醒了趙興,他不由得豁然起身,直接打住兩個兄弟打斷自己思路的詢問,開始在地上焦急的踱步。
他現在的腦海裏,有一個靈光一閃。但這種靈光,總是一閃而過,最不容易被人抓住。但趙興知道,隻要自己抓住了這道靈光,就一定能克敵致勝。
自己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鎮撫司錦衣衛鴛鴦陣,早已經演練成熟,但是在敵人源源不斷強悍的衝擊下,並不是克製敵人衝擊的真正手段,要想取得勝利,鴛鴦鎮也隻能最終取得是慘勝。
慘勝,不是他的目的,他要取得一個小小真正意義性的勝利。
但是這個勝利,原本是無望的,不過在滿貴剛剛說的話中,還是那個靈光一閃,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
這樣的感覺,讓趙興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用雙手握緊拳頭,猛烈的砸著自己的腦袋“我明明想到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快快的讓我想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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