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視線留在她的脖子上,上麵還有幾抹淺淡的吻痕,那是他昨晚趁她睡著的時候吻的,她是不是完全沒照鏡子,居然還沒發現?
樓月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狠狠瞪他一眼,“不準笑!”
謝白眼裏全是笑意,寵溺一笑,“傻瓜,進去吧。”
“下班我來接你,好不好?”
樓月抿了抿唇,臉上還帶著點青澀的微紅,“好。”
兩人正沉浸在你來我往的戀愛遊戲中,所以誰也沒看到,與此同時,大廈的頂樓正有一雙幾乎可以殺死人的冰冷目光正在死死的注視著他們。
那個人已經幾乎快要痊愈的手正在撕裂般的冒血,隻要一呼吸,周圍的空氣都是灼熱的,仿佛隨時都會轟然起爆。
有人正送咖啡進來,那人一個文件夾就甩過去,厲聲道:“滾!”
樓月去坐電梯的時候,發現上麵掛了一個牌子,寫著電梯正在維修,雙層不能停留。
一口氣爬二十幾樓還是有些費勁。
所以沒辦法,樓月隻能坐到二十一樓,然後再爬一層樓梯。
出電梯的時候樓月特地低頭看了看時間,現在下午兩點,正是平常準時開課的時間,她不禁猶豫的想著自己是該去直接上課還是先打個電話給方特助報備。
因為樓月突然發現,這麽大的一個公司,竟然沒有一個人是直接管她的,她好像是直接由司蘅管轄,有什麽問題,就直接去找他。
這麽大的上級,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樓道裏的燈是壞的,一閃一閃的,顯得有些陰暗。
樓月出了電梯又走了一層樓梯,才走到二十二樓。
正在她堪堪要走出樓道的時候,走廊慢悠悠的走過來一個人,沉悶的腳步聲中,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她視線裏。
樓月一驚,手上的手機幾乎都要摔到地上。
“你……”
話還沒說完,她剛要質問的唇就已經被毫無預備的吻住!
那個男人摟住她的腰際,毫不留情的在她唇上狠狠的蹂.躪,火熱的唇甚至蔓延往下,仿佛要把渾身的恨意都傾瀉不住的發泄出來。
樓月緊緊揪住他的領帶,被吻得幾乎呼吸不過來。
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掀開了她的衣領,樓月剛感到一絲涼意,就被他的唇舌吞噬覆蓋。
樓月突然痛苦悶哼了一聲,因為她感覺那個人突然就用牙齒吻住了她的鎖骨,從剛開始的唇舌碾磨,柔情蜜意,到最後的咬牙切齒,恨意滔天,他幾乎是壓抑不住的要用上極大的勁,才能不讓自己將麵前這個人的骨頭狠狠咬碎在自己的口中。
“呃……”她幾乎是很艱難才從喉嚨裏發出一個聲音,“痛……”
好痛。
那人唇留在她鎖骨處,突然身子微頓,呼吸一滯。
“司蘅……”
樓月喘息了一下,用已經被吻得紅腫的唇有些意亂的叫了一聲。
“是你,對吧?”
她記得他身上的那抹古龍香水味,淡淡的,沉沉的。
那人埋在她脖頸上急促的喘息著,聽到被認出,才緩緩從她海藻般的發絲中抬頭。
“真沒想到你還認得出我。”
就像視線被黏住一樣,司蘅緊緊盯著她,眉目俊朗,滿眼通紅。
“你又在發……”
樓月本來想要質問他又在發什麽瘋的話突然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她什麽也說不出,因為她被盯得有些怔,二十幾年來,她從來沒在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過這樣強烈的恨意,這樣沉重的情緒。
恨?
他……恨她?
他居然在恨她?!
樓月被震驚得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和謝白,和好了?!”這幾個字就從司蘅嘴裏吐了出來。
幾乎字字泣血,字字誅心。
樓月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想起在樓下那一幕,她的眼睛驀然瞪大,“你……看到了?”
司蘅手停在她鎖骨處那觸目驚心的吻痕上,他很清楚,脖子上有一處,不是自己吻上的。
他們幹嘛了?
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幹嘛了?!
“這不重要,你隻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兩人一起來公司,然後女的在車窗外吻了男的,脖子上還有著一連串的吻痕。
這意味著什麽?
司蘅突然覺得今天的天氣比那天的台風還要糟糕,因為他的心裏,好像也正在刮一場慘烈的風,風大,風聲也大,無法控製的吹得他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無論是之前被拍到的照片還是之前在警察局裏的通話,樓月和謝白還在糾纏著的這個事情,隻要她一句話,說“我沒做過”,“我沒有”,他通通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通通都可以相信她。
可今天,他親眼所見,在他為了她斷了幾根肋骨痛得要命的時候,在他因為她打電話跟方特助說今天要來公司上班,他怕段映嵐還會過來找她麻煩,強忍著疼痛也要趕來公司看著她,不讓別人欺負她的時候。
這個女人,她回饋了他什麽,她居然在吻謝白,在樓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心甘情願的吻他啊!
這麽久,照顧她,保護她,他司蘅居然就像一個興風作浪的局外人,無論怎樣,都不能撼衛這兩人的關係半步。
經過這麽多事,他們,依然在一起啊!
他的眼睛通紅,讓樓月毫不懷疑,隻要自己說出一聲“是”,這個男人就會直接在這兒殘忍暴虐的擰斷她的脖子。
樓月呼出的氣很輕,仿佛在司蘅的暴戾壓迫氣息下沉默一個世紀,好半天才緩緩抬頭,道:“是。”
她跟謝白在一起了,她又跟謝白重新在一起了。
謝白說要給她一個家,所以她相信他了!
出獄這麽久,她每一天都像在十八層地獄度過,她感覺自己已經快活不下去,她實在是太想回到以前的自己了。
她真的太渴望,能有一個,棲息的港灣了。
在聽到這個回答後,司蘅的牙齒幾乎咬得作響,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完全不是憤怒可言了,他覺得很挫敗,很悲哀,可笑的挫敗,無力的悲哀。
“在一起了?”
“對。”
司蘅盯著她好久,才緩緩從唇角擠出一個苦笑,“好一個對,樓月,你知不知道,在你麵前的這個男人,他叫司蘅!”
樓月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司蘅眼神紅得嚇人,“不,你不知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