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方蕭蕭出事了
“月月,你回家了嗎?”電話那頭傳來沈煙的聲音。
樓月吐完後已經舒服了一些,她沒想到沈煙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她微微蹙眉,“回了,怎麽了?”
沈煙的聲音有些低喘,她說:“月月,你的包落在酒店了,前台把它交給我了,正好我還在這附近,你有沒有空過來拿?”
樓月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十一點整。
“現在?”
是不是有點晚了。
沈煙遲疑了一下,“最好現在,過幾天……我要和阿蘅出國玩幾天,可能沒時間交給你。”
阿……蘅。
樓月頓了一下,眼底仿佛驟然蒙上一片水霧,她點了點頭道:“好,那我現在過去拿。”
聽到樓月這麽說,沈煙的喘氣聲好像輕了一些,她笑了一下,“我在酒店附近等你,月月,你快一點來啊。”說完,沈煙就掛斷了電話。
樓月頭依舊痛,她捧起一掬水潑向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用紙巾擦幹淨後,轉身就準備出門。
在一旁的方蕭蕭趕緊拉住她,皺著眉頭道:“你喝大了還敢去,不怕暈在馬路上啊。”
樓月確實喝多了,還沒說話,方蕭蕭就推著她的身子往房內走,操心的道:“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省得到時候你暈了我還得去接你。”
樓月忙道:“我不能……”
方蕭蕭有些不鬱的打斷她,“你不能什麽,不能麻煩我啊?你傻不傻啊,我都和你睡過同一張床了,你不麻煩我去麻煩誰?”
方蕭蕭話音間已經將樓月推上床,在她還想要掙紮起身的時候用被子蓋住她的身子,不由分說的道:“睡覺。”
樓月沒法,她也沒什麽力氣再掙紮,隻能妥協道:“好,那你早點回。”
“馬上。”方蕭蕭微微一笑,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聽到大門被關響的聲音,樓月緩緩閉上了眼,試圖讓自己進入睡眠。
午夜三點的時候,樓月突然就從睡夢中醒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夢,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做噩夢的原因,那一下醒來後,她從床上坐起來,再也無法入睡。
直到一聲尖銳的鈴聲響起,才將她從頭痛欲裂的世界中吵醒。
她接起電話,是周又銘略帶嘶啞的聲音。
她還在納悶周又銘這麽晚給她打電話幹什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他冷冷的說:“樓月,我在樓下,你出來一下,方蕭蕭出事了。”
樓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電話掛斷的時候,她整個身子就像被抽空一樣。
周又銘剛才說什麽,方蕭蕭……出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樓月的心跳加快,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立馬翻身下床,飛快的衝了出去,推開方蕭蕭的房間,隻見裏麵一片黑暗,方蕭蕭離開的時候笑著說:“馬上就回。”
可現在都半夜三點了,她居然還沒回。
樓月後背已經滲出汗來,來不及多想,匆匆換了衣服就下了樓。
她想不通方蕭蕭會出什麽事,都已經這麽晚了,她是出了車禍?還是在拿包的途中和沈煙起了矛盾,兩個人大打出手?
才剛入春的春夜沉寂得可怕,周又銘的車孤零零的停在樓下,就像個龐然大物,一眼就能看見。
關於方蕭蕭出事這句話,樓月在下樓前胡思亂想了很多可能性,可是在見到周又銘的那一刻,在他目光就像刀子朝她狠狠紮來的那一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樓月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周又銘,他的眼神沉默而又痛楚,就像一個被人按著挖掉了一塊血肉的怪獸,在抬眸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似要發狂的將她拆筋剝骨,吞入腹中。
樓月不知道周又銘為什麽要那樣看著她,但她已然被看得發慌,手中冷汗涔涔。
她坐在車上,止不住發抖的問:“周又銘,蕭蕭出什麽事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樓月萬分焦灼。
周又銘唇角掛著一抹冷笑,看了看她,口吻冷漠得可怕,“你到了就知道了。”
汽車不疾不徐的開著,開到目的地的時候,樓月的不安和驚詫毫不掩飾,她沒想到周又銘會把她帶到醫院。
醫院,這個有病才會去,快死才會來的地方。
周又銘一言不發,低頭抿著唇,像執行著一個生硬的任務一樣,一路把樓月帶到方蕭蕭的病房。
走到方蕭蕭的病房門口,樓月才發現,偌大的醫院,唯獨這個病房外不合常理的圍了很多人,不僅有來來往往的護士,還有一些穿著製服的警察。
樓月完全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麽,偏偏周又銘隻是把她帶過來,並沒有任何告訴她緣由的念頭,他背靠在窗前,頭微微低著,頭發遮住他迷人的眼睛,裏麵有一望無際的痛楚和憂傷。
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何,樓月的心也跟著一寸一寸的沉下去。
有一個警察看到樓月,走過去一聲不吭地推開病房門,低聲對裏麵的醫生說:“醫生,人來了。”
裏麵有一個醫生應了聲,走出來,把怔愣在原地的樓月帶進了病房。
一邊進去還一邊叮囑,“樓小姐,方小姐的情況有點慘,等一下你情緒不要過於激動。”
有點慘?
慘?!
樓月一開始還不能理解這個醫生到底在說什麽,等走進去的那一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方蕭蕭時,她才終於懂得。
她在那一瞬間真的很懷疑,床上那個包滿紗布的人真的是她嗎?
那個人,一點都不像方蕭蕭,方蕭蕭出門時,光鮮亮麗,烈焰紅唇,她一臉笑容的跟她說:“月月,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病床上的那個女孩一點也不好看,她滿臉痛苦的躺在床上,一頭漂亮的波浪發不知道被誰蹂.躪得亂七八糟,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甚至透著青紫的傷痕。
那雙總是熬粥給她喝的手,在她高燒時操心試探著她體溫的手,此刻正傷痕累累的垂在病床邊,滿是燒焦的疤痕。
她不停的喃喃著什麽,陷入極度絕望的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