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兩大陣營
薑雲綰看著海逸這副樣子，點了點頭，順便又重新拿了一把海瓜子，“怎麽，有什麽不對麽？”
海逸的目光落在薑雲綰紫青色的魚尾上，長著一些細碎魚鱗的眼角都在微微抽搐，“可是你……你……”
薑雲綰順著海逸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魚尾巴，十分淡定地道：“要是我是人的腿，隻怕是剛剛走進你們鮫人族，就要被打出去了吧？”
“說的倒是沒有錯。”老婆子優哉遊哉的在桌邊坐下，“不過，你倒是有手段，居然能夠把自己的腿變成魚尾，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薑雲綰聳了聳肩，已經受過的痛苦，再說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誒，別光顧著問我，你們到底是什麽情況？明明是一個族裏的人，但是看起來，你跟索爾之間的關係，好像用勢同水火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啊！”薑雲綰丟了手裏的瓜子殼，視線在老婆子和海逸的臉上掃過，“索爾是大長老麵前的人，難道你跟索爾是競爭關係？”
說著，薑雲綰自己就搖了搖頭，“不是……”
隨後，她眼眸一抬，神情之後帶著一點戲謔，“你們，不是大長老的人吧？”
聽到薑雲綰如是說，老婆子和海逸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老婆子咧嘴一笑，看著薑雲綰，“你怎麽敢這麽說？無憑無據的就懷疑我們對大長老的忠誠，你就不怕，海逸大人把你給抓走麽？”
海逸沒有說話，但是神情十分的配合，目光沉沉，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夠直接暴起把薑雲綰抓起來，送到大長老的麵前。
薑雲綰衝著裝模作樣的老婆子翻了一個白眼，“你在逗我？你剛帶我來那會兒，誰堂而皇之的說大長老是個壞人的？”
老婆子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尷尬的神情，默默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話。
薑雲綰咧了咧嘴，接著道：“我看不覺得，你這是在跟大長老相愛相殺。既然你是站在大長老的對立麵的，那麽你維護的海逸，自然也是站在大長老的對立麵的。”
海逸和老婆子都沉默著。
半晌，海逸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神情，衝著薑雲綰抱歉一笑，道：“抱歉，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謹慎。”
薑雲綰擺了擺手，“我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我保證你們可以相信我。不過如果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我想你們應該會相信她。”
說著，薑雲綰抬了抬手，抖了兩下衣袖，隱藏其中的琉璃就被抖了出來。
“這是……”海逸第一次見到琉璃，隻覺得這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十分的……額……特別。畢竟長成這個樣子的燈籠魚，真是見所未見。
薑雲綰指著琉璃，“就是她，你們應該相信她。”
琉璃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甩了兩下尾巴，跟海逸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忽然嚎了一聲就衝到了海逸的麵前，嚇得海逸差點沒一巴掌把她打開。
“海逸哥哥！嗚嗚……琉璃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我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愛哭鬼又開始哭鼻子了。
隻是海逸皺著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琉璃好一會兒，一臉嚴肅的道：“你不是琉璃，琉璃的鱗片，不是你這樣的漆黑。”
琉璃呆愣了一下，薑雲綰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琉璃氣鼓鼓的吸了一口海水，尾巴一擺，扭頭就衝到了薑雲綰的手邊，在薑雲綰的衣服上瘋狂地擦著自己的身體。
薑雲綰一把抓住琉璃的尾巴，指著她的鼻子道：“你幹啥！”
“擦掉墨水啊！”琉璃甩著尾巴說的理所當然。
薑雲綰瞪她一眼，“那幹嘛找我的衣服擦？”
“誰讓你剛剛笑了？！”琉璃理直氣壯的反駁。
薑雲綰：“……”
一人一魚，大眼瞪小眼好半晌，薑雲綰終於歎了一口氣，任命的扯起衣袖，給琉璃擦拭身上的墨汁。
沒一會兒，琉璃鱗片上的墨汁就被擦了一個幹幹淨淨，露出原本耀眼的琉璃色澤來。
琉璃這才重新衝到了海逸的麵前，左右遊動著，“海逸哥哥你看，我真的是琉璃啊！”
海逸一臉驚訝，“琉璃，你……原來你還活著啊？！”
薑雲綰扶額——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琉璃哭喪著一張小臉，道：“我當然還活著啊！”
“可是你消失了這麽久，我以為你已經……”海逸說到這裏停住了，伸手摸了摸琉璃的倒帶，“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琉璃臉上哭喪的表情，在這樣的安撫之下，瞬間就變得溫順起來，還在海逸的手中蹭了蹭，看得薑雲綰隻想感慨這真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你們是怎麽遇到的？”海逸看了看薑雲綰，問琉璃。
琉璃嘰嘰喳喳的將兩個人遇到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海逸哥哥，她是我請來幫忙拯救母皇的！我們之所被大長老滿城通緝，就是因為之前在後山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大長老，大長老好像認出我來了！姐姐一路帶著我逃命，然後被撿到這裏的。所以她是可以相信的！”
聽到琉璃幫自己說話，薑雲綰的心中有點欣慰，覺得到底自己還是沒有白白幫助這個小東西。
不過若是琉璃這樣說，老婆子和海逸就相信的話，那麽這世界也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都說無利不起早。該出手時就出手，卻連一點回報都不想要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有，但是太少。而薑雲綰就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老婆子的手指屈起，輕輕的敲打著桌麵，略顯鬆垮的眼皮下，一雙眼睛清明而眼神犀利，她看著薑雲綰，緩緩的開口，“你想要的是什麽？”
薑雲綰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琉璃就搶先回答道：“她要北水珠！”
此言一出，薑雲綰小小的翻了一個白眼，覺得琉璃多嘴的毛病或許需要醫治一下。而老婆子和海逸兩個人，則是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顫，看著薑雲綰的目光都警惕起來。
雖然薑雲綰是個好幫手，但是當自己的幫手想要獅子大開口的時候，就需要考慮一下，到底是不是需要這個幫手，或者說，在利用完這個幫手之後，是不是要將這個幫手除掉。
薑雲綰坦坦蕩蕩的迎上兩個人的目光，“我說你們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不過就是我想要得到你們的鎮族之寶而已。”
“不過而已？”海逸驚詫的反問，“那是北水珠，是鮫人族最珍貴的東西！你還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薑雲綰搖了搖頭，語氣之中滿滿都是不讚同，“非也非也！”
“你什麽意思？！”海逸皺眉，問道。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認為北水珠是你們族中最珍貴的東西。”薑雲綰說的慢條斯理。
“那你說，什麽才是我們族中最珍貴的？”海逸追問，“北水珠已經在我們鮫人族傳承了無數年，一直都是依靠北水珠，我們才能夠不受外族所擾，你說北水珠不是，那到底什麽才是？”
薑雲綰有點神秘的笑了笑，“我幹嘛要告訴你啊？”
“你幹嘛不告訴我？”海逸一頭霧水，不知道薑雲綰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薑雲綰好笑的看著海逸，反問道：“我要告訴你了，你被我說服了，難道你就能夠做決定，將北水珠給我了？”
海逸不假思索的搖頭，“那當然不是！這件事情自然是要女皇點頭了才能夠算數啊！”
薑雲綰雙手一攤，“那不就好了！既然你沒有辦法做決定，我幹嘛要跟你多說呢？那不是浪費口舌麽？我隻要到時候能夠說服你們的女皇就是了。”
話說的沒有一點錯誤，海逸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薑雲綰。嘴巴張了半天，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老婆子輕輕敲了敲桌麵，一副“我有話要說，你們肅靜”的樣子。
薑雲綰看著老婆子，做了個“你說”的手勢。
老婆子笑得有點玩味兒，“你說的是沒錯，但是要知道，就算是女皇，也必須要顧慮她的臣民們的意思。北水珠是我們的鎮族之寶，要是不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就算你說服了女皇，女皇也要在說服了我們之後，才能夠將北水珠給你。不然的話，你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對！薑還是老的辣！
老婆子一開口，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薑雲綰微微眯起眼睛，給了老婆子一記眼刀。老婆子嘿嘿笑了笑，目光像是在說“我就是喜歡你看我不爽卻不能夠幹掉我的表情”。
海逸在一邊附和。
薑雲綰揉了揉額角，歎了一口氣，道：“話說，你們難道真的不覺得，鮫人族能否延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把女皇救出來，然後把大長老打敗麽？為什麽你們非要揪著一個死物不放？”
老婆子和海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琉璃嚷嚷起來，道：“沒錯，我們先把母皇救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母皇啊！”
半晌，老婆子和海逸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