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命運弄人
「小媛——」厲風嵐叫住了她。
「你不會要我幫你連澡也一起洗了吧！」林小媛一下子就瞪大眼錯愕地問到。
「不是！」厲風嵐揚起一抹笑說到，「只是想跟你說謝謝！」
「不客氣！你快點洗吧！」林小媛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有些落荒而逃地離開了浴室。
林小媛已經在母親的浴室里簡單沖了澡，換了一套家居服，站在廚房裡幫母親準備晚餐。
「小媛，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夠生活簡單平淡一點。」林憂轉頭看了一下廚房外，輕嘆了一口氣說到。
「媽，怎麼了？」林小媛不解地轉頭看向母親。
「你跟那個厲風嵐怎麼回事？」林憂看著女兒眉宇微皺地問到。
「沒有啊，媽媽你是不是誤會了！」林小媛一下子就笑了，「厲爺爺是因為厲風嵐身體不好，一直以來都很少離開厲家，去學校的機會也很少，就想讓我能夠多輔導一下厲風嵐。」
林憂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別開視線低低地說到，
「沒事就好！」
「不會有事啦，媽媽放心。」林小媛輕鬆地說到。
林憂到底還是比較了解自己女兒的，一直以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家裡，一直到去上高一的時候，才真正開始接觸這個社會，所以心緒其實是非常單純的。
也許也是因為同樣的遭遇，所以她對厲風嵐才尤為感動身受，也許也是因為這樣就會對比較弱的他尤為照顧吧！
即使她已經看出了厲風嵐對自己女兒有特別的感情，但單純的女兒未必像她這麼敏感能夠察覺出什麼。
而無論如何，她是不希望女兒跟厲風嵐有什麼瓜葛，過了這段時間后，她就希望能夠找一個理由辭掉這份輔導工作。
雖然她的工資並不是特別的優渥，但養活她們母女倆只要節儉一點還是沒有問題的。
林小媛將母親煮好的菜一盤一盤端出來放在茶桌上，那也是她們的飯桌。
厲風嵐已經洗好，換上了今天她幫他挑選的那套休閑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著，顯得安靜而又內斂。
「厲風嵐，等一下保證你吃了還想吃，我媽的廚藝可好了。」林小媛洋洋得意地炫耀到。
「謝謝！」厲風嵐道謝到。
「不用那麼客氣啦，我去你家，不也吃你家的東西。我去拿碗！」林小媛說完，轉身走進廚房去拿碗了。
林憂將最後一道湯端出來，放在桌上，並說到，
「厲風嵐，等一下不要客氣！」
「謝謝，阿姨！阿姨可以放心，在我沒有把握給小媛幸福前，不會做什麼。」厲風嵐平靜地說到。
就好像在說一句家常話，而不是承諾一般。
林憂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還小的少年，說出來的話卻已經頗有深意了，看來她們剛才在廚房裡的對話，他還是聽到了，頓時有些僵硬地擠出笑容點了點頭。
林小媛拿過碗幫厲風嵐裝了一碗豆腐肉絲湯，清淡而又下飯。
厲風嵐可以嘗出那碗湯跟自己在家裡吃的味道差不多，都是淡得幾乎嘗不出鹹味了，但卻更顯得肉絲和豆腐的清甜。
林小媛一邊吃著飯，一邊嘰嘰喳喳說著話。
這是她的習慣，為的是讓這個家顯得更加熱鬧些。
所以即使今天厲風嵐在她們家吃飯，她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媽，你今天做的茄子真好吃！」林小媛一邊吃一邊嘖嘖地稱讚到。
平時她們家燒茄子都是習慣做魚香茄子煲，而今天為了兼顧到厲風嵐的飲食習慣，改成了削皮然後清水焯熟，再涼拌，她發覺這樣的煮法也挺好吃的。
「厲風嵐，多吃點！」林憂倒是沒有接女兒的話，只是對厲風嵐客氣地說到。
「謝謝阿姨！」厲風嵐禮貌地道謝著。
他吃飯特別慢，幾乎是屬於細嚼慢咽的那種類型。
只是吃得比較少，所以吃飯時間才不會顯得太長。
否則以他的吃飯速度，估計林小媛三頓都吃完了。
林小媛看著厲風嵐優雅細緻的吃相，忍不住想笑，可是又怕母親會訓她，於是低著頭一邊吃飯一邊偷笑著。
舀湯的時候，看到厲風嵐瞟了她一眼，她忍不住朝著他扮了一個鬼臉，然後若無其事地低頭喝湯。
厲風嵐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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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媽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在林小媛從厲家回來后，林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女兒說到。
「媽，什麼事呢？」林小媛將書包放下后，走到了母親身邊坐下並問到。
母親很少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跟她說話。
除了當年母親要帶著她離開那個城市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而母親已經抱著她柔聲跟她說到——寶貝，媽媽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那時候母親問她要不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新的城市，認識新的朋友的時候，她懵懂地點頭同意了。
其實在她幼小的心靈里，她也不清楚那具體是代表著什麼，只是她明白點頭了，母親也許會更高興，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而母親今天再次以這樣嚴肅的語氣跟她說話，看來今天要說的事情並不普通。
「你爸爸想將你認回去，你願意跟你爸爸回去嗎？」母親摸了摸她的頭，有些苦澀地問到。
「不要，我跟他沒有關係！」林小媛幾乎是反射性地反駁到。
在她懂事以來，父親這個詞等同於傷害。
「小媛，你聽媽媽說！」林憂知道自己女兒對生父的排斥，但有時候卻又不得不迫使她去面對這無法撇清的關聯。
林小媛不做聲了，雙手有些無意識地繳著。
「你爸爸說他很想你，這些年來他虧欠了你很多，希望能夠將你接回去，好好彌補你！」林憂隱忍著內心的不舍和痛苦，溫和地女兒說到。
「他能夠彌補什麼？失去的就是失去了，過去就過去了，他能彌補什麼。再說我也不需要他的任何彌補。」林小媛有些激動地反駁到。
「可是他畢竟是你爸爸啊！他很愛你！」林憂眉宇微皺地說到。
「媽，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自己沒有爸爸。」
「孩子，我知道你因為媽媽的關係，一直對你爸爸有誤會，但是孩子，那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而且你跟著他，不論是生活還是教育都應該比跟著媽媽好。」林憂嘆了一口氣說到。
「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林小媛哀戚地看著自己母親問到。
「傻孩子，媽媽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林憂愛憐地撫著女兒的頭髮微笑著說到。
只是眼神還是帶著傷感和難以散開的哀愁。
「那就不要將我推給那個男人，我只想跟媽媽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林小媛摟著母親撒嬌地說到。
「媽媽不是將你推給誰，只是我的寶貝女兒，也應該跟別的小孩一樣有爸爸，有快樂的生活，有美好的未來。你跟爸爸在一起，會跟媽媽更好。」
「媽，好還是不好，我已經十六歲了，能夠分辨得清楚。如果只是物質上的優渥精神上卻是貧瘠的話，那麼我寧願現在這種拮据但卻讓我感到快樂的生活。所以，媽媽以後還是不要再跟我說這件事了，也不用跟我商量了，我不會同意的！」林小媛直接說到。
「小媛——」
「媽，我好睏哦，去洗澡了，今天晚上要早點睡，不然明天我肯定又起不來。」林小媛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書包就朝著裡間走去。
完全不給母親再說下去的機會。
林憂靜靜地坐在那裡，神情有一些凄苦和絕望。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也寧願跟著女兒就這樣一直相互扶持生活下去。
最炙熱的歲月已經逝去了，她現在只渴望平淡的生活而已。
所以只要有女兒在身邊相伴，她就沒有什麼遺憾可言了。
只是命運有時候就是如此捉弄人！
今年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她的身體出了一些狀況，雖然還算是早期，樂觀一點講，通過治療還是可以延長几年的生命。
但卻面臨著高昂的醫療費用，保守估計都要十幾萬，雖然醫保可以報銷一些，但還是杯水車薪。
而且她住院了，就不能去上班了，到時候家裡的經濟一下子就陷入困境了。
她要讓女兒怎麼辦？
這也是第一次，她不得不對命運妥協了，不得不主動去聯繫那個男人，請他照顧他們的女兒。
只是現在看來要說服女兒，將是一個艱辛的過程。
女兒是一個倔強的人，並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說動了，何況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排斥生父的。
只是這是她最後的時間裡唯一能夠為女兒做的事情了！
林小媛洗完澡后就直接睡覺了，顯然是為了避免母親繼續那個話題。
第二天，林小媛醒來的時候，母親還在睡著。
林小媛就沒有去吵醒她，直接去做早餐了。
她做了芹菜肉末粥，這是母親最喜歡的早餐之一。
做好了早餐，她就走到母親的卧室外，剛要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