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翁婿對話
青雲縣衙後院，書房。
一盤棋，兩人，兩杯好茶，茶香四溢。
步青雲和關山平兩人正在對弈。
負荊請罪的鬧劇徹底的落下了大幕，看著似乎都已經結束了，但任誰都隻是一個開始。
有很多人懷疑沈長峰，不相信他是負荊請罪的，步青雲和關山平心裏他們就能相信？
棋盤上，步青雲落子咄咄逼人。
兩人各懷心思，步青雲特意將所有人驅開之後就開口道：“嶽父大人覺得沈長峰今天真的是來負荊請罪的嗎？”
關山平本欲落子，手就當下是一頓，停滯在半空之中，眉頭也是一皺。他就知道步青雲來找他沒什麽好事。
“那你說呢？”關山平啪嗒一聲落子了，“光著膀子，背著藤條，給你跪下來磕頭，不是來負荊請罪，是什麽？”
打馬虎眼嗎？
步青雲心中冷笑，沈長峰是不是真心來負荊請罪，他關山平應該比任何人更清楚，也更心知肚明。步青雲和沈長峰的仇怨結得那麽深，如此區區的負荊請罪有什麽用，不過是表麵文章罷了。
這一點，步青雲看得很清楚，若沈家是真心想和步青雲和解，絕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負荊請罪，而至少要像關山平一樣強行成利益捆綁。
步青雲有些的笑了：“是嗎？那女婿我有一個很好奇，嶽父大人你說知府為什麽還沒有來呢？別問我怎麽知道，你之所以這麽火急火燎的將女兒推到我這個火坑當中，不就怕我在知府或者比知府更有權勢的人麵前，說些不該說的話，讓你萬劫不複嗎？”
諸子百家異象，有成聖潛質的人出現，按理來說都應該會被很重視，大儒王朝甚至有可能會派出欽差。
加上步青雲陰陽怪調的一口一個女婿，一個嶽父大人的怎麽聽怎麽刺耳，關山平心就有些浮躁。
“知府很快就會來。”答非所問。
“當然很快就回來，因為沈長峰的負荊請罪我接受了，不是嗎嶽父大人？”
很尖銳了，也非常直白！
知府若是要來，在步青雲成功開智，諸子百家成聖異象顯現的時候，就應該來了，而絕然不應該是在沈長峰來負荊請罪之才來，而這裏麵就有很多值得思考的東西，至少能夠讓步青雲坐立不安。
關山平目光一冷，看了一眼步青雲：“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好像站隊站早了，也站錯對了不是？”
步青雲笑了，語氣更加的陰陽怪氣：“嶽父大人，你現在是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簡直就說到關山平心坎上了，他也覺得自己確實站隊站早了些，但後悔已經來不及，現在可謂進退兩難！
他多少已然明白沈家的打算，步青雲一個有成聖異象的人，沈家如何都不可能再在明麵上將步青雲弄死，隻能下黑手，所以沈家要事先竭力撇開與步青雲的仇怨，至少要做到掩人耳目，是以才不惜低聲下氣向步青雲妥協，搞個什麽所謂負荊請罪。
而關山平則將諸子百家異象也看得太重了，步青雲成為了聖人那自然無話可說，但有成聖異象的人，並一定就能成聖了。
當日，他終究是些糊塗了，太急了一些。但他最大的失誤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沈家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對於有成聖潛質也壓根不放在眼裏。
見得關山平不語，步青雲笑更戲謔，也更加陰陽怪調了：“嶽父大人，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昨天晚上洞房花燭夜，我睡地上，我媳婦你女兒睡床上，我們還沒有苟且成，你說這是不是萬幸？”
一頓，步青雲壞笑著諷刺道：“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嶽父大人你是不是能高興一些呢。”
“有區別嗎？”
這小子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關山平心頭一怒，目光驟然爆出精芒，無比的銳利了起來，猶如刀劍一般，；落在步青雲身上，陰聲道：“現在，整個青雲縣有誰不知道你和女兒已經洞房花燭夜了？”
生氣！
步青雲心中不但不懼怕，反而更是欣喜，接著諷刺道：“這有什麽所謂呢，我媳婦簡直美得不像話，貞操什麽統統都是浮雲，嶽父大人哪裏需要擔心她嫁不出去？”
“你個小王八蛋！”關山平被步青雲譏笑得心裏窩火不已，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掀翻棋盤，怒道：“你當我女兒是什麽？不知廉恥嗎？”
關山平非常在意自己的女兒！
這絕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哈哈！”
步青雲心中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嶽父大人，看來你雖然是個人渣，但好像至少還是一個父親，這一點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步青雲的諷刺越加尖銳，所彰顯了的就是他的不安和弱小。
關山平冷笑不已：“看來，你對於我做貪官很不恥，是嗎？”
“不恥，我是什麽不恥？嶽父大人要真是這麽以為，那越發大人還真太看不起我這個女婿了！”
刺激自己的老丈人，很有意思，步青雲笑嘻嘻的道：“水至清則無魚，我不是很懂，但至少有一些了解，你要是水至清，你現在已經變成一條死魚，我說的不是嗎？”
關山平陰鷙張臉，也不陰不陽的諷刺道：“你哪裏不是很懂的樣子，我還真看不出來！我聽你的意思——這大儒王朝，都是貪官，清官都死絕了！”
“死沒有死絕，這我就不知道。”
步青雲點指向關山平：“我知道的是嶽父大人你，沈家幾乎把持整個青雲縣，你若不是與他們同流合汙和塵同光，我敢保證你現在早就死透了。”
一頓，步青雲又試探道：“而且，我猜得沒有錯的話，沈家手裏頭肯定拿捏了你什麽東西吧，不然你好歹是一個知縣，討好沈家也用不著做一條狗”
關山平手微微不可察的輕輕一顫，眼睛猛的一咪，整個人像一隻貓被踩了尾巴一般，寒毛乍立。
他給的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嶽父大人，我果然很聰明，不是嗎？”
步青雲得意，哈哈大笑起來，沒臉沒皮的道：“嶽父大人你不用否認，否認也沒用！我誰啊，雙文開智，才智化龍，有諸子百家異象注定成聖的男人，何等的人物，又何人能及！”
“所以，關注沈家這樣的一種小事情，我就不費心，我全權交托於嶽父大人，同時鼓勵一句，為了我媳婦不變成寡婦，嶽父大人還需努力！”
說完，步青雲又是怪異的衝著關山平一笑，這才離開。
步青雲身影剛消失，關山平對著空無一人的周遭，苦澀一笑就笑開口道：“你說我站錯對了嗎？”
關山平自然不是在自說自話，不知從何處，就冒出了一個瘦高的人：“姑爺的確很不錯，不過顯現的情況卻不是很不妙，沈家可不好對付。”
“你的意思也是說，我現在後悔還來得是嗎？”關山平眉頭緊皺，正如剛剛步青雲諷刺的那樣，他現在找個借口放棄步青雲確實還來得及。
瘦高個沉默了，他確實是這個意思。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關山平終於做出了決定才開口道：“去將這些消息間接的告訴洛兒，她怎麽選我們就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