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最挑剔的
有了台燈的光亮，宋可欣總算看清了宋奶奶的臉。
比起前不久見麵的精神奕奕，如今的宋奶奶就像具幹癟的幹屍，身上一點生氣都沒有。
“宋奶奶~”宋可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確定的又喊了一聲。
宋奶奶抬頭看了她一眼，重複了一句，“坐吧！”
楚蕁安拉著宋可欣坐到宋奶奶對麵的椅子上，咬了咬嘴唇，說出了她自從進屋就特別想說的一句話。
“宋奶奶，對不起！”
宋奶奶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好半晌沒說話，許久之後才歎了口氣。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命該如此罷了！”
宋奶奶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竹筒遞給楚蕁安。
“這是你要的東西！”
楚蕁安接過，打開竹筒的蓋子往裏麵看了眼，很快又抬頭看向宋奶奶，“知蟲？！”
“你們不是想知道知蟲的繁殖方式嗎？將這竹筒裏的知蟲和你們手上的那一隻放在一起，正常喂食天涯海角，至於能不能繁殖出來看天命！”
“就隻是放在一起？”楚蕁安沒想到知蟲的繁殖方式竟這麽簡單。
“覺得太簡單了？”宋奶奶微微一勾嘴角，“知道我為什麽要一直養著這條知蟲嗎？”
楚蕁安與宋可欣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頭。
“知蟲是我所知道的對另一半最為挑剔的生物，它終其一生隻會交配一次，而如果沒挑到合適的，他絕不會與對方交配，一旦完成了交配，雄蟲即刻死亡，雌蟲不吃不喝孵化幼蟲，待到幼蟲能自我進食，雌蟲便會攔腰咬斷自己，追隨雄蟲而去。”
楚蕁安聽的瞠目結舌。
宋奶奶看了他們一眼，繼續道，“能不能繁殖出幼蟲，誰也左右不了，你隻管將它們放在一起，一個星期後若雄蟲死亡就表示成了，要是兩條知蟲各居一方，睡也不搭理誰，那就說明他們不是彼此的唯一。除非你們能找到其他知蟲，否則將不會出現幼蟲。”
“那知蟲一次產卵能產多少？”
楚蕁安琢磨著如果產卵數少於2的話，那還不如不繁殖。
“不知道！多的時候幾百條，少的時候一條都沒有。這要看你們的運氣！”
楚蕁安擰了擰眉頭，這意思是運氣好他們就能擁有幾百條知蟲，運氣不好可能連手頭上的這兩條都要搭進去。
“要不要繁殖，你們自己考慮！能給你們的東西已經都給你們了，該還給寨子的也都還了，從此之後我與寨子毫無關係，你們也不要再找我了！”
宋奶奶摁掉了台燈，房間裏再次先入了黑暗，這是在下逐客令。
楚蕁安不好再打擾，隻得站起身，“宋奶奶，現在您的處境還很危險！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在這多住一段時間，等確定不會再有危險了，我再讓人送您回去，您看可以嗎？”
“.……”
宋奶奶緩緩閉上眼，沒答應也沒拒絕。
楚蕁安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盡管還有很多抱歉的話要說，但宋奶奶擺明了不想聽，她要強行道歉反倒沒意思了。
楚蕁安手裏拿著知蟲轉身要走，宋可欣卻在糾結過後，走到了宋奶奶麵前蹲下。
“宋奶奶，我知道您醫術高明，我最後再求您一件事好嗎？您能不能替蕁安姐看看，飛姨說蕁安姐有油盡燈枯之像，要是不盡快調理就來不及了，您……”
“可欣！”楚蕁安出聲阻止，她雖不想死，卻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還向宋奶奶提要求。
宋可欣卻不理會楚蕁安的阻攔，抓住宋奶奶的枯瘦的手，滿臉的懇求，“宋奶奶，求求您了，您幫蕁安姐看看好嗎？蕁安姐是好人，我不想，不想.……”
一想到楚蕁安可能命不久矣，宋可欣的心就揪著疼。
宋奶奶看向楚蕁安，沉默了許久，這才歎出一口氣，指了指麵前的椅子。
宋可欣見狀，趕忙拉著楚蕁安坐下，還拉著楚蕁安的手腕遞給了宋奶奶。
宋奶奶的手指輕輕的搭在楚蕁安纖細的手腕上，房間裏安靜的落陣可聞。
宋可欣急於知道楚蕁安的情況，卻又不敢問出聲，生怕影響了宋奶奶的診斷。
搭了許久的脈之後，宋奶奶示意楚蕁安將另外一隻手拿過來，隻見她雙手各自搭著楚蕁安的一隻手，擰著眉頭細細的把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可欣隻覺得手心裏已經攥滿了汗，宋奶奶這才鬆開楚蕁安的手，隨後讓宋可欣將房間裏的大燈打開。
大燈一開，整個房間亮如白晝，楚蕁安也終於看清了宋奶奶的臉。
雖然宋奶奶如今已是滿臉皺紋，但看得出年輕時一定是個美貌少女。
宋奶奶完全無視楚蕁安打量她的眼神，隻讓她伸出*，楚蕁安依言照做，宋奶奶盯著她的*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讓她縮回去。
宋可欣正要詢問診斷結果，就見宋奶奶的拇指在楚蕁安虎口的位置輕輕一按，楚蕁安瞬間便變了臉色，捂著心口的位置，冷汗直冒。
宋可欣趕忙扶住楚蕁安，一臉焦急的看向宋奶奶。
“宋奶奶，這是怎麽了？蕁安姐怎麽看著很疼的樣子？”
宋奶奶麵無表情的看著楚蕁安，一手拉著楚蕁安的手，一手變化手指，食指和中指在楚蕁安手心的位置又是一按。
楚蕁安這下沒忍住，痛呼聲從她緊閉的雙唇間溢了出來，她用空著的一隻手用力按住太陽穴，整個人都有點坐立不穩。
宋可欣趕忙摟住楚蕁安，以免她摔倒受傷。
“宋奶奶，蕁安姐到底怎麽了？”
宋奶奶鬆開手，盯著楚蕁安的臉，“頭疼的情況出現多久了？”
宋奶奶的手一鬆開，楚蕁安就覺得太陽穴傳來的刺痛減輕了許多。
“之前偶爾會疼，最近變的有些頻繁！”
“之前是什麽時候？最近又是什麽時候？”
“四五年前就會偶爾頭暈，但症狀很輕，我一直以為是低血糖！吃了糖之後也會迅速緩解症狀，一直到三個多月前，才慢慢變的頻繁，頭暈也漸漸的變成了頭疼！最近一個月情況好像更嚴重了一點。”
“三個月前和一個月前是不是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