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晴晴？
意識到他的離開，已經是我恢複意識後的早晨了，昨晚喝酒然後又折騰到下半夜，著實讓我有些吃不消，果然第一次不應該做那麽久，現在下麵還在隱隱作痛。
看著絲質床單上格格不入的紅，我有一瞬間恍惚，終於還是這樣做了啊，顧芊芊，你終於還是把自己賣了，嗬嗬。
伸手拿過壓在昨晚那瓶紅酒下麵的，寫著一百萬的支票，我的心裏雖不是滋味，但一想到自己終於距離擺脫那種噩夢般的生活，更近了一步，索性就這樣吧，沒有什麽可想不開的。
拖著疲憊的身子洗了澡之後，便匆匆離開了尊爵皇家的套房，與其待在這個偌大到有點空曠的套房，還不如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享受安靜的一天。
回到家，一覺睡到了下午，恍惚之間做了很多夢，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回到昨晚，楊哥在我耳邊輕呼的時候，他是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吧？“晴晴？”是這個名字吧？
總之不管是什麽名字，都不可能是我的，因為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這是這一行的規矩，而我也是從紅姐那聽說他姓楊，其他一概不知，畢竟不是什麽好事，也沒必要做到知根知底兒了。
連相識一場都算不上吧？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失落，還是該慶幸。
看著電話上有六通未接來電，有三通是紅姐打來的，剩下的三通號碼有些陌生，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應該是“他們”打來要錢的，索性不去管，反正從三年前我就再也沒接過陌生號碼，便給紅姐回撥過去。
“喂，紅姐。”
“芊芊，還好？”紅姐並沒有問我其他問題，但是這樣簡單的問候已經讓我感到溫暖。
“恩，剛剛睡覺了，沒有聽到手機，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哎呦，你這丫頭跟我客氣什麽，我就是問問你吃沒吃飯，一會我去你家裏咱們做點好吃的。”
“好，那我收拾一下，等你來做好吃的，嘿嘿。”明明昨天還跟紅姐在一起吃飯，今天再次聽見她的聲音卻感覺無比親切，畢竟這世界上，真正關心自己的就隻有她了。
怎麽說呢？紅姐的本名其實叫柳梅，之所以取了“紅”這個豔俗的名字，她的解釋是紅梅才是最引人入勝的，因為入行較早，性格好又愛照顧人，所以圈子裏的人都客氣的稱一聲“姐”。
她是我大學同院不同係的學姐，剛接觸這行也是聽她說的，記得上大學那會她就說，女人就該物質的活著，年輕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既然要過精彩的人生，何不趁著這幾年大好時光替自己攢下養老本，如果在年輕的時候都不能好好享受自己，那老了該有多後悔。在她的的世界裏，男人都是過客，人還是最愛自己的。
雖然並不完全讚同紅姐的觀點，但是紅姐確實是幫了我不少的忙，為了姐妹她真的可以兩肋插刀。那時候自己在學校裏被追債的恐嚇，沒有地方住，沒有工作，錢也花的所剩無幾，紅姐就讓我去住她的小出租房，那個小房間擠得要命，床小的隻夠一個人住，為了不讓我擔心，就總是在會所加班到第二天，然後告訴我是去跟客人住總統套房。
有天夜裏我去找她，在會所門口被人欺負，紅姐為了保護我與客人發生爭執，最後被那個不講情麵的老板開除了。
紅姐是那種公認的美女，既性感又懂事，總之比我漂亮好多倍，如果沒有我，紅姐在原來那個會所會比現在更風光，生活的更好。
記得那段時間，我被迫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是紅姐把自己掙的錢都給我，讓我度過了生命中最黯淡無光的階段，她對我的恩情，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還完的。
還在想著，紅姐就來了，買了很多我愛吃的東西，她知道我心裏不是滋味，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變著法的逗我笑。
吃飯的時候紅姐突然嚴肅的問：“芊芊，還差多少？我這裏還有些，你先拿去用。”
紅姐平時都是大大咧咧的，很少表現出嚴肅關心的樣子，聽到她的問話，我故作輕鬆的答道：“欠的太多了，一時半會還不完，也不急於這一時，你的你自己留著用，這不，我昨晚剛剛收了一百萬呢！”說完就拿出了今早楊哥留下的支票。
“謔，我就說楊哥出手大方，果然。不過聽說楊哥可是有自己公司的大老板，這一百萬對他來說，也就是雨點大小。”紅姐麵露欣慰的點點頭，然後麵帶猶豫地開口道：“芊芊啊，別怪姐，姐看你，實在是太苦了。”說到動情處，紅姐眼圈紅了，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發。
“嗨，你說什麽呢紅姐？我怎麽會怪你，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就像是我的親姐姐，一直照顧我，幫助我，走到這一步，也是我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我認了。”這話是說給紅姐聽，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紅姐看我一副釋然的樣子，長歎了一口氣，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氣氛有些沉悶。
為了打破沉默，我主動換了話題，提起昨晚的事，並問了那瓶紅酒，紅姐笑著說：“尊爵皇家套房的紅酒少說也得幾十萬一瓶的，至於你開那瓶，在楊哥房裏的酒，至少也得一百萬啊。”
我不禁暗暗乍舌：“原來那瓶酒那麽貴，怪不得我從來沒喝過那麽好喝的酒。”
“你這小姑娘以後就見怪不怪了，不過說實話啊，楊哥確實是圈子裏數一數二的好客人。”紅姐語重心長的說。
“那……紅姐，你聽過晴晴嗎？”我試探的問，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好奇。
“什麽？晴晴？圈子裏沒聽說過這麽個人啊，怎麽了？”
“沒，沒有，昨晚上聽別人說的。”我想了想，還是先不要告訴紅姐的好。
“芊芊啊，既然紅姐帶你進了這個圈子，就要對你負責，紅姐知道你還小，但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決定的，該放就放一放，最要不得的，是對客人產生依賴，啊。”似乎是看出了我有心事，紅姐也沒說破，隻是善意的提醒我。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