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把我顧芊芊當什麽人了
感覺到有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子，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一時的光亮，刺激的我竟有幾秒的橘紅色眩暈，努力使眼睛適應著早晨耀眼的光線，我用手隨意整理著頭發，然後掙紮著爬起身來。
腿間還是酸疼的，昨晚楊哥把我折騰到很晚，我精疲力盡的任他擺成各種屈辱的姿勢，卻意外地享受著這份屈辱所帶來的快感。
但我知道，這份短暫的歡愉是不屬於我的，他屬於另一個女人，那個名字叫做“晴晴”女人，昨晚在最高處時，我再一次聽見了這個名字。
眼前的陳列擺設有些陌生，我竟差點忘記自己還身處楊哥的套房，剛準備下床去洗個澡離開，卻聽見浴室意外的響起花灑的聲音。
我差點以為是進了賊，隨後暗罵自己是豬，這麽大的酒店怎麽可能進賊，便躡手躡腳的趴在浴室的門縫朝裏看。
這一看不要緊，著實是把早晨還沒睡醒的腦子嚇得不輕，因為我看見楊哥在浴室裏麵抽煙！
對，沒錯，平時我是從來沒見過他抽煙的，不管是上次的局兒還是這次的聚會，有別人遞煙他也隻是擺擺手說不會，而現在的他，竟然將身體完全沉浸在浴缸中，手扶頭抵在浴缸邊緣默默抽煙，地上還有數不清的抽完的煙蒂。
礙於門縫能看到的空間實在有限，而他又是背對著我，所以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我總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是脆弱的，一個年近四十又事業成功，在平時都拒絕別人遞煙的成熟男人，竟主動抽起了煙，如果不是事業上遭到重創，就是精神上受了打擊。
我看得入神，稍一用力往前探頭，就把一直沒上鎖的浴室門頂開了，一不小心，就栽進了浴室裏，膝蓋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堅硬的瓷磚地上，低頭揉著磕的透紅的膝蓋的同時，突然意識到我好像是犯了什麽大錯。
再次抬起頭時，楊哥已經在腰間圍了浴巾走到我麵前，有水順著他的上半身滴在地上，還有的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隻是披了件單薄的浴袍，被水一打，絲質的浴袍就暈開一大片，然後隱隱約約的透出我白皙的皮膚。
我看見他看我的眼有一瞬間的暗下去，我實在不知道，這種偷窺被發現後要怎麽解釋，所以也就幹脆不解釋，閉口不言。
他先開了口：“小顧，快起來，在地上做什麽，天冷別著涼了。”
然後便蹲下，順勢將我抱起朝床走去，邊走還邊說：“膝蓋都磕紅了，這麽大人怎麽就不老實呢。”
我不好意思跟他對視，隻能將整個人更深的靠進他的懷裏，一股濃烈的煙味侵占了我的呼吸，然後便感覺到整個人被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咳咳……”有些不適應這麽濃烈的煙味，我被嗆得輕咳了兩聲，他看看我想要說什麽，卻又忍住了，轉身回到浴室，不一會就聽到裏麵傳來花灑的聲音。
當他再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神清氣爽了，剛想問怎麽突然抽煙，轉念一想，還是算了，我們倆非親非故，最多隻是兩次交易關係，何必給自己添麻煩，女人嘛，要有自知之明，可是，他下一秒說出的話卻將我置於冰冷的深淵。
“小顧，這是200萬，你拿去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特別是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字字珠心。
我還沒能從剛剛那句話中抽身，他又說出一連串的話讓我的心徹底的冰涼：“我承認我昨晚有些過分，但方凱是個不錯的男人，跟他不會虧待你的。”
我緊抿著雙唇，以抑製他不自覺的顫動，淚水在眼裏轉了個圈又再一次讓我強忍回去，我努力使自己鎮定，然後開口道：“楊哥，你把我顧芊芊當什麽人了？在你眼裏我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對吧？為了錢出賣自己，誰給的錢多就跟誰走對嗎？”
楊哥見我情緒激動，並沒有打斷我，這倒讓我痛快的控訴他：“你們有錢人是了不起，可是那又怎樣，你不也是照樣找我們這些婊子花錢買樂子，你喜歡的時候就找我，不喜歡的時候就把我推給別人，我是東西嗎？把我推給別人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對嗎？”我一口氣的說出了心裏的憤怒與委屈，然後眼淚就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我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對的，這樣就等於徹底和楊哥鬧掰了，以後就算萬不得已的再見，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嗬嗬，紅姐一定會罵我傻吧，這麽一個金山抱在手裏都給弄丟了。
不過我卻不後悔，我顧芊芊雖然幹了這一行，卻不是什麽客人都接，什麽錢都要的，我高興了你是大爺，我委屈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楊哥一直默默的聽著我的控訴，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的情緒失控，然後像是安慰的想要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可是我的倔脾氣一上來是十頭牛也拉不回，在他碰到我的肩膀之前，就伸手打開了他的大掌，然後撕掉已經飄落在床邊的支票，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我不知道這一路我是怎麽回到家了，但當我打開家門撲到床上的那一刻，我便再也控製不住的放聲大哭，我知道，這一次，我失敗了，敗的潰不成軍，敗得一塌糊塗。
那個男人輕易的控製了我的情緒，而我，卻絲毫不能影響到他，隻能像發了瘋一樣指責他、控訴他，然而，這又有什麽用呢？這隻不過是我為了挽回尊嚴的最後的徒勞罷了。他依然像是一個高高在上指揮一切的王者，我卻滑稽的如跳梁小醜一般任人宰割。
此時此刻，我的心像是滴血了的疼，我一直努力壓抑著的，害怕的東西終於破土而出了，我……愛上他了，我愛上了這個對我來說隻有兩次床上關係，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我犯了這一行裏最大的忌諱，愛上了我的客人，愛上了我最不該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