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半個中國走遍之後,我的寂寞沒有減少分毫,反而增加了不少,看的東西越來越多,我看到過在街頭賣藝的人,看到過年老之後攜手旅遊的老人,見到過為了見女朋友一麵坐幾十個小時的火車的人。
走過一程又一程的路之後,一個人才會發現自己是真的有多麽的孤單的,在走個美景我想要留影紀念的時候,發現連一個舉著相機的陪伴者也是沒有的。
愛不如陪伴,這句話實在是太對了,隻是在我現在已經領略到的時候,而我的身邊已經什麽人都沒有了,這就是生活的無奈,這正是這樣的無奈,讓我們在回憶生活的時候,覺得生活是有味道的。
可能很少有人會和我這樣,放下生活的一切負擔,背上背包,去自己很早以前就想要去的地方,等到後來自己有時間和金錢要去的時候,卻是已經和之前不一樣的心情了。
很多的人都說要趁著年輕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按照自己心裏想的做了,我直接換了一部手機,將自己銀行卡裏所有的錢都用來享受了,我在想,就是我之前的生活,怕是也從來就沒有這樣安逸過,因為方凱說過,我是一個落魄千金,是一個配不上方凱身份的女孩兒。
所以我走了,我離開了方凱,總覺得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在我決心離開的時候,我真的是很心疼的,甚至在換手機的時候,我還在想著要不要把自己之前的電話號碼流著;最終這些也隻是我心裏的想法而已,我還是一聲不響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
可能方凱會在s市鋪天蓋地的尋找我,也可能我的離開剛好就成全了方凱和葉柔,我是一個從來就不喜歡爭奪的人,在感情的麵前,我能做到的隻有很努力的維護感情,可是讓我去和某個人爭奪另外一個人的話,我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我總是覺得,在感情裏,是我的就不會離開我的,而離開我的,那就一定不是屬於我的。
想通了這些之後,離開的時候,竟然隻是有一些難受的,而從來沒有一種不舍的感覺,可能我對那個地方,和對那個地方的人都是沒有什麽好的感想的。
最後,當我不知不覺走到美國的街頭的時候,就那麽巧的,我就遇見了夏悅嘴裏經常提起的那個男人,夏澤。
那是初春,在美國的街頭,我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帶著帽子正觀賞矗立在街頭的燈飾的時候,他在我的身後,輕輕的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芊芊。”
有很多人叫過我芊芊,但是這個聲音卻讓人聽一遍就很難忘記,可以說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我回過頭的時候,對上的是一雙泛著冷光的藍色的眸子,看上去有一種空洞無神的感覺,明明不是黑色的瞳仁,卻深邃的讓人覺得比這夜空還要讓人難懂。
“你是……?”
我看著他好看的眉眼,在他呼喚一樣的叫著我的名字過後,我依然沒有想起來他是誰,隻能將話說一半,問著他是誰。
“你回來了,美利堅合眾國歡迎你。”
一句熟練的中文過後,他用英文介紹了自己,我才恍然大悟,叫了一聲“你就是夏悅口中那個絕好的男人?”
這一點已經是我肯定的了,但是還是有一些驚喜的問著他,簡直是不敢相信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世界上有那麽多的人,竟然就在我剛來美國,幾乎是剛下飛機的時候,就遇見了我聽說了很久很久的人。
這是緣分還是刻意製造的邂逅,至少在現在我是不會去懷疑的。
就像是遇見了故人一樣,也確實是故人,隻是此時的我想不起來罷了。
後來我說既然我來美國了,就要告訴夏悅一聲的,夏澤卻說不著急,夏悅現在和朋友出去玩了,晚點告訴她也是沒有關係的。
我想著也是,如果我告訴夏悅我來美國了的話,指不定夏悅會直接殺過來的,那我不就是害得夏悅丟下自己的朋友了嗎?
和夏澤一起走在美國的街頭的時候,伴著不一樣的月光,夏澤問我“回國之後的日子過的如何?”
在美國,和一個混血兒說著中文,總是讓人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情緒,看著我一一個人出現在美國的時候,夏澤的臉上其實是詫異的,關於我的情況,可能夏悅回來和夏澤說的時候,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夏澤。
我說“我出車禍失憶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這次來美國也是我想要出來散散心。”
我自動忽略了和方凱的事情的不愉快,家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比較好,畢竟別人是體會不了的。
“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夏澤的聲音輕飄飄的,不用他多問什麽,隻是聽著他的聲音,就讓人有一種把什麽都想要說出來的衝動。
我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走著的步子慢了又慢,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和夏澤說了所有我記得的事情。
“怎麽說呢,一個人離開某個地方,無非是那個地方的某些人讓她不開心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方凱在一起生活的,沒有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
我輕描淡寫的說完,才發現自己在陳述這這件事實的時候,連一點點的情緒也是沒有的,可能是我已經放下了,或者是自己已經看開了。
後來,我和夏澤找了一家咖啡店,在暖暖額燈光和壁爐的旁邊,我拿出自己的本子又開始塗塗畫畫。
這是走了這麽多地方以來,唯一陪伴我的東西,看書,畫稿,這就是我現在的生活狀態。
“全是衣服的設計圖案。”
夏澤看了一眼,極其溫柔的說了一聲,沒有反駁,我隻是點了點頭。
之前劉阿姨說,我我喜歡設計是因為方凱,那現在我就要為自己,這些畫稿都是女裝的,我要做一個獨一無二的人,我的東西也是要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可以投稿,申請專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夏澤的話讓我停下了筆,我對這些都是沒有概念的,但是聽上去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於是我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和夏澤相處的時候,是一點點陌生的感覺也沒有的,這樣的相處愜意的很,這大概是唯一一個出現隻給我溫暖,沒有給我傷害的人。
男人和女人,從來就不會不談感情的,更何況是我和夏澤這樣的關係,我雖然記不起來我和夏澤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夏悅在中國的那幾天,已經幾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不是自己想起來的,在見到夏澤之後,還是會有一絲熟悉的感覺的。
我們談起了感情,夏澤說“之前是我錯了,放手讓你回國,沒有想到的是,他隻能帶給你傷害。”
這樣的話,聽上去是充滿悲傷的,無助和無可奈何的眼神交匯在一起的時候,複雜的不用夏澤多說什麽,我已經主動的原諒了他。
他誠懇的眼神,盯著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我覺得之前我的離開就是因為他的不挽留,也或許事情本來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我趕緊回答“就算回國過的不如意,我依舊是在追尋自己的生活的,我現在過的很好不是嗎?”
明明知道這樣的話,並不能然個眼前的男人好受多少,但是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些了。
我可能從來就不會安慰人,所以在麵對一個傷心的還是男人的時候,我隻能說一句話之後,就徹底的沉默。
我們任何親密的舉動都沒有做,有一點缺少什麽的感覺,但是就是說不出來,沉浸在悲傷中良久,夏澤才恢複了正常,我也很聰明的沒有再接著感情的事情說下去。
既然夏澤要幫助我的話,那我就接受好了,反正我還拿著他的股份,對於我欠下方凱的,怕是永遠也還不清了,所以就欠著吧。
“這是我所有的稿子,我對這些什麽都是不懂的,你幫我看著辦吧。”
我又從自己的包包裏掏出了兩個本子,直接推到夏澤的麵前,就是這樣的一個舉動,卻讓我和夏澤之間的尷尬,又多了分毫,和夏澤,可能隻有我好好的回想起一切的時候,我才會知道自己要如何和這個人相處下去的。
“帶你去找住的地方吧,你向來不會記得路,也不曉得哪裏是哪裏。”
夏澤把本子抱在懷裏,很自然的將手伸過桌子,牽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有些許的驚訝,不過夏澤緊接著就說“當時對重逢的見麵禮,我門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我以為我和夏澤的關係,單純的就像是獨自開放的水仙花一樣的,後來我才知道,比這親密的東西,我們做的實在是不少。
剛開始被牽著的時候,有一絲絲的不習慣,等走出了咖啡店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應的感覺了。
“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夏澤是一個霸道總裁,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店,額,來這裏,確實是,委屈了夏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