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出院
我的腦袋裏邊昏昏沉沉的,好像一團被攪亂的漿糊,不管夏悅搖晃著我的身體,我抬頭看看四周,又抬頭看了看夏悅。太陽穴那裏隱隱作痛,讓我的思緒集中不起來,我伸手揉揉太陽穴:“悅悅,這是哪啊,這是幹嘛呀,你著急成這樣?”
夏悅聽了我的話,終於沒有繼續搖我的身體,讓我的頭腦好過了一點,然後她換上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對我說到:“昨天我在跟你在家裏說話的時候,你突然一下子蹲下去在那裏哭,我過去扶你,你還把我拉去抱的緊緊的,然後說了一句愛我還是什麽的話,就暈過去了,我趕緊把你送來了醫院,還好醫生說你沒什麽事,就是營養不良,作息紊亂,又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導致了你突然暈過去,不過呢,醫生說你最好去檢查一下腦子,你暈過去以後,一直在傻傻的笑。”
聽著夏悅的話,又看著她一臉疑惑的樣子,我的腦袋裏邊開始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原來自己昨天抱住的不是方凱,是夏悅,那場婚禮,也是在自己的夢裏,想到這裏,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那麽丟人的事情被夏悅看到了,還好她沒聽清楚我說的什麽,我在夢中也沒有說話,不然就真的沒臉見她了,嘿嘿。
可能夏悅看到我這一會兒迷茫,一會兒臉紅的,以為我又出事了是怎麽樣,連忙兩手抬在我下巴上將我的頭抬起來,讓我與她對視著,還左右晃動著我的頭,邊晃邊說:“芊芊,你這是又有哪不舒服麽,你不舒服你要告訴我哦,我好去給你找醫生,你不要又啥都不說的暈倒了,好麻煩的。”
聽到夏悅的這些話,我的臉更紅了,連忙抬起右手把她的手撥開,並對她說到:“我沒事了,悅悅,你不用擔心,我身體好著呢,這會兒啊,我精神百倍,一般小哥哥還沒我這力氣呢,要不要試試呀,小妹妹?”
我說著就麵露猥瑣的去伸手拉她,就像一個猥瑣的大叔一樣。夏悅看到我這個樣子,連忙擺著手的往後退去:“咦~~你離我遠點,你個欲女,連女的你也不放過,混蛋,禽獸!”
“噗嗤~”我跟夏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不一會兒,我看氣氛已經不怎麽尷尬了,就開口說到:“悅悅,咱們回去吧,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還得去弄一下我的作品呢。”說著,我就想翻身起來,可我還沒起身呢,就又被跑過來的夏悅壓了回去,並對我說到:“別鬧,醫生都說了,你需要靜養,至於作品的事情嘛,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哥前些時候不是整理你的作品去給別人看了嗎?
就在昨天你昏迷的時候,我哥打電話來說,那個事情有眉目了,有個國際前沿的大公司看上了你的作品,想要將你的作品製作出來,開一個時裝秀,等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跟你商量這個事情,可能需要改一下細節,不過呢,現在人家還沒來呢,所以你現在先別忙著工作啦,好好調養身體,等人家來跟你談事情的時候,用最飽滿的精神姿態去談,這樣對你的作品也是一種宣傳啊!
趕緊躺下,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忙工作去了,我可不像你,有大老板來跟你談,我隻能自己去努力呀,好可憐,人比人氣死人呀,好了好了,不想了,越想越生氣,你好好休息,不準亂跑,我走了!”
一大段話,一氣嗬成,加上豐富的肢體語言,對於這麽貼心的夏悅,我能怎麽辦呢,隻能乖乖躺好啦,“唉~~”看著夏悅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我才敢重重的談了一口氣,我顧芊芊何德何能,能得這樣一個好男人的厚愛,為我付出這麽多,他的真心我也知道,我的態度他也是明白的,可是他還是一樣對我這樣好,這一次,他又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可是我還是什麽都做不了,也不能做什麽,隻能希望能出現一個比我好的女孩,將我沒有給他的愛與幸福,都給他!
醫院的生活,總是乏味的,雖然有很多人來看我,夏澤也打電話訊問我的情況,可躺在床上,總感覺時間是那麽的漫長,在醫院的第三天下午,已經沒人來看我了,我也難得好好的躺一會兒,沒人打擾。腦子裏麵,開始慢慢的浮現出夢中那場婚禮,直到最後,我也沒能觸摸到那個背影,他也沒有轉過來,我沒有看過他臉,不過呢,即使是這樣,我也清楚那個人是誰。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能讓我想要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隻有他一個人,隻想要他站在那個,與自己一起宣誓,與自己互換戒指,與自己在眾人麵前,做出那個代表愛的吻!
他的身影,總在眼前揮之不去,方凱啊方凱,都分開了,你還是不放過我。
我的太陽穴又有點隱隱作痛的樣子,我扶著額頭搖了搖頭,覺得好了一些之後,我轉頭看了一下窗子外邊。
外邊的陽光很好,怪不得總感覺房間裏邊暖暖的,窗前,是一顆不知名的樹,花開的很燦爛,我住在二樓,那花枝,正好就在窗邊,有著幾顆花枝,幹脆就伸進了窗戶的一側,一陣微風撫過,吹落了好多花瓣,那風,帶著片花瓣,吹過來我的臉龐,有一片花瓣,就正好落在了我的嘴上,仿佛,有人在我的唇上,親親吻了一下。
突然,我有一種想要看看那棵樹的衝動,我爬了起來,向著窗子邊走去,陽光照耀在我身上,幾日一來,躺在床上“發的黴”都感覺被陽光照散了。
我走到窗邊,摘下了一朵小花,拿來手裏仔細的看著,我不知道我想看什麽,我也不想幹什麽,這一刻,我就想這麽靜靜的呆著。
不去考慮任何事情,隻在這裏觀賞這朵花……
兩天後,住院住了五天後,我終於可以出院了。
可是想了一想,在美國我出了院,又能夠去哪裏呢,想到因為我的緣故可能會讓夏澤和夏悅之間有不愉快,我的心裏就覺得特別的過意不去。
然而現在貌似什麽事情都解決不了了,如果我能夠左右什麽的話,我就不會來醫院了不是嗎?
人有時候,還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比較好。
可能我是觸及到了別的底線,可是同時別人不也是觸及到了我的底線嗎?
隻是無可奈何的那個人永遠是我而已,我住院了,什麽事情也沒有解決,我照樣還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本來覺得這樣一鬧,可能我還會想起來什麽的,然而什麽也沒有。
來接我的人是夏澤,夏悅沒有來,在病房的門口,我看到夏澤的時候,一瞬間產生的是逃避的想法,隻是逃避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澤已經走進來了。
“芊芊。”仿佛這一聲呼叫,就能夠抹去一切一樣的,不過夏澤的聲音也確實是會有這樣的魔力的。
我應了一聲夏澤,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回國,隻是我現在如果對夏澤說的話,可能隻會加深他和夏悅之間的矛盾吧,所以我還是忍住了,決定改天找機會再說。
現在為難的人是我才對,去夏澤家也不是,住酒店也不是,去見夏悅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第一次覺得人際關係處理起來需要這樣的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有什麽顧及的話,我可能真的會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的。
我習慣了漂泊,這大概是這幾個月來養成的習慣,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漂泊可以治愈人的一切。
那些因為無處可去而生出來的情緒,也會在走走停停裏消失不見,看過很多風景的人總是會在不應該在意的事情上不會斤斤計較的。
而那些一直都在同一個地方上的人,總是什麽都看不清楚的。
我感謝自己走過的路,和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我覺得自己算想不起來以前,至少我還有什麽是可以安慰自己的。
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值得的,隻要你的雙腳開始走了,就算是沒有意義的一切也會因為你的在意而變得有意義起來。
可惜的是,這樣的體會,我隻能一個人默默的享受。
我想,即便是最能夠體諒我心境的夏澤,現在也是不能夠明白我的心情的。
“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我們很聰明的避開了現在不應該談論的事情,我微笑著問著夏澤,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就像外麵盛開的鮮花一樣的。
“來接你出院,芊芊,對不起,我說的總是做不到。”
夏澤對我說過什麽嗎?我好像記不得了,如果說過的話,那一定也是在失憶前說過的,夏澤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的。
隻是我現在如果說對不起的話,我們兩個人又要在這裏說個不停了,想想還是算了,夏澤說對不起我那就對不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