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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半生微涼

  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什麽,人都是懷舊的吧,所以在每個人都懷舊的時候,我情願做一個旁觀者,或者更願意做一個傾聽者,這世上,最舒服的事怕就是傾訴了,而傾訴之於我,卻如天堂。


  一覺醒來,我突然又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連帶著,也想起了他的愛情,隻是,我知道的太少太少,所有我知道的都是他告訴我的,所以難免會有個人色彩在裏麵。


  認識他的時候是夏末吧,我怕我以後會忘了他,所以總見他末先生,這親昵也就從末先生開始了,至今,這末先生不知道去了哪裏,有沒有新的愛情,他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關於末先生,我最想說的話題是前任。


  他經常跟我說起,他喜歡過的那個女孩是多麽的優秀,我就是這樣聽著,足足當了他兩年的聽眾。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前任,能把初戀持續成愛情以至於婚姻的少之又少,就是因為太過稀少,所以我們在聽到誰和誰是高中相識最後大學畢業結婚了的時候,我們不可否認地,滿眼羨慕過後是深深的失落。


  想著,為何我沒有這樣的愛情?不得不歎氣了,這樣失落的人好歹有過愛情,我這個已經經過了初高中,步入大學快成為老女人的人,愛情還在,想到這裏,就忍不住要狠狠鄙視自己一把了,嘿…有時候,還真恨不得一巴掌呼醒自己,可是無奈,下不去手,果然,我最愛的是我呢。


  末先生常說,他喜歡的那個女孩長得不算出眾,也不是驚人的漂亮,就是看了讓人舒服,具體是怎麽舒服了,他沒讓我看,我自然也說不出來,總之,他喜歡就是了。這位末先生,靦腆得像個女孩,喜歡人家,生生憋了一年,自己在心裏難受別扭了一年多,每天都跟在人家後麵看看背影,站在校門口裝酷其實是為了看那女孩一眼,打籃球總是跳的最高,笑的最甜,也是因為那女孩老是看打籃球的,盡管她根本不喜歡打籃球的人,可是奇怪,她就是喜歡看打籃球啊。


  他給我說這些的時候,我腦袋裏隻蹦出兩個字——幼稚,可有時候,我又羨慕他的幼稚,因為我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一個願意對我也幼稚的人。


  那年,我和末先生走的很近,以至於好多人認為我們是在談戀愛,我看著他在場上打籃球,看著他對另外一個女孩笑,看著他為了那個女孩費盡心思,悲喜交集,而我,卻是他什麽都說的人。


  後來,末先生要畢業了,和很多暗戀的人一樣,他去表白了,結果失敗了,他當時拖著打完籃球疲憊的身體找到我,我吃了一驚,那時候他已經畢業了,而我是一個即將進入黑暗七月的人。


  他說女孩拒絕了他,他有些失落卻不太難受,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那年暑假,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最後,到現在了,我還是沒想出一個答案,他喜歡那個女孩的後來有了自己的感情,再後來有了自己的愛人。而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感情,後來他說“我經曆過最美的青春,因為青春裏有一個人。”


  我嘿嘿笑著,一杯酒不知道是要倒掉還是要喝掉,最後,苦澀的味道混合著我的一滴眼淚入了我的胃,隻因為我知道,他說的青春裏的那個人不是我。


  他還是會談起他的初戀,隻是再也不會去聯係,不會在他的女朋友麵前談起,甚至於,他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他曾經有過一段這樣的校園戀愛。


  他說“愛是責任,既然我選擇了她,那麽我的義務就是讓她快樂幸福。”


  我聽著他的話,心裏猛然一疼,這麽好的一個男生,就這樣成為了守護別人的騎士。


  那一天,是我們分開一年後的第一次相見,一年,他重新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一年,我實現著我的夢,隻是會偶爾想起他。一年,我再也沒有在場下等誰打完籃球,一年,我再也沒有被籃球莫名其妙地弄髒過手。一年…365天,什麽都改變了。


  那一天,是我們相識那麽久,他第一次很認真地看我,然後掛著那曾經勾引人家女孩沒成功的笑對我說“嘿…其實突然發現你也好美,傻丫頭,你會找到喜歡你的人的。”


  聽著他的話,我笑了,卻是一種沒有心情的笑,我想著,我還不如他,他就是憋著難受了一年,最後冒著朋友都做不成的危險去表白了,我呢,膽怯地躲在他身後,以一個朋友的名義喜歡著,看他一步步走向另外的人。


  是啊,我會有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我堅信他會在未來某個時刻某個地點等我,等我們都能夠放下顧忌有能力擁有的時候去擁抱。


  隻是,我還是會想起他,在下著雨的時候,在星空下,在偶爾瞥見有人打籃球的時候,在我寫這故事的時候……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放不下的初戀,會經營愛情的人把它放在心裏,不會經營的人打著不欺騙的名字把它掛在嘴上,我是個既沒辦法放在心裏也沒辦法掛在嘴上的人,所以,我隻能遺忘,去選擇新的開始。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非得麵對愛情的話,我一定要對方也是初戀,我也要嚐一次青澀苦澀的味道,我也要毫不講理地霸道擁有,我也要失去理智無所顧忌一次。


  有時候,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喜歡亂想,亂想的時候就總是不經意地想起我心裏另外一個人。


  這個存在在我心裏的另外一個女孩,我說不出她是堅強還是脆弱,說她脆弱,她什麽都挺過去,總是輕而易舉就從悲傷中走出來,然後微笑著麵對生活。說她堅強,卻總帶著淡淡的憂傷,然後,在悲傷的時候,想起她的前男友,就哭起來。


  她跟我談起愛情,特別是她的前任的時候,總是莫名地就帶了些傷感,這傷感裏卻又洋溢著幸福,這讓我一度不懂了什麽是愛情。


  前幾天的時候,她又忍不住聯係了前任,就像剛開始相識那樣,他們聊著平常的事情,說著說著就聊到了感情,她半開玩笑地說他製造了一個幌子來擺脫她,把自己說成是母老虎大麻煩,她的前任一口否決。


  他們兩個人,是真的彼此了解,可是,到最後,卻沒了結果。


  她的前任問她有沒有再開始感情的時候,她說“如他人所說,我這個女人不適合結婚,隻適合戀愛,沒有誰願意在我身上浪費年華”。好久,前任才對這句話做出了回應。


  “那是你不願意找,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前任簡單地這樣回應著,他總是能窺探她的心裏,也是因為如此,她是那麽的依賴他。


  她有好多好多話要說,可是想到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感情,並且已經決定進入婚姻的時候,她的那些想說的話就變成了一聲祝福。


  後來,前任問她有沒有繼續她的寫作,她的心又疼了一下,這麽久過去了,他還記得她的愛好和夢想,他祝她成功,說等著見證她的成功,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一次為他流了下來。


  不愛嗎?怎麽可能呢,隻是不能再愛了。


  她最後是這樣回他的“今天真好,新書出版,還收到前任的祝福,真的很好,謝謝你”


  我不知道她的這句話裏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和心酸,明明還深深的愛著,卻非得逼著自己承認他是前任,他問她新書是什麽的時候,她沒有回答,既然不愛了,那她的夢想和成功也就不願意和他分享。


  他們用著以前彼此熟悉的聊天方式聊天,他說“好久不聯係,問問總歸是好的。”他總能一句話就讓她哭起來,而我,又隻能就這樣聽著她說,甚至於連一個安慰的擁抱都給不了她。


  她跟我重複了一遍她說給前任聽得話“人總是要和愛在一起生活的,我總不能因為寂寞就將就自己的愛情,找一個適合的人匆匆結婚。”


  其實,這句話裏,透露出的是絕望,是不會再愛的心冷,我多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告訴她至少還有我,可是,我卻又隻能把她放在心裏,祈禱著她幸福。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放不下的初戀,會經營愛情的人把它放在心裏,不會經營的人打著不欺騙的名字把它掛在嘴上,我是個既沒辦法放在心裏也沒辦法掛在嘴上的人,所以,我隻能遺忘,去選擇新的開始。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非得麵對愛情的話,我一定要對方也是初戀,我也要嚐一次青澀苦澀的味道,我也要毫不講理地霸道擁有,我也要失去理智無所顧忌一次。


  這就是一個人最可悲的地方了,但是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事情,所以在很多的時候,其實我都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其實是要說一些什麽樣的事情的,人之所以是這樣的,就是因為自己是自己不了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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