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給你錢
幾分鍾後林影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聞聲我轉過身低著頭向沙發走去,將頭埋的很低,幾乎靠近胸膛,那速度比烏龜還慢,挪了好一會兒才到沙發旁,在林影對麵坐了下來。
“我又不是鬼,有那麽可怕嗎?”
看著我低埋的頭林影打趣地說道。
“額,不是,不是的。”
沈琳詞窮地說著,其實不是詞窮,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了禮貌我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麵的人後又刷的一下低下了頭,這次比剛才低的還要誇張。額,誰知道他還沒穿整齊啊,穿衣服的速度比蝸牛爬還慢,沈琳在心裏抱怨著。
看著我一係列的動作林影忍不住地笑出了聲,我還不是一般的可愛,剛才撞門的那股勁兒哪去了。
“嗬嗬”,沉寂的空間裏響起了他的笑聲。
我緊握著她的小粉拳,臉蛋像紅蘋果似的低埋著,屋子裏安靜得連秒針跳動的聲音都十分清晰。林影什麽也沒說,也沒有打算整理自己的衣服,抽出一支煙動作優雅地點燃後送到嘴邊,濃濃的煙霧便從他微閉的唇瓣溢出,清緩地瓢動著上升,透過煙霧他看著對麵的女孩,眼神沉鬱,似乎眼前的人是幾世前的自己那般,陌生又熟悉。
我焦急萬分,她來不是觀看美男的人體大展的,是為錢而來的,感覺到林影的從容鎮定,她倒是更加著急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現在錢是老大。“我簽的合約還起作用嗎?”
雖然話是說出了口,可腦袋還是沒抬起來,好像有人在上麵壓著一樣。
“不起。”
林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這種說走就走的人他可用不起。
“那重簽可以嗎?”,這次我的語氣柔和得像春天的風,能不柔和嗎?現在可是她求人家,人家可不缺人用。
“不可以。”
話語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溫柔的膩死人,也冰冷的凍死人。
“額。”
我聽著這樣的回答很是無奈地悶哼著,“什麽人嘛。”
“怎麽??”林影聽到她的小聲嘟囔了,興趣盎然地問著她。
“額,沒啊,我什麽都沒說啊。”
我這句話緊跟在林影的話之後,她可不想這會兒得罪他。
“我有急事,要用錢,所以來這裏了。”簡單明了,一句道出來這裏的目的——錢。
“用多少?”他有意無意地問著,雖然對我有點可憐之心,可那也完全是看在她像玬洛的份兒上,不然他林影才沒閑情逸致管一個小丫頭的事兒呢。
“十萬應該就夠了,我又不是白拿,隻是預支工資而已。”我一句話既打消了林影對自己的疑慮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是回來上班滴。
“我有說過你被聘用了嗎?”林影現在興趣來了,這丫頭求人語氣都那麽強硬,好像是人家欠她的一樣。
“你幾小時前都說要我留下了,現在又這樣說。”
“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當然後麵這句是心裏說的,她可不是什麽俠客豪傑,該軟的時候她就軟。
“是你自己走的。”林影毫不動容地說著,他也沒這麽好打發。
“那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她這是急著用錢可不是來這裏拌嘴的,她也沒閑心跟他亂扯,愛給不給,不給走人,想著脾氣就上來了“不用就不用。”
丟下一句生氣的怒火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林影這次是意識到了她是真的急用錢“用,但是有要求”,他慌亂地開口,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許是怕她去別的的酒吧吧,她能找到這裏肯定就會去別的地方。
“賣身陪客不幹”,聽著要求她就反感,不是這個怎麽了就是那個怎麽了,一大堆問題她搞都搞不清楚。
額,林影無奈,這哪裏像求人的人啊,分明就是擺架子。
“陪笑陪喝,還幹嗎?”
低著頭思索,這確實有點吸引力,不就是賣色/相嗎?還說的那麽委婉,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勉強可以接受。
“那也是賣身的一部分,不過,我幹”
我流暢地說著。
“這也是賣身?”林影在心裏好笑地重複了一句,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這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搞笑。
“可以,今晚就上班吧”,林影隨意地說著。
“明晚開始,你先給我錢,不答應就算了”
我的話語強硬透著無奈,她也並非願意這樣,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隻能這樣。
林影看了一眼她,沒有說話,拿起手機按了號碼“阿莫,拿十萬塊錢過來”,說完起身披上了放在一邊的衣服,整理好之後又重新坐回了原處。而這個過程裏,我毫無疑問地是轉過身背對著他深埋著頭。
不就門衛就將錢拿了進來,叫了一聲“影哥”,將錢放在桌子上後退了幾步轉身走了出去。
“拿去吧”
待林影放了話,我胡亂把錢就往包包裏塞,她的時間是寶貴的。
“不數數”
林影看著她隻是一個勁地往裏裝,看也不看,便開了口。
“不用,你不會缺錢缺到坑我的”
話間她已經將錢全都裝進了包包裏,提起包頭也沒抬轉身就走。氣喘籲籲地在前台交了父親的醫藥費用,提著包包無力地踱步來到父親的病房前,她並沒有急切地走進去,而是隔著窗戶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眼底的是落寞還是傷痛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那不會是怨恨。親情始終是她割舍不斷的感情,即使那情會讓她疼讓她痛,她也絕不會選擇放手或丟棄,血緣就是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畢竟他是她的父親,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和否認,那麽他就算再怎麽不堪她也不會將他丟棄。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動作小心翼翼,慢慢地走到床邊,看著父親緊閉的雙眼和蒼白布滿皺紋的臉,心被拉的疼,隻不過才40多歲的父親已經有了五六十歲的麵容,他心裏的痛也不見得少吧?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折磨他自己又折磨女兒呢?誰也不知道答案,有的事情就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根本不知道非要這樣不可的理由。
看著藥液在輸管中緩緩流下,就跟小河奔流不息地朝著大海奔波勞累一樣,片刻也沒有停留,她不禁深思,自己的的奔波勞累是為了什麽呢?整整守了七年的夢想,現在跳躍在她的眼前,她卻不能將它抓住,曾經擁有過的完美幸福和快樂早在十五歲時就幻化成了天邊絢爛的虹,隻能遠遠地安靜守望,卻再也不能緊緊地握在手裏了。
“你身邊的人曾經是我………………”
她匆忙地按了接聽鍵,後麵的歌聲戛然而止“一言,怎麽了?”
出口就毫無猶豫地叫著沈玉的名字,這是她專為沈玉設定的鈴聲,也許隻有沈玉才是她真正的特例和唯一吧。
“姐,爸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玉關心的不是她的父親,而是那剩下的兩萬塊錢,在她的認知裏,時路林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值得她愛的父親,給不了她完整幸福的家庭那他就永遠無法做她心裏的好父親。
“我們沒在一起,我這會兒就回去,你等我”
我也知道妹妹打電話給自己的原因,因為她答應過她今晚給她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將包包放在床邊給父親蓋好了被子,確定吊瓶裏的藥液還多之後便輕輕離開,小心地關上病房門,找到護士囑咐了幾句就匆忙離開。
由於出租車不去她家那裏,她隻好在離家還有一段路的地方下車,十點的夏夜有些涼也有些恐懼,我抱著包包就以賽跑的速度衝了出去,一路跑到自家大門外才安心,扶著圍牆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些空氣才稍微平複,提著包包緩步走進去,在客廳外就看到沈玉一個人在沙發上的身影,燈光明亮柔和地鋪灑在每一個角落,紅色地毯此時顯得格外鮮豔,像剛被上了色似的。
她的心在此刻也被疼痛上了色,看著沈玉孤單落寞的身影,她的心就會被刺痛,原本可以幸福快樂的她就這樣在孤獨的陪伴下成長,可我沒有意識到,她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她就是這樣,永遠看不到生活給自己的痛,隻想著別人承受的痛苦,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個最值得被可憐和心疼的人,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卻倔強地將一切都歸結在自己身上,小小的心承受了多少,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言。”
我輕喚著,聞聲沈玉轉過臉送給她一個燦爛的笑,那笑溫柔美麗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悲涼,“姐,爸呢?”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管不了他,就隨他去吧。”說著不符合實際的話,語氣卻輕鬆的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給,這是兩萬五,五千是給你的生活費,吃好點,別委屈自己,正長身體呢。”才比沈玉大兩歲的她卻像個母親一樣。
沈玉不是不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這麽多的錢湊到是不容易的,“姐,這錢……”
腳步因這句話突然停下,“放心,沒搶沒偷,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