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為之揪心的時候,長毛僵屍轟然倒地,四肢劇烈抽搐著,手臂伸進土裏拚命的抓撓。
“這算是垂死掙紮嗎?”我盯著僵屍自言自語。
孫禿子應聲道“僵屍本來就是死的,又怎麽說是垂死掙紮呢?汽油還有嗎?”
“還剩半桶,夠不夠?”黑疤站出來問道。
我不禁有些疑惑,剛才看到公雞吞噬小鬼的鬼髓,怎麽現在沒有看到。
我問道“鬼髓呢?”
孫禿子指著泥水中的公雞,淡淡地說“你仔細看金鳳凰的嘴角。”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公雞的嘴中叼著一條黑色的肉條,比剛才小鬼的鬼髓粗壯很多,猶如一條泥鰍,這東西正是僵屍的鬼髓。
這根鬼髓不僅比剛才小鬼的粗,而且隻有頭部位置是淡紅色的,其餘部分都是黑色。
正因如此,導致我沒有看清公雞抽出僵屍鬼髓的過程。
孫禿子在黑疤的攙扶下走到僵屍跟前,抬腳踢了踢僵屍的身子,感歎道“鬼髓變黑,體生長毛,想必成煞已久,今天咱們真的是為民除害了。”
公雞抖擻著身子,幾乎使出最後的力氣,將嘴裏的黑色鬼髓吸進腹中,而後猛地一蹬腿沒了氣息。
“今天的戰績,有一半的功勞是這群公雞的,我提議厚葬它們。”我將地上的幾隻公雞逐一撿拾起來,清理掉它們身上的泥汙,擺在靈車旁邊。
老墩有些動容地說“可惜它們是幾隻雞,如果是狗的話,興許能給它們爭取份特殊的榮譽。”
我有些不爽,質問道“就因為是雞,所以不能享受榮譽,你們這不是搞物種歧視嗎?”
黑疤充滿歉意地微笑“小兄弟,你要體諒我們,一切都是照章辦事。”
“哼,好一個照章辦事。”我無奈地搖搖頭走向長毛僵屍的腦袋。
僵屍腦袋是反扣在地上的,我抬腳將其扶正,打算拍了照片發朋友圈。
孫禿子看我的舉動後,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嘴角劇烈蠕動著,他很激動,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越是激動卻越說不出話,臉色脹得通紅。
“怎麽啦?不會是心梗發作了吧?”劉法醫握住孫禿子的脈搏,憂心忡忡地喊道。
經過這麽一喊,黑疤和老墩也慌了神。
孫禿子掄起拳頭對著自己胸口猛擊一拳,一口血痰飛出了嘴巴。
“奶奶的,差點憋死老子。”孫禿子氣喘籲籲地說。
我見他沒事,便放下心來,繼續用腳擺弄僵屍的腦袋。
孫禿子喊道“住手,不對,住腳,趕緊把腳丫子抬走。”
“怎麽啦?僵屍的腦袋不能踩嗎?”我掃視一眼孫禿子打趣道。
話剛說完,隻覺得我小腿一顫。
我隨即低頭,看到僵屍的嘴巴咬住了我的腳踝。
“臥槽,斷了的頭也能咬人?”我甩動著腿,試圖擺脫僵屍。
可僵屍咬得很結實,好在我感覺不到疼痛,否則就憑他這一口,至少我能躥三米高。
孫禿子怒氣騰騰地罵道“哎,你小子的腳丫子真賤,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我迥然一笑“誰知道你說的是這事啊,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陰溝裏翻船了,現在怎麽辦?”
劉法醫快步衝到我跟前,仔仔細細觀察著僵屍腦袋,疑惑道“難道他的腦神經可以獨立運轉嗎?這也太違背科學原理了。”
我冷哼一聲,又甩了幾下小腿,但沒能把僵屍腦袋甩掉。
“美女,別看了,這壓根就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問題,你還是直接動粗吧。”我對劉法醫調侃道。
黑疤和老墩見狀也過來幫忙,一人拿著石頭砸僵屍的腦袋,一人扶穩我的小腿。
可是忙了一番,僵屍的嘴巴反而咬得更緊了。
“打住吧,你們那些招數不管用。”孫禿子從身後拔出一根長針遞給我。
我接在手中,確認道“還是紮百會穴嗎?”
孫禿子撇嘴道“廢話,長強穴隻在屁股上,這僵屍腦袋上會有屁股嗎?”
我會意點頭,讓黑疤等人後退,彎腰把長針刺入了僵屍腦袋的百會穴。
隨著長針的刺入,僵屍的嘴巴緩緩張開了。
劉法醫將我攙扶住,關切地問道“怎麽樣?疼不疼?”
我抬起血肉模糊的小腿展示著,反問一句“想聽實話嗎?”
劉法醫白了我一眼“都這時候了,還跟我臭貧。”
我很認真地說“真的一點都不疼,因為禿爺給我壯了陽。”
劉法醫臉頰燥紅,猛地推開了我。
我趕忙解釋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呀,禿爺可以作證。”
孫禿子冷哼一聲,拍了拍我的肩頭,問“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想聽哪一個?”
我不假思索回應道“先聽好消息,剛剛長毛僵屍把我折騰了夠嗆,讓我高興一下吧。”
“好消息是你馬上要恢複痛覺了。”孫禿子慢吞吞地說。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如果恢複了痛覺,就憑剛才僵屍咬的那一口還不把我疼死。
劉法醫搶在我前麵,問道“那壞消息是什麽?”
孫禿子臉上掛著詭秘的笑“嘿嘿,壞消息就是楊魁這個混小子死不了。”
聽到這裏,我更加震驚了。
合著孫禿子有點分不清好壞了,還是從心裏就不盼著我好?為什麽我死不了就成了壞消息。
劉法醫也被孫禿子給弄迷惑了,不知該問些什麽,最後轉身幫著黑疤清掃戰場。
孫禿子盯著我問“是不是想不明白了?”
我點點頭,打趣道“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活著啊。”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剛才所謂的好消息和壞消息,不是針對於別人,而是關乎你自己,懂了嗎?”孫禿子眨巴著眼睛看向我。
我似懂非懂,追問道“死不了這事,對於我怎麽就是壞消息了?”
孫禿子指著我的腳傷,說“如果尋常人被長毛僵屍咬到必死無疑,但你不同,你八字奇特,命格堅挺,怕是想死都難。”
“我不想死啊,天底下有這麽多漂亮姑娘呢,實在舍不得。”我盯著不遠處劉法醫的翹臀說道。
孫禿子苦笑一下“你說的在理,隻是你命太硬,那就要經受多於常人的磨難,每一次都會讓你痛不欲生,剛才僵屍咬你就算其中之一。”
聽孫禿子的意思,他早就預料到我有此一劫了啊。
我不禁苦笑,心想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論怎麽說,還是活著好,花花世界,物欲橫流,何嚐不是種痛快,等我浪蕩夠了,再死也不遲。”我對孫禿子回應道。
孫禿子抿嘴微笑,頗有意味。
緩了幾秒鍾,陰陽怪氣地說“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吧?”
我一怔,腦袋飛速旋轉,確認道“是說我一輩子隻能吃死人飯嗎?”
孫禿子點了點頭,略帶欣慰地嘀咕道“記得就好,快嘍……”
我問“快什麽了?”
孫禿子笑而不語,咳嗽了幾下,轉身去張羅焚燒僵屍殘肢的事。
我也打算過去看看,畢竟是百年難遇的場景。
可剛邁開一步,腳踝處傳來隱隱地疼痛,正如孫禿子所言,我恢複了痛覺。
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傷口處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骨肉。
“恭喜,恢複痛覺了。不過別擔心,你死不了。”孫禿子扭頭看向我。
我疼得跌倒在地,劉法醫迅速趕來,給我打了一針麻藥,然而無濟於事,痛感有增無減。
孫禿子又說“那是長毛僵屍口中的毒素在發作,解毒的辦法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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