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嗬斥道:“你小子的耳朵沒問題吧,我不是說了嗎?旗杆的事不要管,歪了倒了也是砸我,不會傷到你半分,時間不早了,回家休息吧。”
我望著老校長離開的背影,心中萬馬奔騰。
看來旗杆的問題不小,不然老校長的反應怎麽會如此強烈。
等到天亮以後,再做決斷吧。
正在思索間,一對小情侶摟摟抱抱經過,直奔對麵的賓館。
男孩的手在女孩腰間反複摸索,動作粗魯,十分不雅。
但女孩沒有抗拒,甚至有些配合,腰身劇烈蠕動著,像一條蛇精。
“嘿嘿,待會讓你知道厲害。”男孩詭笑著。
“哼,每次都是這麽說,結果呢?”女孩充滿鄙夷地回應。
我實在聽不下去他們打情罵俏,朝地上猛地吐了口痰,轉過身匆匆離開。
當晚,我在附近賓館將就了一夜。
正如飯店老板所說,我躺在床上,隻覺得地動山搖,耳邊更是鶯鶯語語。
整個晚上都沒睡踏實,閉上眼全是光怪陸離的夢。
總感覺自己來到了小電影的拍攝現場。
第二天,我打著哈欠下樓退房,結果看到一幫學生,其中幾個女生叉著腿出了賓館,走起路來好像扭了胯。
我不由地感歎:“哎,大學生就業難的原因好像找到了,合著精力都用在魚水之歡啦。”
“你退房嗎?嘀咕什麽呢?”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衝我吆喝,看樣子他應該是賓館的老板。
等眾學生離去,我將房卡拍在桌上,隨口調侃道:“生意不錯嘛!”
男人瞅我一眼,變得幾分警惕:“你是幹嘛?學校老師嗎?”
我沒有回應,徑直往門外走。
男人在身後喊道:“你們女生宿舍樓是不是鬧鬼了?如果女生不敢在裏麵住,可以來我賓館住啊,真不行給你點提成。”
聽到這裏,我不禁搖頭苦笑。
“這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把賓館幹好就是了。”
隨即傳來男人打電話的聲音。
“喂,趙師傅嗎?你還得再來一趟,上次修的幾張床又壞了,哎呦,真不是你手藝不好,要怪就怪現在年輕人身體太好勁兒太大,嘿嘿,你是過來人,肯定懂什麽意思。”
我仰頭看了看天色,昏昏沉沉,說不出的奇怪。
轟隆隆……
一台挖掘機出現在身後,教導主任在旁邊指揮著。
“兄弟,你看這台挖掘機怎麽樣?”
“不錯,個頭挺大,快開進去吧。”我掃視一眼挖掘機,裏麵坐著位肥嘟嘟的司機。
司機衝我喊道:“瞅啥呢?”
我盯著他紋身的胳膊,回一句:“瞅你咋地?”
司機一怔,瞬間擠出份笑容:“沒事,你是管事的不?記得多給我點錢就好了,我可是藍翔畢業的……”
我搖搖頭,拉著教導主任走到沒人的地方。
“這司機腦子沒問題吧?今天的活可不能出錯。”
教導主任迥然而笑:“有點彪,不過你別擔心,開挖掘機的技術絕對一流,人稱挖機小王子。”
我拍了拍教導主任的肩頭,囑咐道:“還有一件事挺重要的,你派人盯著老校長,今天別讓他進校門了。”
“為嘛?他一般都是下午來學校,如果咱們能上午完事,那再好不過,竟然你說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待會兒我給保安說。”
我點點頭,看了眼天色,隨著挖掘機走進校園。
當來到操場邊時。
教導主任看到地上的旗杆,驚呼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又斷了?”
“又”這個字簡直是精髓所在,瞬間讓我回想起和老校長的對話。
“甭看了,昨晚斷的。”
“這好好的旗杆怎麽斷了?不科學啊。”教導主任急得直跺腳。
我仰頭看著天空,一團烏雲正籠罩在上空,而其他空域,已經散開了烏雲。
“你居然跟我講科學,醫學院最近發生的事情,哪一件符合科學道理?”
教導主任無話可說了,也抬頭看著天際。
“成吧,都聽你的安排,昨晚404房間發生什麽了?”
我漫不經心地回一句:“暫時無可奉告。”
“嘿,你們瞎比叨叨什麽呢?把我叫來是幹嘛的?我可是按時間收費,哪怕閑一天也要結賬。”挖掘機師傅翹著二郎腿喊道。
我指著旗杆的底座,命令道:“把它給我挖開。”
“慢著,你要幹嘛?這旗杆是老校長修建的,你給它挖了,我回頭怎麽交代啊。”
“老校長建的?”
“是啊,他親自監工修的,前幾年砸到人的時候,有人提出要推平它,老校長差點跟他拚命,後來誰都不敢動旗杆了。”
“你不覺得這事邪門嗎?”我反問道。
教導主任砸吧著嘴:“誰說不是呢,不過老校長德高望重,誰也不會跟他較勁,一晃眼這麽多年就過來了,旗杆倒過好幾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點燃一支煙,問:“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教導主任歪著腦袋琢磨道:“我也是迷糊,不過真要我猜測的話,我覺得旗杆可能跟404房間有關係!”
這句話讓我感到意外,看來他頭腦還算清楚,居然能將404房間和旗杆聯係到一起,作為一個不懂風水陰陽的老師而言,已經很了不起了。
其實,我現在也不敢斷言兩者就必然的聯係,但隻要有三分把握,也要試試看。
有辦法總比沒有好,畢竟時間不等人。
“師傅,動手吧。”我指著旗杆底座喊道。
挖掘機師傅點點頭,操作機械臂開工。
此時,萱萱和劉悅然急匆匆趕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很不理解,我也懶得解釋,示意她們在一邊等候。
女人和男人不屬於同一種生物,有時候挺讓人急躁,一個問題能問個沒完。
我點燃三支線香,緩緩走到旗杆的正麵,將其插在石頭縫隙中,默念了幾遍金剛經。
教導主任走到跟前,輕聲問:“你這是幹嘛?又不是上墳,怎麽還點香?”
“話別說太早,有些墳是看不見的。”我幽幽地回應。
“什麽!你可別嚇我啊,學校旗杆下麵怎麽會有墳……”
“別激動,等等看。”我後退幾步,留給挖掘機更多空間。
教導主任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堪,雙眼緊盯著挖掘機的鏟子。
劉悅然和萱萱低聲議論著。
“下麵會有什麽?”
“真有棺材嗎?我不可能吧?”
……
我瞪了她們幾眼,兩人不再講話。
挖掘機的轟鳴聲摻和著師傅的十八摸小調飄入大家耳朵內。
聽得劉悅然和萱萱麵紅耳赤。
突然,我的脖子感到一絲冰涼,猛然抬起頭,發現頭頂的烏雲,竟然開始落雨。
而其他地方卻是朗朗晴空。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隻有頭頂這塊地方下雨?”教導主任仰著頭觀望,豆大的雨水落在他的額頭。
頃刻間,雨滴越來越密集,我的上半身都打濕了。
劉悅然拉我到走廊下避雨,但被我拒絕了,因為我要觀察404房間。
這種雨叫鬼遮天,看上去是雨水,其實是鬼魂的怨氣。
挨過這場雨後,我基本可以斷定,旗杆下麵十有八九埋著棺材。
剛才點燃的香,已經被雨水打滅,顯然這是亡魂在表示自己的態度,她不接受我的示好。
想到這裏,我握緊了棗木劍,待會兒應該會有一場惡戰。
“對啦,我忘了問你們了!咱們是挖什麽?”挖掘機師傅喊道。
我隨口一句:“寶貝,加油吧。”
挖掘機愣住了:“臥槽,你居然叫我寶貝?這特麽是想讓我少收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