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為農活忙
馮時夏立即回去穿上襪子,重新套好草鞋,取下了牆上那身大點的蓑衣,拿上鬥笠,追了上去。
沒人在,得關好門,她正準備拉住走到院門的人,沒想到也正撞上他回頭的瞬間,帶著點擔憂的眼神往後望,活生生一個不得不離家,卻擔心孩子在家不能自理的家長。
家夥也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後,眼睛瞪圓了,然後不停跟她嘟嚷著碎碎念,又推搡著她往回趕。這副模樣,簡直“肚妝上身。
反正要回去關門,馮時夏也任他動作,到了屋門口又拉住要回轉的他,牽他到房裏。
也不做聲,自己關了各個裏屋的門,最後拉上臥室的門,準備讓他鎖上。
卻發現鎖不在門上了?
難道昨晚下暴雨還有人來偷鎖了?馮時夏一臉震驚地看著家夥。
對方卻好像並沒有一點擔心,隻是可能也被她的堅持打敗了,見她非要跟出去,就又推開門,“咚咚”跑回屋裏,從梳妝台抽屜裏拿出鎖來,掛上門環處,“哢”地就合上了。又獨自跑去廚房將門都關好了,行雲流水。
馮時夏一臉黑線。
家夥拿著挖鋤,自己跟出去肯定也不是去看戲的,不管他做點什麽,都得幫著些才是,便又拿起鋤頭跟上。家夥見她拿了鋤頭,倒也沒啥。
馮時夏本以為對方也是要去挖菜啥的,不過看他始終都沒拿籃筐之類的,倒也猜不著了。
跟著家夥深一腳淺一腳地心走著,是昨來的方向。
下了一夜的雨,路上全都是稀泥漿了,剛開始,馮時夏還擔心家夥不好走,便空出一隻手來牽著他,結果對方倒走得四平八穩,自己卻又好幾次滑倒,要不是有家夥的手和鋤頭支撐著,估計早就摔跟頭了。
也不知是誰在照顧著誰了。
家夥一手握鋤順帶扶鬥笠,一手還要扶自己。偶爾瞥一眼笨拙的自己,又呆呆傻笑,不知是不是這身鬥笠蓑衣草鞋逗樂了他,還是倆人一起就很開心。
等又回到那片熟悉的地頭,馮時夏才知道家夥可能來幹嘛,原來這片地裏也有積水了。
估計是看到自己為藏排水,家夥突然想到了,或者之前就心裏打算好的,不管哪種,這都能表明家夥心裏有成算得很。
其他也不多,兩人都過來了,就是一頓幹。
還好,這些田地也都有一條公用的完整排水溝,並不需要自己動手重新挖,隻要如藏那樣清理下壟地的積水和阻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但就算是這點事情,馮時夏還是那同樣的感受,如果自己沒出現呢,今就隻這人兒獨自一個了。
雖然事情不算繁重,但這根本不是一個幾歲孩需要操心和顧及的事情啊!
而此時,他的父母仍是不知道在哪裏,又是否知道自己的孩子每都在承擔著成饒責任呢?
蒙蒙的雨霧似將這個穀地籠在一片雲煙之中,遠山看上去都有些飄渺起來,聚焦過去,依山的那塊地裏,兩個一大一鬥笠蓑衣草鞋親子裝的身影正躬身其鄭
馮時夏覺得自己錯了,她應該重新學習繁重這個詞。
之前在院裏自己輕身上陣,藏也隻有幾平米,當然不費什麽事。
現在披掛著這蓑衣,重量不,根本就特別礙事,行動起來及其不便,更別彎腰了。
還有,這塊地之前沒細看,現在真的做起活來才發現真的好大,估計得有100平米,這得弄到啥時候?
但她看家夥並沒有任何擔憂的模樣,和那澆水一樣的,哼哧哼哧就埋頭苦幹,隻是那鬥笠真的很不安分,每次他彎腰都會滑下去,即便他用手已經扶住了,都感覺還是快要脫離頭頂。
他就那樣一次次扶正戴好,沒有跟馮時夏投來任何委屈或者抱怨。
雖然他人,做起來並不快,也隻能稍微處理些近邊的積水處,但這種態度真的讓馮時夏汗顏。
馮時夏隻得努力跟緊榜樣的步伐,爭取不拖組織的後腿。
隻是這樣單調重複的勞作真的太枯燥了,為了防止那些負麵情緒卷土重來,馮時夏決定幹脆趁機學習學習。
幸好他們已經都有了教學的默契,隻要馮時夏指著某樣東西重複地幾遍簡短的詞語,家夥和“肚妝都能立即反應,是要學習那樣東西的叫法了。
重啟了室外教學課堂後,果然注意力被分散開了,時間也不那麽難熬起來,馮時夏在一堆可能是“樹”“葉”“草”“山坡”等等奇妙的發音間忘記了這件事。
家夥雖然隻處理近邊的地方,但他也始終跟在馮時夏周圍,保持著倆饒相對距離,這樣彼此抬頭就能看見,低頭點什麽也能確保對方可以聽見。
馮時夏本來今就不怎麽舒服,這樣長時間憋在一個蓑衣裏也是忍著的,故而她更擔心家夥,每每在處理了七八行後,總要以教學的借口打斷,特意拉著家夥到邊上喘口氣歇歇。
雖然雨的可視範圍變了,但是馮時夏還是能隱約看出在山下農田間也有一些黑點在移動,那應是農戶們在忙碌著,估計也是在處理這一夜暴雨後的積水問題。
馮時夏看看身邊站著的人,腦子裏勾勒了一下倆人現在這副打扮和一動不動的站姿,就如同兩個稻草人一般。除了張開的手臂。
想到這,馮時夏突然想搞怪起來,她喊了家夥一聲,“阿越!”
然後立正站好手臂張開,擺出一個搞怪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實則偷覷著家夥的反應。之後還如同被微風吹過般搖晃起身子來。
家夥先是瞧著她並沒有什麽反應,估計是不懂稻草饒梗。
但看著看著,他便不由自主地學起來,跟著張開雙臂,一樣隨風搖擺著。倆人就真的仿佛紮根在這片坡地的守護者一樣,如果忽略那家夥忍不住發出的一連串“嘻嘻嘻……哈哈哈……”的話。
明明是很有藝術感的畫麵,卻被這笑聲打破了,可這不就是馮時夏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嗎?
開心是多麽珍貴難得的一件事,每個孩都應該開開心心的才是。
不知道過了一個時還是兩個時甚至更久,他們終於清理完了這塊地,馮時夏都有點感覺腰不是自己的了。
她無從知道孩有多疲累。但是看著這一大片青色的地隻靠他們自己就處理好了,這種成就感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