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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在說啥?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樹阿上兩隻黃鸝鳥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


  現在上來幹什麽


  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簡單的十句歌詞,馮時夏無比耐心地一遍遍給他唱著,這次也沒有摻雜吐字不清的哼哼了,都是一字一句地唱,很完整地。


  家夥由最開始的傾聽,到後來跟著哼,再後來也能像模像樣地跟上兩句,在他也完全不懂這種語言和歌詞含義的情況下。


  直至他們忙活完,他都基本已經能模糊地唱完整了,還不怎麽跑調。


  這接受能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馮時夏隻得不斷安慰自己對方還,孩在某些方麵的學習能力有時候比成人還強確實是正常的。


  唯一讓馮時夏難過的是,看著家夥還領著她往別的地頭走,她才領悟,這根本還不是最後一塊地!


  悲傷辣麽大,她簡直想要暴風哭泣!

  不幸中的萬幸,後麵的幾塊地因已經自行吸收了不少積水的原因,要處理的地方不那麽多了,倒也快起來。


  這些地也不全連在一塊,後麵的幾塊隔這得有好一段距離了,倒是離村落更近。


  家夥領著她去的,除了有一塊地還空著,什麽都沒種,其他地都種滿了作物,並沒有荒廢。


  絕大部分的地頭都是種的那種青草。


  有一塊地一半種了之前馮時夏見過的那種卵圓葉片的植物,還已經卷須搭架了,另一半種的是一種羽毛狀葉片的植物,已經約20CM高了,個別株已經冒出了白色的花蕾。


  還有一塊約6、70平米的藏,種著些蘿卜、白菜、生菜、韭菜、菠菜、蔥等等。


  見著活的她認識的蔬菜了,馮時夏終於生出一種自己也沒有那麽五穀不分的感覺,內心給激動得,就仿佛這些全是她親手種出來的。


  但再怎麽激動,活一樣沒能少幹,但總的來,這下午的半場,更像是倆饒演唱會。


  馮時夏帶著家夥像喊號子似的,邊唱邊幹,更到後來連肢體動作都生出一種韻律來。


  要不是在山坡地頭,倆人這副蓑衣鬥笠的打扮,配合著這聲音,幹勁十足的樣子,真挺像那學課本上“嘿呦~嘿呦~”的纖夫。


  孩子就是有一種了不起的本事,哪怕那個遊戲再簡單,他們都能一遍遍地玩得樂此不疲。


  比如之前的“投壺”遊戲,比如現在的唱歌。


  明明他不懂其中的任何一句歌詞,明明這韻律簡單得他早就滾瓜爛熟了,但他每次開口還是像第一次唱那樣,激情滿滿。


  以至於,哪怕這周邊沒有人,倆人都唱出了演唱會的火熱架勢。


  馮時夏正考慮著要不要換一首選曲,殊不知這山穀回蕩的聲音引來了一批聽眾。


  這,本該是江澄要去學堂的日子,七一次的休沐昨已經結束了。就算他內心再不情願,還是得老老實實被他爹押去。


  但是,誰又能想到,他們走到半路發現必經的一座木橋讓昨晚的暴雨給衝垮了。


  他爹領他走的路,再折回官道,得繞好遠,沿官道步行到學堂又得花不少時間,這兩大家都在準備春耕的事,也少有人駕車去鄉上,所以,想趕時間搭個車也沒辦法。


  考慮到到那先生可能都講完課了,而眼前又要跟鄰村商量重新搭橋的事,他爹也就大手一揮,讓他幹脆在家再休息一了。


  可把江澄給樂得,剛到家就挨家挨戶告知了夥伴這一大好消息,並約好下午一起去後山的林子裏挖筍和采蘑菇。


  你若問,這不是女孩子做的事嗎?可這不剛下了大雨嗎?哪哪都沒得玩。


  既不能爬樹掏窩了,這會去水邊也是絕對被禁止的,不管哪家大人發現,所有參與的孩子都得挨一頓狠揍。


  放牛這種也不用放,山坡田地裏那些牛蟋蟀也都躲起來了。


  但就算是去采蘑菇,他也不會喊女娃的。男娃就該跟男娃一起玩,跟群娘們一起,可太磨嘰了。


  貴寶,江澄本也不願喊的,太愛哭了,一點事都要跟他奶告狀。可誰知,半道偏又被他瞧見了,非鬧著要帶上他。


  眼見著他又要嚎上了,江澄才不情願地答應了。


  此時,他們在山裏鑽來鑽去地好一會了,東西卻沒采著多少。本來人就不少,大家也都擠在一處,還大多時間都在打打鬧鬧的,所以根本就分不到什麽。


  尤其貴寶,跟二毛又鬧上了,非二毛手上那朵蘑菇是他先看到的,得給他。


  二毛自是不願意,明明自己采的,為什麽要讓出去。倆人鬧了一陣,推推搡搡的也沒個結果。


  最後隻好讓江澄來評理,畢竟他有個當村長的爺爺,在他們心裏那可已經是極厲害的人物。故而他們平時也都以江澄為首,啥事也願意聽他的。


  江澄自是公正無私,學著自家爺爺的做派,將蘑菇的歸屬權判給了二毛。


  這下可點了火了,貴寶一臉“你怎麽這麽無情”的不可置信模樣,被“好兄弟”背叛的打擊實在讓他受不住了。


  “鐵蛋——你居然這樣對我?!你們都欺負我——嗚嗚——我要告訴我奶奶——”邊嚎就邊往回走。


  江澄平時最討厭別人叫他名,其他人都識趣得很,偏貴寶每次都要叫他名,多少遍都不改。這也是江澄不太願意搭理他的一大原因。


  明明是他自己死乞白賴要跟來,又是他自己惹的事,判決了他還不服。


  看他又嚷著要告狀,江澄也來火了,攥起拳頭就要嚇唬他。


  貴寶見江澄一副要打饒樣子,嚎叫得更厲害了,邊哭邊跑。


  江澄就帶著其他人在後麵追。


  卻突然前麵的人停住了,連哭嚎聲都沒有了。


  江澄一把拉住旁邊刹車不及差點撞上去的夥伴,快步過去正想看這貴寶又準備鬧啥幺蛾子。


  卻聽到前麵不遠傳來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就像山裏的泉水叮咚聲,又像清晨雛鳥的啼叫聲,輕柔又歡快地灑落在這山林間。


  江澄看看旁邊還一臉呆滯和沉迷模樣的貴寶,狠狠推了對方一把,“走,我們去看看是誰在爺的地盤放肆?”


  江澄領著夥伴循著聲音找了過去,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坡下地頭裏還在發出那種聲音的是兩個披著蓑衣和戴著鬥笠的人,一大一,完全看不出是誰。


  自從上學,他在村裏呆的日子就少多了,根本也不知道眼前這地是哪家的。


  江澄一個眼神遞過去,二毛馬上就心領神會地開口了,他機靈得很,平時對各家的消息很是靈通,“江澄,這是阿元家的地。”


  “那個‘傻子’?他不是一個人嗎?”江澄蹙眉道。


  還沒等他想清楚,剛剛還一臉呆滯的貴寶這會兒倒是又活過來了,雙手攏著嘴對著下麵就是震的一嗓子,“傻子,你在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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