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手藝人的一下午(三)
剛把兩個暗袋縫上去,馮時夏就沒耐心了,她不打算一口氣做完了,這真是要人命的事,不僅脖子酸了,眼睛都快盯瞎了。
家夥自她捏起針線,就在對桌角趴著不動了,憂心忡忡地望著這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弄得她神經也緊繃了。
剩下的布料還多,一米多的布料幾乎還剩一半。
她給自己也做了個抽繩錢袋,為了好看些,沒有將繩子全包進去,而是在收口處對稱鑽開幾個孔。用細麻繩串了,留出些長度打好結,這樣直接一拉繩,就有荷葉邊的樣子了。
本來也想重新給家夥做一個,但這塊粗布摸起來並不比他自己那個舒服,顏色也是差不多,便作罷。
那塊約半米長的紗布她隻裁了10厘米寬的一道來,其他的都沒動,本來就買來過濾和發麵用的。到時候按需折著用就是,裁開反而到時候會不方便。
裁下的這些分成四塊,取來編不回去的幾股絲線,加上剪下的同樣大的粗布,比著兩饒臉型,做了四個雙層的簡易口罩。
絲線有一定彈性,都是固定著一起縫進去的。仿照以前買的一次性口罩那樣,兩側用針線都收了褶,弄得更窄些,這樣戴起來就更貼合麵部。
完工的口罩除了麵料舒適度差了那麽一點,顏色不那麽好看,其他還真挺像模像樣的。
這東西有用著呢,不止能防止生病時的交叉感染,更重要的是防塵。
去縣城一路上全是泥土路,尤其在人流車馬密集的路段,一到晴,肯定是塵土飛揚的,可想而知每要被迫吸入多少髒東西。
這完全算不上潔癖作祟,而是經曆過各種疾病防治知識的轟炸後,單純地為了以後長久的身體健康著想。
想起家夥總是愛往胸口塞東西的習慣,馮時夏倒想起一種功能非常類似的包,既能斜挎在胸前也能綁在腰間的腰包。
這包也挺實用的,家夥如果貼身背在胸前,也不會費勁。
鬆緊帶或者搭扣什麽的都省掉,也直接做成一體的斜背帶,連同背包底麵裁成一起。從右上方做個斜插的角度進去,稍微有點深度就可以,靠外側做個鬆一些的夾層,這樣可以分開放兩包東西。也做一個斜翻蓋,但可以不用綁帶。
這個包就有弧度了,要做得好看就得分片裁剪,不然東西放進去,撐起來的形狀也不會飽滿。
構思了許久,她把包體設計成了三個主麵,底部和背帶連在一起,正麵在下方和底部相連,側麵最寬處做了3厘米左右的拱弧形連接其他兩麵。整個包體是中間寬、兩頭窄,中間鼓、兩頭扁的樣子。
她用拳頭模擬著內容物的樣子,把三個側麵的大致形狀給剪出來了。同樣不打算馬上縫合,用細線把裁好的拚接布片捆了先放在一邊。
這個包是給家夥和她一起上縣城時用的,方便他裝點吃食。反正還剩下些布料,就給他再縫個隨時出門可以帶的隨身包,可以塞個口罩、手帕或者裝一點東西。
在腦子裏比較了下愛心形狀的,熊形狀的,貝殼形狀的,圓鼓形狀的等等,覺得能維持住一點樣子的,反而是下麵尖細些,上頭較平、較寬的愛心形狀。
她打算用等寬的背帶做成一體的側麵,就隻相當於在一圈帶子的兩側加了對稱的兩片愛心貼布一樣。
隻要把側麵那段來回多折兩層縫合在一起,這樣的厚度就應該能撐起個愛心這個造型了。
收口就仿照自己的荷包來做,愛心的兩最高點到外側背帶的部分對稱鑽幾個孔,用細繩像穿鞋帶一樣串好,這樣就能通過抽繩把口係緊,無論從中間還是兩端都可以。
考慮到抽拉的方便度,她決定把中間的繩子打出兩個個圓球來,這樣直接拽住兩個球就能打結。
這樣的收口方式其實並不能很好地閉合,但主要這個包要攜帶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物品,對密封程度要求並不高,考慮更多的是使用的方便。即使做成半開口的也無礙,加一點繩子隻是稍微防止一下內物的滑出。
未免太過單調,馮時夏也是絞盡了腦汁。想做拚貼畫不行,沒有其他顏色的布料;想縫點簡單的花草不行,沒有花花綠綠的繡線;想裝飾點BlingBling的東西也不行,沒有材料。
好吧,簡約風也是很流行的,還百搭。
為了簡約而不簡單,最終還是決定用靛藍色的線在右上角縫個“越”字的首字母“Y”,代表家夥的專屬。
把這些東西都裁剪好,那一米多的布料幾乎剛好用完,隻剩下些邊角料了。她也不舍得扔,團巴團巴收起來,想著攢到某一也許能塞個枕頭。
沒有枕頭的日子太難過了,棉花她都沒見到過。
將針線盒蓋起來後,家夥才敢湊近幫著收拾桌上的零碎。
未免弄亂,她空出自己的包袱皮將這幾個半成品包包的布料都收好,自己的衣物放在木箱裏家夥那一堆的上麵。瓶瓶罐罐和那些編繩梳子都收放在銅鏡兩側下方空著的兩個抽屜裏。
拿起那個臨時用手帕做的口罩,那她還頗為自得地為自己的手工點讚,現在一看,卻隻覺得三前的自己就是個手殘黨。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馮時夏都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看著這一係列從她手中變出來的東西,她都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
她的人生裏幾乎沒有一次是在一個這麽緊湊的時間裏去完成這麽多的事情,以前的日子裏除了工作就是吃飯、休息和娛樂,再加上偶爾的清掃。其他的部分全由手機裏的APP解決了,真正需要上手去做的實事少之又少。
那種生活裏的她,內心有個填不滿的一種大洞,無饒時候,放空的時候就會顯露出來,像一頭餓極聊凶獸,咆哮著撕扯她的靈魂。那種感覺痛極、恨極,卻無從對抗,找不到出口的她隻能無力地旁觀著。
等到了新的一,那個洞口又隱藏起來了,她就像從沒發現過它一樣,平靜又從容地展露著她如常的一麵。
如此循環往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