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來抓人啦
等在衛所睡得正香的孟大勇一被人叫醒,聽是這事,直在心裏無奈感歎了聲,這個女子真是個頂頂膽大的!
上回他是碰巧撞上了才管了一回,這回她倒直接找上門來告狀了。
到底怎麽回事來人也不清楚,他隻好強打起精神準備去看看。畢竟就算是看在秦老和齊船主的麵上,他也是不能全當作不知的。
嗯,其實,好吧,他也挺好奇那女子又鬧出啥新鮮事來了。
這陣子一回衛所,聽得最多的就是那啞娘子又如何如何了,西區這邊的人一個個就跟中毒了似的,還是傳饒那種。
因著下雨啞娘子沒上縣城來,現今停了一沒聽著,心裏還挺癢癢的。
這事吳二每值守時可上心地盯著呢,他們東門這邊的人想不知道都難。
而他們東門的人一回衛所,也總有人上來找他們打聽啞娘子今兒是不是又來縣城了,是不是又帶著狗子去蹲茅房了,因為頭一回就是吳二他們將啞娘子在菜市這邊鬧出的新鮮事傳來西區的。
記得一開始大夥還當笑料呢,後來聽是得齊船主和萬壽醫館醫治過的狗,便覺得這狗要跟人似的去茅房可是再正常不過了,哪怕是跟人一樣上桌吃飯都是應當的了。
反正,這些人啊,對這些個事的興趣有增無減,似乎就是再聽好幾遍都不會膩。
遂,為了徹底解決這葛的事,他幹脆拉了正好也在衛所的趙隊和薛隊,是請兩人看一場好戲。
三人剛出牌坊口,根本還沒到大菜市去打聽位置,就看見書畫街口那處不知為何圍了好些人,幾乎將南街的大半道在那塊都堵了。
他們都不用找人問話,“啞娘子”“葛”“罰金”“1兩120文”等字眼就已經清楚地傳到耳裏,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人彼此交換個眼神,便悄悄潛在人群後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齊全。
果不其然,確實又是好大一出熱鬧,聽聞這兒好些人還是從菜市一路跟到這兒來的。
這啞娘子真是個自帶光環的,走到哪都能吸引一大波圍觀的,甭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他們倒是沒瞧上菜市那會啞娘子展示的極厲害的算術本事,但在這來的那一下子也能證明這些人所言不虛。
聽啞娘子這回不僅弄出了個新鮮吃食來還自個兒造了個不一樣的秤。
嗯,除了這些,還賣虧了好些蘑菇,也鬧了些笑話。
哦,是還有個用13文一斤的價買走了她值13文一兩的蘑菇的,啞娘子發現後沒追究放他走了,誰知那人反又自己補上錢了。都那人是被啞娘子感化了,故事得玄乎得很。
反正,都是大家正期盼著的熱騰騰的新鮮事兒,這趟沒白來。
而惹起這麽多人圍觀的最根本原因,還是葛的占位和罰金之事,甚至還出交不上錢就得讓啞娘子下縣牢之類的話。
“趕緊的起來,還坐在地上像什麽樣子!”
隨著毫無溫度的又一聲,趙太平出現在人前,惹得眾人竊竊私語個不停。
“這趙隊長怎麽也來了啊?”
“不是要給葛撐腰吧?剛剛誰過葛壞話的,可心著些了。薛隊長也來了呢,保不齊就是來抓人了。”
“姓趙的子麻煩大囉~”
“娘,我怕~”
“這趙隊長真是生得夠練膽的。”
“啞娘子這回怕是難逃了。”
趙弘誠、王氏、胖婦人和一部分始終擔心著啞娘子的見了來人,又聽著眾饒嘀咕,不免都是高高地懸了心。
賭約男眼裏的異芒一閃而過,一股邪惡的念頭油然而生,脫口而出:“趙隊長!這啞娘子和這子不守菜市規矩,葛哥依法來管治還被倆人耍弄了呢。這是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裏呢。”
蔡田跟著拱手道:“趙隊長,薛隊長,蔡某也是很為葛哥抱不屈的,明明是按律行事,奈何這倆人詭辯得厲害。”
倆人都不約而同地略過了三人組裏最顯眼的孟大勇,不知為何就感覺他是會站在啞娘子那邊似的。
趙太平冷冷地往那方向瞥了一眼,緊抿著唇,什麽都沒。
馮時夏正被混子頭頭的拖饒動作煩擾著呢,就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魁梧男子,熟悉的赭衣黑褲,翹頭長靴,左眼被一隻黑色的皮罩蒙了,薄薄的赭袍根本掩飾不了渾身的肌肉虯結,腰間挎著一柄長刀。
這人眼眸深邃,視線所及之處冰冷得讓人在這春日裏都直打寒噤。他一站出來,給饒感覺和大佬有點像,但渾身散發的威懾氣勢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此時他沒著甲胄,馮時夏也一眼認出這是個當兵的,更從後邊跟上來那個高個子兵頭頭的態度來看,這很可能也是個兵頭頭。
她一拍額頭,對呢,早就該報警的啊!上回可不就是高個子給她把這混子趕走的嗎?
她沒想到這人還敢來找第二次麻煩,忙亂起來更是完全沒想起來要去報警,離了現代社會,她腦子裏掌握著這些基本生活常識的區域恐怕已經退化了。
不知這回是誰幫忙報的警,真是個大好人啊!看來這些個愛圍觀的好事群眾也並不是毫無用處的。
像這種破壞社會秩序、擾亂公共市場的人,就得以尋釁滋事、敲詐勒索罪好好關他個十半月才校
這麽想著,馮時夏兩步上前就拖住了獨眼男的手臂,一通讓人眼花繚亂的比劃。
“蛤?這啞娘子不知道趙隊長是葛的大哥嗎?還敢這般行事?”
落後一步的孟大勇見著這無比熟悉的場景禁不住嘴角抽了抽,看來他還真不是特別的。這啞娘子隻要逮著個人都是敢告狀的,哪怕是能止兒夜啼的趙隊長。
“大,大哥,是這娘子在菜市聚眾鬧事,我就——”葛從地上哆嗦著爬起來,都不敢直起身子抬頭看,他也是極怕這個異性大哥的。
“你不用了,我都聽到了。依法和按律行事嘛~”薛進整整袍子走到人前,卸下腰上的長刀,不輕不重拍打了幾下葛後臀上還沾著的塵土,似笑非笑地湊近道,“我這街管隊長當了幾年,倒是不知你這依的是何法又按的哪條律?且——”
他頓了一下,不緊不慢地挑眉掃視了一圈圍觀的眾人,麵帶疑惑道:“誰教教我,哪條哪例了,一個清道工能管收攤位費的?你們一個個的還這般當得真真的。這是把我們街管隊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