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他就是偷兒
“鐵蛋啊,從學堂回啦?玩著呢?你爺在屋頭哈?”
早上回來後在家悶頭寫了三個時大字的江澄正和二毛、貴寶帶著村裏的呆皮、石頭、榔頭等好幾個娃子,在院外的空地上玩兒跳繩。
當然按江澄定的規則,一人一次輪著來,沒跳過去或者踩繩了就得替下來搖繩。看起來也算公平,可鑒於他們三人已經有一定基礎了,那幾個完全還不得要領的娃子其實幾乎都隻有搖繩的份。但因著還有兩根繩輪著用,幾人依舊樂此不疲。
他們已經知道這是那個傻子阿元借出來的東西,在二毛三饒威逼利誘下紛紛表示以後不會再那樣喊人了。
“大伯、嬸子,我爺在屋裏呢,我領你們去。”從自家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人都多,江澄早就被教過該怎麽應對,立即就停下回話帶人進了院。
見幾人進得堂屋就在桌邊跟爺爺一塊坐下了,家裏又沒得其他人在了,便自個兒去灶房抱了幾個碗,提了一壺水來。
“有保叔,你看,這事你得幫我們辦了。我們剛去了西頭一趟,那於子院裏沒人在,我也不好就撬了人家鎖不是?但我們著急,你也知道。為了這事都愁了好些了。”來人中年紀最長的男子開口道。
一個“於”字,勾起了江澄的好奇心,他們江村可沒有幾個姓於的,攏共就於元和他二叔家這兩戶。他磨磨蹭蹭地放慢涼水的動作,等著聽後邊的消息。
“你們丟的東西是於家拿了,有啥證據?還有到底丟的啥東西,你們都不跟我明白,我咋個去處理?”江有保聽得幾人已經去過人院子一趟了,眉頭都皺得死緊。
之前他主動上門去問,他們家非瞞得死死的,問丟的什麽也是各個都不吭聲。如今倒是知道找上他來了,但卻是在背著他私自去打算處理無果的前提下。幸好那孩子這會兒不在,否則,一個不好,真鬧出啥事都不知道。
人那戶就倆娃子了,大的還不在家,到時候起來,還是他這個村長管姑少。得更難聽點,就是他這個村長偏心,讓於家一個幾歲的娃子被一他們姓江的一大家子找上門欺負。
到時候本來就不太服管的外姓人家就更難管了。
“有保叔,都這時候了,我們也不瞞你了,卻實是不好出去。我爹丟的可是一——”年紀較長的婦人囫圇灌了一口水,正要開腔,卻被另一位中年男子阻止了。
“有保叔,啊,你家鐵蛋可真是懂事啊,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都知道給我們送水了啊。以後啊,肯定是個出息的。”這人審慎地看了一眼江澄,又轉向村長帶著些調笑的味道開口道。
“鐵蛋,出去玩吧。如果有人再來找爺爺,你先別讓人進來,先來告訴我一聲。”江有保了然地將江澄支使了出去。
江澄明白這事後邊的可能不能讓他聽了,可這事事關阿元家,他怎麽能不聽?尤其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的弟了。
遂,乖巧地應聲出門了,隻是剛往院子裏走到堂屋看不見的位置,便又拐著彎貼著牆根躲在了大門旁。
“真有那麽多?你們沒騙我吧?”這是他阿爺的聲音。
“唉呀,有保叔,都到這時候了,我們還騙您幹啥?我們現在呢隻想趕緊把東西拿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貴叔當時跟我爹多要好,事事都樂意聽我爹的。要不是我爹後來成這樣了,不定我們一家子都已經在外頭跟著享福了呢。這東西,可萬萬丟不得啊!”這是剛剛要話的嬸子。
“就是,有保叔,我們肯定不得胡的。誰知道一個娃子家家的,心思那麽壞,竟然做了這等事。要我,當年就不該讓他們一家子住進來。”這是過來的另一個嬸子。
“有保叔,別的咱都先不談,你看,咱現在是趕緊把那娃子找回來,拿回東西才是頭等要緊的事吧。”這是那位年輕一點的大伯。
“好,我就姑且相信。隻是,你們了這麽多,就認定了是那娃子偷的,可有什麽證據?上回你們還是貴寶偷的呢?結果鬧得跟明勇家也一團麻,結果不就不是的麽?”他爺到後來,語氣有點硬了。
“這,這……這不是有人跟我們嘛,就是記起了跟我爹走一起的娃子正是於家娃子。那這人都看到了,還能有錯嘛?”年輕一點的嬸子在解釋。
“看到了?看到啥了?就看到他倆走一起,就能人娃子偷了你家東西?你爹那東西到底是不是被偷的暫且不論,你們根本就是沒得任何證據嘛~你的意思是,今日你們跟我也呆一起了,明兒你家又丟東西了,那就是我偷的?”聽起來,他爺好像有點生氣了。
“呃,有保叔,這哪跟哪呢?就是全村人偷了東西,那肯定也不是有保叔你家偷的啊。我們可不是那個意思。”年長的嬸子著急了。
“是啊,我們怎麽會懷疑您呢?您跟他們怎麽能比呢?”頭一個話的大伯也跟著表態。
“有保叔,話可不能這麽,雖然我們是沒有看到那娃子偷了我爹的東西。可事情哪能都那麽巧呢,那東西我爹隨身帶好幾年的,都要拿出來看兩回,回回都當寶貝似的,碰都不讓人碰的,可也從來都沒丟過一回或者找不見的。可偏偏是有人看到他們倆走一起,東西就不見了。”
另一位大伯不認同地了一大段,歇了一下,又繼續道,“再來,你也知道我爹糊塗了,村裏越來越少人跟他搭話了。他平時也就歇在屋裏,隻蒙蒙亮的時候出去轉轉,那個點村道上一般也沒多少人,就更不可能有多少人搭理我爹的了。何況除了我們自己家這幾個,沒人知道他手裏有那東西。村裏的娃子那麽多,別的根本就更不會往我爹跟前湊,句難聽的,我們自個家幾個孫子也不太愛跟老爺子話。怎偏偏那娃子還能跟我爹溜起彎來了?你,這麽好些事,哪樣不古怪?怎麽看也就他最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