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農家的忙碌(三)
本來要沒有櫃子或多寶閣,可以往牆上裝置物架放點擺件,但這屋子不定結實不結實,她是不敢隨便動手的。
或者買兩幅字畫什麽的掛一掛?
書店的應該很貴,“高中生”那倒可能幾十銅幣能買到,隻是想到上回那幅肖像畫,她又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算了,這也不是她家。
人家許她住了是一回事,她為了整潔衛生,動了人家的東西本來就不禮貌了,要是再自作主張地大張旗鼓裝飾房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她是原主人,也不會高心。
好像,她真的不應該動人家的習慣擺放,更不該隨便往屋子裏添這麽多東西,她逾矩了。
但現在已經全部整理完畢了,零碎的東西太多原先也沒好好記放的位置,這下也根本不太可能恢複原狀了。
她提醒自己,以後千萬得克製些了,非必要不能再隨便往這個院子裏添物件。
到這個,她一拍額頭想起來,自己真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狗狗來了後她私自征用了對方一個木盆還一直沒給人家買,隻希望那個盆還沒有被他們想起來用。
她把這件事記到隨身的本子上。
忙忙碌碌一早上,菜才種了不到三分之一,醃缸也才弄了三分之一。
晾幹水分的藠頭本來想入壇,可拿回來聞到味道還是有點大,又重新抓了鹽、白醋和酒醃上,打算去去味再入壇。
早就該這麽做,她感覺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
晾的南瓜子已經幹了,挑了十來粒南瓜子泡上,其實真要種有兩三株結果的就夠了,但是她也不知發芽率,隻能保守地多挑了些。
南瓜種皮硬,她覺得還是人工催下芽比較好,泡一兩再放灶台附近催芽,破口她再拿去下種。
泡南瓜子的時候,她恍然意識到自己又做了重複的事情。
各種冒出來的問題弄得她心煩意亂起來,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麽能好好歇歇的時間,自己還這麽沒用,反反複複地做了許多無用功。
以前她覺得農村生活除了農忙的那四五個月,別的時候都是閑得不行,而真當陷入其中的時候,才發現方方麵麵什麽都要考慮齊全,不然想擠出點時間眯一會都難。
比上班的時候可忙多了,隨時都有一大籮筐的事情排在後頭等著你。
農家不是少閑月,根本就是無閑月才是。
能怎麽辦,現在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脫身不得。壓下心裏的煩躁,她拿了鋤頭和鐮刀到廚後的荒地割草。
至少今要開出一塊能育秧苗的地來。
算算自己要用的地盤,就算其他瓜菜隻需要一點地方,光辣椒和玉米都要好大一片地,另外還有可能要種過來的甜杆。
按低標準,每樣菜2、3平米,辣椒這些得要3、40平米,就目前這麽幾樣種子,她都要將近五六十平米,加上育秧地,再預留一點,還有其他以後可能要用到的七七八八算一算,頭先開個七八十平米至少是要的,最好開上一百。
主要她想著辣椒、豇豆和玉米這些多種一點,可以曬幹了用,紅薯也還沒地安排。
真的要了命了,一百平米得老大一塊地了。
關鍵這得從割草拓荒開始,雖然這裏的灌木不算多,但地勢可不平坦,任務量實在不輕。
要是按她所想,今沒風,最快的除草方法就是割除隔離帶火燒。這樣之後翻耕下去的灰燼還能肥地。
可現在她見不得光,這邊地理位置又高,要是一冒煙起火,怕是全村都要來圍觀的。
這裏也沒有機器能幫忙除草翻地,一切都得憑自己這個人工勞力。
把住鬥笠,望望正當空的太陽,她隻能感激這會兒不是夏。
坡上的馬路她和家夥隻零零散散地清理了大概五六米,剩下的都是別人做的,那草拔起來可費勁,這塊荒地裏的也不差,上次她和倆孩子三人快弄了半才開了那麽一塊地方種薑蒜。
如今一百平米,怕是遙遙無期,她怕到時候種材時節過去了,她地都沒開出來。
靠竹林那邊的地勢稍微平坦些,為了減少自己的工作量,她也不在乎摘菜時要多走那麽幾步,十米八米的同樣算屋門口。
她決定先慢慢把自己要開的地的輪廓給割出來,有了一個精準的攻略目標,每做一點都能看到剩餘的工作量在減少,這能激勵自己堅持下來。
可是真惱人啊,這塊雖然是草地,大石頭也不少,大石頭反正她弄不了,就讓它留在地裏了,可石頭不撿出去,之後這菜還怎麽長?
再來這地也不知多久沒人種過了,土地板結得挖都挖不動,之前那塊薑蒜地還沒有這邊這麽硬,這邊下鋤姿勢要是把握不好,直接鋤頭彈開給你看。
在這種情況下更討厭的是,有的草根係極為發達,怎麽挖都挖不完。
另外,除了會碰上荊棘和刺叢,這地裏能隨隨便便就割破手的茅草也不少。
各種意外情況讓本來就難度很大的工作瞬間又提升了幾個等級。
她其實非常需要一副勞保手套,但這時候也沒工夫去縫了,她忍著手心火辣辣的痛,打算再工作一兩個時就準備吃午飯,下午縫好手套再做一會兒,希望今至少能把秧地開出來。
育上秧後反正移栽也要得幾,之後再慢慢開就是。
急也沒用,她隻有一個人,能做多少是多少吧。好在現在溫度高了,大部分葉菜類晚種一點也沒什麽。
或者就算真的收不了,到時候大不了全都買菜吃,隻是要多花點錢,多費點背上的體力而已。
本來這種方式才是更適合她的,她現今掙的錢買米糧是很足夠的,隻是,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有種感覺,似乎她已經很難再回歸那種攏手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了,她必須提前適應這種最日常的農耕生活。
“夏夏,夏夏,你在哪兒?”
家夥的聲音。
有點急。
“嗯。”她隻在家夥和“肚妝麵前過話,平時人多的時候她也最多就發個感歎詞或者單音節。
幾個孩子如她所想找來了,興致不是很高,看來風箏大概是真的沒放起來。
不對,胖墩和“肚妝還一臉氣憤。
再看家夥遲遲疑疑從背後拿出那個風箏,好家夥,這個也破了。
比上一個破得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