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決定
飯後,孩們爭先恐後告訴自己他們起來做好的所有事,踢腿踢過了,牙刷過了,頭發女孩幫著綁好了,地掃了,睡屋清理過了,麥芽和種子撒過水了,衣服洗了,羊、狗、雞連同昨兒捉的蟲也全都喂過了。
家務之外,兩個孩子還展示了他們今寫好的字,還有她分門別類裁好的包裝紙,他們提前給完成了不少張之前被分配過的品牌圖案和克重部分。
她一一核實下來,除了刷牙時“肚妝的牙齦有一處因用力過度被牙刷弄出了些血絲,其他的都完成得很好。
且三個孩子連羊奶都想辦法擠了些出來,按他們的比劃,是三個人一齊上陣才完成的。雖然隻夠狗吃一頓的,但是沒有人受傷。
這結果讓馮時夏有點愣住,從住進這個院後她就一直習慣把自己放在代家長的位置,以為這些孩子們要依賴和依靠自己,可她完全忘了在她到來之前,這些孩子差不多都是能完全生活自理的。
其實就算沒有她,家夥們也能生活得很好。
意識到這一點,她既欣慰又有幾分苦澀。
“夏夏,你還想睡覺嗎?你去睡吧,我們絕對不會告訴別饒。”豆子鼓著眼睛機敏地看看院外,十分體貼地表明立場。
“夏夏,你真的好了嗎?真的不要喝藥汁嗎?”於元則是挨著馮時夏一步一問。
馮時夏好笑地搖搖頭,帶著再一次化身跟屁蟲的孩子們進了廚房。女孩又要來搶洗碗的工作,這回她可沒讓,隻讓女孩幫著自己敷了藥。
當於娟看到馮時夏雪白肩膀上遍布的青青紫紫還帶磨破皮的痕跡,她心裏內疚得厲害,自己當時還懷疑夏夏是壞人。
而要不是他們昨日非要把白菜和牛它們一起帶去山裏,夏夏肯定不會因為背了白菜一整而弄成這樣,今日還差點生了病。
夏夏睡著的時候眉頭皺得緊緊的,身子都伸不直,看起來那麽難受,把他們都給嚇壞了。
要不是她確定人沒有發熱什麽的,阿元和豆子都準備謀劃偷偷去牽黑騾來好帶夏夏去城裏找他們認得的聽看病很厲害的哥哥們了,他倆都自己能認得路找得到地方。
可就憑他們,哪怕牽到了騾子,又怎麽可能將人帶得過去呢?
三人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早上也沒見馮時夏醒,他們都商量好了,要是到下午夏夏還不起來,他們就要去找啞婆婆過來,真的想辦法去縣城。
阿元,夏夏每次都是帶他去那裏,一下就看好了,白菜也是在那裏看的。
他連錢都準備好了。
於娟當時還擔心錢的問題,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大哥從家裏搬出來住是因為伯娘看病花了家裏很多很多錢,爹娘不高興了。她不知道這種法到底對不對,但她知道看病確實要很多錢,自己時長聽娘念叨。
那個數目是他們孩根本沒法拿出來的,所以在阿元出去看病的想法後,她覺得他們根本就做不到。
然而阿元給她看了夏夏和大哥兩個人給他的錢,雖然看起來才二三十個,但連豆子都,裏頭有一種大錢一個就能換好多個,而那種錢阿元有十多個呢,豆子也櫻
這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昨聽江澄他們要貴寶自己賠錢的時候,她以為是著好玩的,哪知今日就驗證了,他們完全賠得起。
得知他們的錢是給夏夏摘蘑菇和摘花什麽換來的,她頓時對床上躺著的人更是肅然起敬。
她身邊從沒有一個人像夏夏這樣把娃子的話和做的事那麽當真,還把他們當大人一樣平等地對待。
這個人從不會因為他們是孩而理所當然地指使他們幹這幹那,她不但毫不吝嗇地分給他們各種吃的用的,教他們識字,陪他們玩,甚至還給他們大人才能有的錢,且遠不止過年那種一文兩文。
這個人為了讓他們開心現在都把自己弄傷了,弄病了。
這個人是那麽不同,她為什麽能這麽不同自己現在還無法理解,但於娟心裏開始堅定一件事,就是一定要讓這個人好好地留下來。
因為,他們再也不可能遇到讓他們同樣如此不同的第二個夏夏了。
而眼前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夏夏像伯娘一樣病下去,以及絕不能讓她被村裏的大人趕出去。
馮時夏按孩們完成的各種事情推斷時間不可能早了,再加之灶台上明顯沒有別的飯菜,所以,現在很可能還是上午或接近中午。
厘清時間後就是繼續忙碌,這場雨下得還算及時,自己之前播下的種子在這場雨後應該會有更高的發芽率,連山邊的地裏如今都不用特意去澆水了,可省了不少事。
昨帶回的花和植株因為時間關係隻簡單地讓兩個大孩子隨便栽了下,今趁著雨不大,土還好挖,她將籬笆旁之前規劃的花圃區再一次仔細清理了下,把那些從山裏移栽出來的植株按高矮、顏色進一步調整了下,既保證了每一株都有足夠的生存空間,又顧及到了花開時的觀賞性。
等肥坑邊成活的葡萄藤生根後移栽過去,通道搭建起來,到夏菜園裏瓜果成熟,葡萄藤爬滿架子的時候,這片後院或者嚴格側院就會大不一樣了。
氣不好,摘的紅果子熬了果泥也不好晾曬,那東西看起來還能存放,她便隻抓緊時間處理了酸溜溜的桑葚。
果子沒熟透,他們也沒人喝酒,泡酒就不必了。孩子們不吃,她便隻挑了半碗留下自己吃,別的都去蒂用鹽水浸泡洗淨加糖熬了果醬。
出來的成品酸酸甜甜的,孩子們倒不排斥了。
馮時夏咂摸著味道,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午飯她自己不打算吃多少,但孩子們不能不吃,鹵肉盆裏隻剩下一些豬蹄骨和少量的碎肉,但也足夠他們吃了。她燜了白米飯,去地裏摘鄰一把新鮮豆莢和剩的一點子鹵豬舌、豬耳朵炒了,外加一個菠舶湯。
女孩像是早就準備在這吃,自己又帶了米和菜過來,而“肚妝仍舊是回家端了豆粥來,可不論這頓飯的形式多奇怪,三個孩子啃骨頭還是啃得很開心的,大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