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誰的責任?
孟氏對馮時夏做的上衣不合攏的設計皺了皺眉,想這樣的衣物冷一點就不頂用了,會凍著娃子,再來露出裏衣這樣的做法似乎於禮不合。
但孟氏再往深了想了一圈,怎麽呢,在馮時夏手裏誕生的稀奇古怪的物件可不止一樣兩樣了,她腦子裏的想法和平常人就是不太一樣,而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往往還真的有那麽點作用。
另外,阿元也還,就是光著身子在村裏跑,也沒人能真指責什麽。
再加女娃本來就不是一文兩文那般的算計性子,她可能根本就不在乎這一件衣服有沒有發揮最大的價值。不然女娃哪怕不方便話,可她又不傻,相反腦子比一般人還好用,她自己難道還想不到這些問題嗎?
罷,罷了,自己還是不討嫌去教了。
不得不孟氏算是摸到到了一點馮時夏的想法,她單純就是因為款式而做的。
忽略上衣的設計,孟氏對馮時夏在褲子上添的兩個口袋很感興趣,她看於家娃把手帕和油紙包什麽的物件隨手往裏一兜就夠了,跑動中還不容易掉出來,比揣懷裏雅觀,比帶個布袋或包袱方便。
有了這個,阿元他們那個布口袋其實也可以不背了。
而它的做法一點都不難,甚至簡單得離譜,是個人都能一看就會。怎麽先前就沒人想到這麽做呢?
孟氏深深地看了馮時夏一眼,這娃子的腦子不知怎麽長的。
馮時夏如果知道孟氏的想法,估計很想大聲回應自己的智商真的平平無奇。她這些所謂的古怪做法隻是她以前生活再普通不過的常態而已。
終於騰出來時間做手工,她不僅把家夥配套的中衣完成了,還取了後來買的純棉布料給他多做了些內褲,足夠他兩三不洗衣服也可以每替換,而不用急著換下來就洗以便第二烤幹再穿。
“肚妝穿的尺寸和家夥差不多,這回也多給做了一條,三條也勉強夠他替換的了,如果他以後真的習慣了穿的話。
黑仔那邊因為已經送了一條,馮時夏幹脆也再送兩條,改了更合適的尺寸。
五個孩裏三個都有了,剩下的兩個不好偏頗。她“問”了胖墩的意見,得到肯定答複後也給重新量尺寸做了三條。
“學委”不在,他的就先擱置了,等他下回回來問過再做打算。
至於兩個大的,她沒把握他們能跟這幾個的似的什麽都不用想就願意接受自己的理念灌輸,幹脆暫時放到一邊,等以後她能順暢溝通了,再跟他們提一提。
她感覺自己這兒幾乎成了內衣加工廠,本來要是她一個人,這十來條肯定沒那麽容易弄好。
可老人在這啊。
原先馮時夏給家夥做衣服的時候,沒帶自己的針線笸籮過來的老人就在一邊給幫著剝花生。後來見她內褲做得多,又有多餘的針線使的時候,就直接過來幫著上手縫了。
老人縫出來的針腳均勻密實,速度還快,是她無法比的。快三倍的工作效率讓看似不的工作量一下子就減輕了。
當然,她堅持給孩也做了三條。至於老人本身,她沒有多做什麽。
到老人這種年紀,有些事情如果不想改變,沒人能勸得服。有心願意改變的,她相信這些布料的作用老人自個兒能琢磨明白,沒必要她再多餘提醒。
純棉布料不便宜,最差的都快要200銅幣一匹,中等的300-400銅幣,上等的像家夥那塊大紅布,還不帶印花都要600多銅幣一匹。一匹也就十來米長,半米多寬,將將夠做兩三套衣服。
這十幾條內褲她都做的平角的,布料比三角款式幾乎多用一倍,加起來得有兩套孩衣物布料那麽多都不止,差不多快一匹布了。
還好她備的純棉布多,原色、白色和淺色的零零碎碎加起來差不多快三匹,給孩們做十幾條內褲完全夠夠的。
她確實不是什麽無私的大善人,她也無意把所有這些孩子的教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隻是這關乎這些孩子的生理衛生健康,既然是她開的這個頭,那她就在能做到的範圍內盡起這個責。
誰叫這兒的人大多沒有那般嚴苛的衛生意識呢。
她沒法讓人家家長必須按照她的理念來養育孩子,尤其像黑仔家,家裏條件可能本來就達不到要求這些的標準。可她跟這些孩子們交好,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承擔完全可以避開的某些風險。尤其在健康方麵的,她做不到不管。
所以,既然是長在她自己心裏的疙瘩,她就得自己負責解決。她很明白。
要不是牙刷現在不好定製了,她還有想過給幾個孩子都發一把牙刷教他們刷牙的。
她讓家夥給幾個夥伴明了內褲的穿法和每都要換一條的要求,鑒於不知道他們家有沒有皂丸這樣的清潔用品,她還演示了洗之前要用開水燙一燙、泡一泡的步驟。
做到這一步,她自覺內心平和了,至於這些孩子到底會不會聽她的,他們的家長會不會幹涉她就真的管不著了。
孟氏心裏卻是對又拿出一大堆上好的細棉布給幾個娃子做物件的馮時夏由衷地搖頭,女娃自個兒還這般年輕,以後還有大把的地方要用錢,她實在想不通這孩子怎麽會把財物看得這般輕。
她敢這裏隨便哪個娃子的親姑、親姨都沒有女娃對他們這般舍得的。
她好奇是怎樣一家大善人才會教養出這樣一個女兒來,畢竟但凡家裏的長輩有一個不認同,這娃子應該也不會是這般性子吧。
還是那家因女娃言語不便愈發沒有刻意阻止她的善心善意,或者更是奢求這般的法子讓老能待她更好一些罷。
可不論哪種,有兩點是毋庸置疑的,首先,這家人不僅有家底還有底蘊,其次,他們真的很寵這個女娃。
但究竟又是怎樣的命運讓這樣一個女娃落到這般無家可歸的境地呢?就算在婆家遇上什麽難事,她也該想辦法回娘家去才是啊?怎的會在江村留這麽久還做起買賣來了呢?
唉……總歸是有時老不開眼吧。
故而,孟氏沒有阻止馮時夏的行為,權當幫她以此祈福似的,默默做著那些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