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一念執著
三年了,我每次見到秦楚牧,看著他這張魅惑至極的臉,總是很難將眼前這個人,跟“一國之君”四個字聯係起來。
三年前,秦楚牧知道我落難,便擬了聖旨,以“和親”之名,以“金蟬脫殼”之計,救我脫身。
可是三年過去,我還是覺得他不像“國君”。
在我心裏,他的氣質更偏向於“雲中仙”裏救我性命,最愛把酒言歡、放蕩不羈的牧哥。
我也曾問他,好端端的國君幹嘛去裝“江湖客”,他總笑而不答。
“陛下萬歲,奴婢這就沏茶去。”
見秦楚牧來,小葉子立刻知趣的逃之夭夭。
“今日下午剛收到邊關來報,駿野大戰大獲全勝,朕心裏高興,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好,正好我也將今日的趣聞講與你聽。”我笑,吩咐仆從整幾個秦楚牧最愛的小菜下酒。
三年來,我們習慣了在彼此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彼此陪伴,有時是整晚的促膝長談,有時是半夜的把酒言歡。
我將今日如何戲弄夜落琴的來龍去脈,講給秦楚牧。
秦楚牧聽後,拍著桌子笑的眼淚都流出來,“雲兒,你不是壞人,可壞起來真不是人。”
我端著酒杯衝他擠眉弄眼,“所以你小子別得罪我,否則我壞起來自己都害怕,哈哈……”
我們嘻嘻哈哈,沒有半分國君與妃嬪的模樣。
“雲兒,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笑過之後,秦楚牧端著酒杯眯著眼眸看我,“畢竟他們下個月就要大婚。”
“大婚?”我抿著酒杯,笑的花枝亂顫,“我夜雲歌活著一天,她夜落琴就休想嫁給秦朝極……”
秦楚慕聽完後,臉上笑容僵住。
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空杯子丟在桌上,垂著腦袋不在說話。
“你怎麽了?我,我壞了這婚事,你不喜歡?”我抬手,輕輕推他杵在桌麵上的胳膊,“說話啊……”
良久,秦楚牧才抬起頭,板著一張俊臉狠狠看著我,“這麽多年,你還是忘不了他,是不是?”
“誰?忘不了誰?”我避開他的眼神,提著酒壇給他斟酒。
秦楚牧突然抬手,將他溫暖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而後發力,越握越緊。
我一愣,本能的掙紮,他的力氣不減反增,將我的手捂住雙手之間。
他不羈的眸間濕潤,尤其顯得悲涼,“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秦朝極,對不對?”
秦朝極……
這名字就像魔咒,這三年裝在心裏已經腐爛,可再次提起依舊能夠讓我痛徹心扉。
我搖頭,拚命的搖,眼淚都晃下來,將頭側向一邊,“秦朝極是誰,我早已忘了。”
“你騙人,你撒謊,你還愛他!”秦楚牧突然變得激動,捏著我手指的掌心發力,捏的我生痛。
“愛?”我不再忍耐,讓久違的淚水肆意橫流,回眸看著秦楚牧,“阿牧,你以為這世間隻有情愛嗎?”
秦楚牧雙唇微抖,“什麽意思?”
“哪怕我忘不了他,那些都是曾經了!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隔著千山萬水,永遠也沒有可能了!”
我頓了頓,又道,“阿牧,你時常誇我聰明,我聰明就更知道,執念太過容易傷,沒可能的執念更傷人。你明白嗎?”
秦楚牧緊緊攥著我的手,緩緩起身,然後側身走到我的身旁,一手與我十指相扣,一手輕輕的抬起,似乎猶豫很久,才慢慢搭在我的肩膀上,“雲兒,我……”
“什麽都別說,我都知道。”我搖搖頭,反手將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握在掌心,“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都知道。
我不是塊木頭,是塊石頭,這三年來,秦楚牧做的每一件事,我都銘記於心。
這三年,一千多個夜晚,無論月兒陰晴圓缺,他夜夜宿在我的寢宮,陪我談天說地,陪我把酒言詩。
很多次,他忙政務到後半夜,無論多晚,都是悄無聲息的回來。
外界傳言,後宮凋敝,隻有錦妃娘娘我一個人寵冠後宮。
可是事實,除了近身侍婢,沒有人知道,秦楚牧在我寢房中隔了屏風,他夜夜都睡在屏風之後。
我知道,他隻是怕我半夜夢魘,能夠第一個陪在我的身旁……
秦楚牧垂眸,將我的臉埋向他的懷中,邪魅的聲音很低沉,“朕在等你,一直在等……朕會等一輩子……”
我噙著淚,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傻瓜。”
良久沉默後,秦楚牧才淡淡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