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姒月妖嬈
回到天庭之後,就有仙官守在了天華門口。一看到纖塵不染的朔月就慌忙贏了上來,笑眯眯道:“果然朔月神女是無戰不勝啊!”
朔月眯起清冷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這些曲意逢迎的仙官連妖界裏的一隻小狐狸也比不上,枉有仙人的稱呼卻無仙人該有的姿態。
“是想要邪龍嗎?”
仙官連連點頭,東海龍王放縱自己的兒子修煉邪術,如今走火入魔惹得生靈塗炭,居然還有臉來到天宮之中向天帝求情,期望能放過他兒子這一次。
混沌瓶子裏裝的不是一般的邪魔妖怪,隻怕天帝也不會懲治他吧?朔月想起了那隻在樹林裏急速奔跑的赤紅色的小狐狸,抱著懷裏紅狐痛哭的男子。
羽睫顫動,一滴滴晶瑩的眼淚滑落,滴入她的心裏。我見猶憐的畫麵,真像是被迷惑了一般。
“不,他已經被我殺了,若是天帝真的要,你就讓他來親自找我吧。”說完,她白裙飄展,踏著霧氣離去。
“啊?”仙官發出一聲驚呼,往日裏朔月神女脾氣雖然孤僻冰冷了一些,可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如今東海龍王在大殿上鬧著,這樣他怎樣回去複命啊?
可惜,白衣飄蕩的聘嫋身影早已離開了。將這個難題丟給了他。回到月神宮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了悅耳的笑聲。
在外麵的白玉雕出的亭子裏坐著好幾個人,應該是對妹妹慕名而來的仙官。外麵的琉璃花開得正好,但是它們離開指頭後瞬間就會化為粉末。
剔透如水,卻不容觸碰,就像她自己一樣吧。永遠學不來五顏六色的絢麗,姒月穿著粉色的雲紗,據說是織女們送她的,用晚霞織成,可以想象出是如何的豔麗逼人。
這樣熱鬧的場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沒有稍作停留徑直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姐姐”身後傳來一聲輕喚,如同啼鳴的黃鸝,極其動聽。
她轉身,看著自己的妹妹,臉上已經平靜而清冷。姒月的這一聲呼喊將亭子裏的人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幾道灼熱的目光徘徊在她們之間。
有了姒月的襯托之後,對麵的人顯得平淡了許多,如同是牡丹麵前的一朵茉莉。他們看清楚天宮女戰神的模樣之後,不留痕跡的都收回了目光,將愛慕的眼神留在了姒月的身上。
她一顰一笑真讓天下的紅顏都失了顏色,隻是不知天宮之中有哪個仙君有這樣的好運氣取得如此美人為妻。
“何事?”平淡清冷的語氣一貫如此,甚至不為麵前自己的親妹妹有何改變。
心中還是有些羨慕自己這樣的妹妹的。驚人的美貌,柔和嬌弱的性格,擅長歌舞,簡直能讓整個天宮都為她癲狂。而她有的隻是力量,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會。
試問哪一個男人會愛上整日舞刀弄槍,強勢而冰冷的女人?
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爭不過自己的妹妹,無論任何。
“姐姐剛才看你匆忙出門,我做妹妹的實在是擔心,現在看見你平安我心裏總算是定下來了。”她輕聲細語說著,嬌嫩如花的容顏看著真讓人心疼。
這一幕真是溫暖至極,姐妹之間情深無比,特別是姒月,秋水蕩漾的眸子幾乎要滴出水來。如此擔憂她的姐姐,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妹妹。
不怪她剛剛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
“我無事,謝謝妹妹關心。”她徑直轉身離開,就連一句話也說得硬梆梆的。讓姒月身後的那些仙君好是心疼,有這樣一個冷漠強勢的姐姐,姒月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吧。
這樣想,他們就更想要將姒月娶回家,給她溫暖與柔情。
“明日天元殿中會有歌舞,不知姐姐會不會過去?姒月想和自己一起去。”她聲音軟軟的,纏繞在心尖上,像一隻小手在撫弄你。
歌舞,看自己的妹妹如何領舞,如何豔壓群芳?她的心裏有些煩躁,每次出現在這種場合裏都像是一個笑話。
她不停飲著玉釀,從頭到尾沒有人注意過她一次。
“不去”她終究還是拒絕了,腳步不停,消失在了神月宮的門口。看到姒月一臉的失望神色,幾個仙官都圍聚在了她的身邊,想盡辦法哄姒月神女開心。
不知過去了幾萬年,還是更久。時間,年歲對她來說都是虛無的事情。如果她想,她會一直,一直活下去。前提是神骨不碎,天宮之中,無論是神還是仙,都有一個地方用來存放他們的力量。
神有神骨,仙有仙骨。神如果失去神骨就會變為廢神,遇到劫難,再沒有神命的庇佑。而仙失去仙骨怎會變為廢仙,廢仙的下場更為慘烈。空有不朽的身體,失去所有的神力。
這一次的宴會,她逃不過了。天帝的壽辰,她必須得去。冰晶凝成的衣櫃,裏麵鎖著的都是各式各樣白色的衣服。織女們在送姒月衣服的同時也忘不了她還有一個姐姐,清高冰冷,她們無心高攀,隻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隻要有姒月的衣服就有她的,可惜全部都是白色的。有祁連山中的霧氣,有北國的初雪,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剔透無瑕的白色,最適合她不過。
隨手拿過一件,竟是南海之上的碧波。綿延而下的裙擺上總有波濤的霧氣湧起,將她整個人襯托得如夢似幻。
而她打開門的那一刻發現,自己無論怎樣靜心裝扮過,永遠也不可能搶走姒月的光輝。她一襲霓彩七色長裙,將世間的一切色彩都掩蓋了過去。
流動的光澤映照在她傾國妖嬈的麵容上,哪怕此刻為如此美人死去也是一種榮幸。朔月看清楚自己的妹妹之後,眼裏所有的光芒,頃刻間都暗淡了下去。
而姒月似乎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心思一般,開心地撲了上來,環住了她的胳膊。這樣親密的接觸,她心裏一顫,下意識的有些抵觸。
可是依舊沒有推開自己的妹妹,“姐姐,姐姐,你今日真好看。”她的聲音脆如銀鈴。朔月隻是靜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好看?又能有多好看,怎麽也不會蓋過她的風頭。
自己徹底淪為了陪襯。姒月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神月宮外麵走去。外麵停著龍馬拉著的白色車子,裙裾上白色海浪翻卷著,朔月越發清冷沉寂。
一路上都是姒月在說些什麽,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她似聽非聽,淡淡的容顏藏在海浪雲衣之中,叫人看不清清明。
這一刻姒月是滿足的,有她的姐姐,還有身上如此美麗的衣裳。月神生下她們之後就消逝了,姐姐對她的態度永遠疏離而不親熱。
所以她無時無刻都在展現自己的美好,想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為她而停留。這種在乎的感覺讓她癡迷無比,像是內心裏所有的空缺都被填補上了。
果然,剛一進入大殿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妹妹姒月的身上,她倒是成為了一道不起眼的霧氣。
就連看破一切的天帝,目光也在姒月身上停留了好久,待眾人醒過神來,想要向月神後裔打招呼的時候。朔月已經挑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小口的喝起玉釀來了。
王母娘娘真是有一雙巧手,這玉釀入口綿柔,清淺。似乎總是喝不醉一般,但是她知道,每次自己喝下四五壺之後就會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快樂無比,將所有的一切在意都忘懷了。
這一次的宴會,她總是覺得有一道炙熱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所有人不應該都看向自己的妹妹姒月嗎?怎麽會有人看向她。
出於好奇,握著酒盞的她向身後看去。一襲紅衣的男子,讓她驚豔絕倫,墨發隨意用一支碧玉的簪子綰起。
妖嬈禍國的容顏在墨黑色的長發下熠熠生輝,一襲紅衣將他風流陰柔的氣質發揮到了極限,若是一個女人隻怕姒月也比不過他吧?
隻是這樣一個禍國妖孽為何要直直地盯著自己看?難道說她比姒月還要誘人?她不這麽想,向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大殿中許多仙官都醉了,借著酒後壯膽不少人都向姒月的桌子靠近,為的就是能近前去一睹芳容。
浮躁酒色的氣氛讓朔月很不舒服,擱下酒盞,也不管一直看向她的人,與她有怎樣的淵源。幾萬年的時光都過去了,記憶重疊在一起她哪裏還記得清楚。
擱下酒盞之後,她隻覺得肚子裏燒起了一把火,渾身都熱了起來。腳步提起,在浩大無窮的天宮中隨意漫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