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沒人比她更慘了
看來蔣芸那邊有消息了。
葉梓匆匆把資料塞進抽屜鎖好，打車去了茶色，蔣芸點好了咖啡，正在角落一個位置等她。
“你可算來了，”蔣芸把冰咖啡推給她，神情嚴肅地說，“那輛麵包車我查了，是一輛套牌車，本以為線索就此斷了，可你猜怎麽著，今天我們局裏剛抓了一批尋釁滋事的犯人，裏頭剛好有昨天綁你的一個人。”
“有照片嗎？”葉梓急急問。
蔣芸拿出照片，葉梓接過來一看，語氣肯定，“是他，寸頭，脖子上有骷髏刺青。”
蔣芸喝了一口咖啡潤喉，繼續說：“這個人叫單虎，是江城的小混混，之前也因為打架進過幾次局子，不過事情鬧得都不大。”
“這次的案子是我同事負責的，五天之後他就會出拘留所了。”
葉梓垂眸想了想，忽然問：“他有固定落腳的地方嗎？”
蔣芸想了想，“有，他有一個女朋友，在Citygirl酒吧當舞娘。”
Citygirl？
葉梓心裏一動，這酒吧她去過。
她很快抬起頭來，衝蔣芸笑了笑，“小芸，謝謝你提供的信息，你工作這麽忙我還要麻煩你，真對不起。”
蔣芸爽朗地拍了拍她的肩，“我跟你一見如故，心裏早就把你當朋友了，隻要不違反工作規定，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麻煩我就行了。”
葉梓剛想約蔣芸喝完咖啡去附近逛逛，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孟宇打來的。
她露出抱歉的神情，走到一邊接電話，“喂？”
“馬上回公司一趟，要快。”孟宇的話很簡潔，卻透著一股不對勁。
葉梓有些不安，她匆匆跟蔣芸說明了原因，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公司。
孟宇等在辦公室門口，見到她，隻說了三個字，“出事了。”
葉梓心裏一沉，跟隨他的腳步，匆匆往會議室方向走去。
“待會兒見到大家，無論發生什麽局麵，你都得忍住，千萬別沉不住氣。”孟宇囑咐。
葉梓滿頭霧水，剛握住門把手，孟宇忽然叫住她。
“葉秘書——”
她回過頭，有些茫然。
孟宇張了張嘴，半晌，輕聲說道：“無論如何，我是相信你的。”
孟宇的話令葉梓肩上扛了一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推開門，看到了烏壓壓坐在辦公室裏的人。
這些人她都不太熟，但平日裏在電梯裏都見過，是公司各大部門的高層。
她唯一相熟的人在辦公桌的盡頭，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他穿著白襯衣，袖子挽到手腕上，此時此刻，正雙手插兜，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
氣氛有些森然，大家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仿佛她是什麽該死的罪人。
葉梓輕聲開口：“陸總，我回來了。”
陸靖深轉身，逆著光，她隻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條。
“市場部說我們跟安陽集團的合作合同交給你了，你放在哪兒了？”
“是交給我了，我放在……”
葉梓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急著跟蔣芸見麵，隨手把合同放進了抽屜裏，她立刻回答：“我放在自己的抽屜裏了，我這就去拿。”
“不用了，”陸靖深雙手撐在桌子上，俯身衝她一笑，“你仔細想想，合同究竟是在你抽屜裏，還是已經進了碎紙機？”
葉梓愕然，“合同真的在我抽屜裏，這麽重要的文件，我怎麽可能放進碎紙機裏？”
“你還敢撒謊！”市場部總監章楠氣憤填膺地站起來，“我把文件親手交給你，讓你給陸總看看，可你倒好，竟然吃裏扒外地毀了這份合同，合同前一秒沒了，後一秒歐陽默那邊的工廠就拒絕出貨，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
“你究竟是不是歐陽默派來的商業間諜？你是不是跟歐陽默聯手坑我們陸氏集團的投資款？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
葉梓往後倒退幾步，後背冷汗涔涔，她聽明白了，那份原本躺在她抽屜裏的重要合同，被人丟進碎紙機裏毀掉了。
“可我明明鎖了抽屜……”她喃喃自語，“鑰匙也在我包裏……”
她低頭開始翻找自己的包，接下來的十幾秒鍾，是她人生最難熬的時間，她頂著所有人的注視翻了半天，最後發現鑰匙根本就不在自己包裏。
四周的氣氛幾乎快要結成冰棱，葉梓抬起頭來，無措地看向陸靖深。
這裏隻有他才知道，她是他的前妻，她根本不是什麽歐陽默派來的商業間諜。
可陸靖深也不信她，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厭惡，和嘲弄。
葉梓低下頭，心亂如麻，隻是反複地重複著一句話，“真的不是我幹的，我沒有理由這麽做。”
“公司上下除了你，還有誰比你嫌疑更大？你一個坐過牢有案底的人，能有什麽職業操守？就算你不是歐陽默派來的，也是被他用金錢收買的。”
“陸總那麽信任你，你卻公然出賣我們公司，這些年來我們陸氏集團什麽時候栽過這麽大的跟頭？”
“這下倒好，安陽集團拿了我們的投資款，卻不肯出貨，我們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高層們冷嘲熱諷，對比之下，章楠是從公司前線銷售一路幹到總監位置的，脾氣更暴躁，說話更直接。
“陸總，我今天就把話擱這裏了，當初你為了這女人，把陳同調到國外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時我就因為這事看她不爽，你今天要是不對她做出處罰，我們這些辛辛苦苦為陸氏賣命的員工，還有什麽指望能繼續留在公司？”
所有人都在逼迫陸靖深做出決定，葉梓心裏很清楚，他是不可能維護她的。
她主動走上前，交出自己作為秘書的工作牌。
“合同不是我毀的，可合同是在我手裏出事的，你要罰我，我沒有怨言。”
陸靖深雙手緊緊攥著桌子，目光冰冷地盯著她，似乎要穿透她的身體，鑽進去看看她的心到底長什麽樣。
“陸總，報警吧！這樣的人留著是個禍害！”
“是啊陸總，送她去坐牢，反正公司損失數額巨大，足夠判她個十年八年了！”
葉梓心裏發顫，他想怎樣對她都好，可她不想再回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