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約法三章

  張遼道：“你如果現在就去赴死，就會有三個罪過。”關羽笑道：“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麽就有三個罪過。”


  張遼點點頭，侃侃而談，道：“你和劉備有兄弟結義之情，當年在結義時，你們發誓要同生共死，現在劉備隻是兵敗，還沒有聽說戰死的消息，假如他沒有死出來了，需要你的幫助，但是你卻已經赴死了，那不是背叛了當年的誓言？這是你的第一個罪過。另外劉備將他的家眷都托福給你，你現在戰死，二位夫人從此沒有人可以依靠，你有負你大哥的重托，這是你的第二個罪過。你武藝超群，又讀書經史，不想著去匡扶漢室，報效朝廷，就準備赴湯蹈火，成就自己的匹夫之勇，怎麽能說是為了忠義呢？這是你的第三個罪過，我作為你的朋友，你提醒你，實在是不忍心。”


  關羽聽後覺得也有道理，便詢問道：“你數落了我的三條罪狀，我也不否認，那我該怎麽辦呢？”


  張遼道：“現在四麵八方都是曹操的兵馬，你如果不投降，也就隻有一死了，但是這樣死是很不值當的，所以你不如暫時先投降曹操，在他那裏去打聽劉備的音訊，如果得知他的住處，你就去投奔他，一來可以保全二位夫人，二來不會違背你們桃園四兄弟當時的盟約，三來可以留下有用的身子，有了這三個好處，你還有什麽想不明白呢？”


  關羽也是聰明人，當即就聽出了張遼的弦外之音，他知道這些說辭肯定是曹操的某個謀士教的，便道：“你說了這三條，無非是讓我暫時投降曹操，那麽我也有三條約定。如果丞相能夠答應，我就投降卸甲，如果他不答應，我還是寧願忍受這三條罪狀死去。”


  張遼道：“丞相很喜歡你的忠勇，素來寬宏大量，沒有什麽不能容納的，願意聽你說說你的條件。”


  關羽道：“第一條，我和劉皇叔一起共盟誓，要一起扶持漢室，所以我現在隻能投降給漢獻帝，不是投降給曹操，第二是，我大哥的家人還希望可以給他皇叔的俸祿，安排一些下人來侍候他們，其他的兵士不能靠近，第三是，我如果知道大哥劉備的去向，不管他在什麽地方，我馬上就要離開，這三個條件隻要一個不滿足，我就不會投降，寧願戰死。希望張遼你快快去回報。”


  張遼聽後拱了拱手，就上馬下山去找曹操，先說了關羽要投降漢朝的事情，不投降曹操。曹操聽後笑道：“我就是漢朝的丞相啊，他投降漢朝就是投降我，這個可以答應的。”


  張遼又道：“關羽要求給二位夫人俸祿，還有安排一些下人，並且士兵不允許到門前。”曹操道：“這個也簡答，我在皇叔的俸祿內，還加倍給他，至於嚴禁內外進入，那是家法，又有什麽疑惑呢？”


  張遼提出了關羽說的最後一個條件，道：“他說如果知道劉備活著，那麽不管劉備身處何方，都一定會去回去的。”曹操聽後隻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投降又有什麽意義呢？這件事我確實不能同意。”


  其實在回去的路上，張遼也考慮了關羽的條件，也知道曹操一定不會答應第三條，也想出了一個辦法，便道：“難道我們不能像古人那樣讓眾人自己來辯論？劉備對關羽不過是恩情很重，丞相留下了關羽後，隻要比劉備對他更好，那麽很容易收服他的內心，就不怕關羽不改變心意啊。”


  曹操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道：“張遼你這個話說得很對，我同意他的三個條件，你快回去告訴他吧。”


  於是張遼又返回山上，將這個情況跟關羽說了。


  關羽道：“即便如此，還是暫時讓丞相將軍士退去，讓我入城去見了二嫂後，告訴他們這件事，然後再親自來投降。”


  這件事張遼自然不能做主，因為曹軍避開，那麽關羽就有逃走的可能性，於是他再次回去匯報了曹操。


  這件事曹操也可以理解，便下令退軍三十裏，荀彧出來勸誡道：“丞相不可，或許是關羽的計謀，他去了下邳，接下劉備家眷，或許逃走。”


  曹操搖搖頭，道：“你多慮了，關羽是一個難得的忠義之士，如果他都要失信了，我認為就沒有會講誠信的人。”於是就帶著兵馬往後麵撤退。


  關羽看到曹軍退走後，知道溝通已經成功了，就帶著剩餘不多的兵馬進入到下邳，看到居民都絲毫沒有戰爭的痕跡，感歎於曹軍的聞名，來到府邸中，見了二位嫂子。


  甘、糜二夫人聽得關公到來，連忙出門來迎接他。


  關羽感到慚愧，拜了拜，道：“我實在是有罪過，讓兩位嫂子受到了驚嚇，還請治罪。”


  二夫人對自己丈夫的去向更感興趣，便詢問道：“你知道劉皇叔現在身在何處嗎？”


  關羽道：“我實在不知道去向。”


  二夫人又詢問道：“現在曹軍已經占領了下邳，二叔準備怎麽做呢？”


  關羽有些慚愧，道：“我剛才出城和曹軍死戰，被困在土山上麵，張遼勸我投降，為了保全二位夫人的性命，我就用三個條件來限製他們，曹操現在也答應了，所以特地退兵讓我來跟二位夫人見麵，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還沒有得到二位夫人的同意，所以就來請示。”


  回道：“你答應了曹操哪三件事呢？”


  於是關羽就將那三個約定告訴了嫂子，說的十分詳細。


  甘夫人心中有些不滿，但是要保全劉備的兒子，所以道：“昨天曹軍進入城池，我們都以為曹操會殺死我們泄憤，沒有想到他絲毫沒有動我們，軍隊也沒有士兵闖入，二叔竟然已經和曹操談了這三個約定，又何必再來問我們？我們擔心的是，曹操現在雖然答應二叔第三個條件，但是以後他如果變心，不讓你去找劉皇叔，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關羽知道兩人有些顧慮，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兄弟之情，用什麽語言來承諾都顯得十分蒼白，便道：“這件事還請兩位嫂子相信我，我自有主張。”


  二夫人點點頭，道：“二叔你有什麽想法就自己做決定，不用凡事都來詢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