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弱肉強食
第二日一大早，劉威就叫醒孫浩，兩人踩著清晨的露水急匆匆的向後山趕去。
金牛山日出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充滿了朝氣。紅日穿透雲層的第一縷光輝灑在金牛山的山頂上，把山頂的大殿照的閃閃生輝。大殿頂上估計是安放了什麽可以反光的東西，讓整個大殿都散發光彩，仿佛仙宮一般。
孫浩羨慕的看了幾眼大殿，他來到岐竹門這麽久，還沒有到岐竹門的大殿去過，那裏隻有真正的弟子才能去，向他們這樣的雜役弟子隻有在半山腰仰望的份。
劉威可來不及感概，他看著煉丹房外堆積如山的爐灰，不由得罵起了娘，“他奶奶的，這些煉丹師也太能煉了，這不是要小爺的命嗎。要不是孫浩你來幫我，估計我要累的夠嗆。”
孫浩倒無所謂，他早就習慣了煩躁的勞務，如今不過是從前山移到後山罷了。隻是今天怕是沒有時間修煉了，隻希望能早點幹完，好歹能在飯堂吃點殘羹剩飯。
兩人這就開始動手，用鐵鍬把爐灰裝進專門的小車裏。兩人一人一輛車，裝好之後，還要沿著山腰的小路推到前山去，不敢耽擱。
正當兩人幹的熱火朝天時，高波尖細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呦，劉師弟來的可真早啊，竟然比我這個有了靈氣的師兄還要走的快。看來劉師弟進凝氣期指日可待了啊，哈哈哈哈……”
劉威眯了眯眼睛，停下手中的活，冷著臉看著高波道：“高師兄身子金貴，自然要慢點走，不是我們這些粗人可以比的。我們這些粗人有的隻是一把子力氣，哪敢奢望晉級。”
“哎，師弟不要妄自菲薄嗎，要知道我以前也和你們一樣，當一個雜役弟子，和你們這群凡人混在一起。當時師弟對我的照顧我可是不敢忘記，時時提醒自己報答師弟你的大恩大德啊。”說道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劉威臉色鐵青，不再言語。孫浩也隻好裝傻充愣，好像他隻是一個被拉來充數的無辜人一樣。
高波見到劉威不理他，也不惱，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孫浩幹活。半響，他用和藹的語氣對孫浩說：“這位師弟麵生的很啊，怕是我走後才來的新人區吧。”
孫浩皺了皺眉頭，低聲稱是。高波奸詐的一笑，走到孫浩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對他說：“師弟恐怕是被這劉威強拉來的吧，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這活本就是他一個人的活，你這樣累死累活，說不定你們的管事連你今天的任務額都不給你算，到時連飯都吃不上，後悔都來不及。你還是趕緊回去另領任務，趁著天色還早，還能趕上晚上的飯食。”
劉威聽見高波當著他的麵就開始策反孫浩，怒火中燒，幾乎就要掀起袖子和高波拚命。卻被孫浩暗地裏不動聲色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才冷靜下來。
孫浩心中冷笑，這樣一個沒膽量的草包，就算他是外門弟子又如何。一個修出靈氣的修士和一個凡人斤斤計較也就罷了，還不敢明著幹，隻能在暗地裏下絆子，孫浩心底尤為不齒。他心底一動，決定戲耍一下這個草包。
他一邊在背後給劉威打手勢，一邊裝作一臉迷茫的道：“師兄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劉威師兄平日裏待我不薄，怎麽會欺騙我呢。”
高波心底大喜，這小子果真是被劉威誆來的，自己再蠱惑幾句，把這個傻小子騙回去，讓劉威一個人把活全攬下來，到時累也累死他。他激動的向前邁了一步，幾乎是貼著孫浩的臉笑著道：“我怎麽會欺騙你呢，要知道，你這個劉師兄……哎呦喂，誰拿灰揚我，我的眼睛啊！”他捂著被灰迷了的眼睛，破口罵道。
劉威哈哈大笑，孫浩也是笑而不語。高波揉著發紅的雙眼，好不容易才睜開眼，一臉殺氣的看著二人。他現在再不明白二人是戲耍他的，他就白活了。
怒火中燒的高波用發紅的雙眼瞪著二人，狠狠的說道：“我高波自從入了外門，還沒有人敢這樣戲弄於我，你二人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麽寫啊，讓我來教教你們。”
他後退一步，衣袖一甩，右手虛捏，嘴中默念咒語，不一會就在右手上聚起一個拳頭大小的藍色火球。他獰笑著對著孫浩二人道：“劉威，我原本沒打算要你性命，隻是想著戲耍你一番，報了你當年打我的仇。可是好好的陽關道你不走，偏偏夥同這個小子來耍我，真是不知死活，今天我就用這個剛學會的術法來讓你歸西。”
劉威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高波竟真的敢對二人出手。他拉著孫浩後退了一步，笑著道：“師兄不要生氣嘛，隻是開個小玩笑，師兄還當真了，您先收了仙法，我們好好聊聊。”
“現在知道後悔了啊，遲了！”高波獰笑著道:“我今日誓要殺你二人，先是你，劉威！給我去。”
隻見那火球疾速地向劉威飛來，劉威大驚，慌忙趴倒在地。可火球似乎張了眼睛一樣，竟從平飛變成了俯衝，轉眼間就到了他麵前。把個劉威嚇得麵無血色，閉上了眼睛，以為必死無疑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高波以為勝券在握時，麵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張鐵鍬狠狠地砸在臉上，一時間，腦子被砸的嗡嗡直響。一道氣血湧上鼻子，就昏倒在地。
那火球失去了他的控製，竟偏離了軌道，擦著劉威砸在了爐灰堆上，把一堆黑乎乎的爐灰砸的飛起近一丈高，飄灑在空氣中，弄得煉丹房外一片狼藉。
這正是孫浩的傑作，他豈是那種不知反抗的人。就在高波施法時，他就悄悄地把鐵鍬捏在了手裏。然後火球飛來，高波一臉專心的操控火球去攻擊劉威，不去管他。他知道機會來了，緊緊的握住鐵鍬，瞅準時機，一個飛撲，掄起鐵鍬就砸在了高波的臉上。
可憐高波，好歹也是一個修士，卻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打成了大花臉，說不好還要遭破相之苦。這會正睡在地上，毫無知覺。
劉威死裏逃生，臉色煞白，有些激動的望著孫浩，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響，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殺氣的撲到高波麵前，不顧孫浩的阻攔，一拳一拳的砸在高波的臉上。
一邊打，一邊罵著：“狗東西，還想殺你劉爺爺，看你劉爺爺不打死你。”不一會就把高波打的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一命嗚呼了。
劉威這才長舒一口氣，攤在地上對著一臉苦笑的孫浩道：“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啊，要不然小爺的這條命就交代在這裏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反正以後有什麽事，隻管言語就是了。”
“你先別忙著謝我，今天你我二人打死了高波這件事該怎麽辦，他畢竟是個外門弟子，門派一定會追查，到時怎麽辦？”孫浩一臉無奈的說。
劉威也愣了神，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犯下了大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響，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惡狠狠的道：“小爺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殺了個廢物高波嗎，大不了這仙我不修了！我這就下山，回頭門派有什麽追責，你全往我頭上推，我不信為了這個廢物，門派還會追殺我不成。”
孫浩的眉頭皺了一下，勸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你怎麽能就這樣放棄呢。”
“改變命運的機會？哎……”劉威有些心灰意冷的道：“小爺我早就不敢奢望了，我上山三年有餘，見到我們這些靈根低劣的弟子能成功修出靈氣的，寥寥無幾，還沒有半途死去的人多。大多人都是呆個七八年，就下山去了，我劉威何德何能，敢自稱一定成功。我早就想著再混個幾年，沒機會了就下山過我的逍遙日子去。如今隻不過是提前了幾年，沒什麽大不了得。要不孫浩你也和我一起下山，我二人去俗世中闖出一片天地。”
蘇浩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怎麽會隨意改變誌向。
劉威見勸不動孫浩，也不勉強，苦笑道：“你等等，我給你找點好東西。”說完就在高波的屍體上搜尋起來。
隻見他胡亂的在高波的屍體上摸索，不一會就從高波的懷中摸出一個灰色的小袋子，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的，像蛇的鱗片一樣泛著藍光。劉威得意的一笑，朝著孫浩揚手道：“看，這就是外門弟子的儲物袋，據說裏麵有納物之奇用，這一個小小的袋子就可以裝得下一整隻牛，便宜你了。”說完就把儲物袋扔給孫浩。
孫浩連忙推辭：“這怎麽行，如此寶物我怎麽能要，還是師兄你拿著吧。”
劉威嘿嘿一笑：“你就拿著吧，這儲物袋是一個修士的全部身家所在，這裏邊估計也有不少好東西，隻是需要靈力才能開啟，我估計是沒什麽希望了。你要是有一天能修出靈氣，這袋子裏的東西你也能派的上用場，我拿它有什麽用。”
孫浩見此也不再推辭，便把袋子揣入懷中道：“師兄，如今這高波慘死在這煉丹房外，我們總歸是要把他的屍體處理了，這地方雖說沒什麽人，但要被人碰到，總歸是個麻煩。”
“也對，這樣吧，這煉丹房後麵有個火洞，一年四季往外噴火，是金牛山的地火噴泄口，我們把屍體扔到那裏邊去，保準他連渣都剩不下。”
二人說幹就幹，抬起高波的屍體小心翼翼的繞過煉丹房，行了大約兩三裏路，果然有一個噴火口，裏麵隱隱有火光透出，燥熱難當，洞口十餘丈方圓寸草不生。二人頂著火熱把高波的屍體拖到洞口，推了下去，半響，才傳來落地的聲音，可見這洞的深度。孫浩這才放下心來，這麽深的洞估計高波就算是化為厲鬼也爬不上來。
正當他準備離去是，洞底突然傳來一聲野獸的嚎叫聲，嚇了二人一跳，急忙三步並兩步的跑開。但是嚎叫聲後，洞裏就再沒有了動靜，好像那一聲嚎叫隻是錯覺一般。
二人對視一眼，心底都暗暗稱奇，卻也都沒了再去探視的勇氣。半響，劉威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馮老鬼好像說過，這地下有一群火獸，是這金牛山的土著妖獸，叫弟子們不要去招惹，沒想到就在這裏。”
孫浩也想了起來，那馮德威在入門訓話時好像是說過，但隻是順帶提了一下，沒想到真讓他們二人碰到了，不禁咋舌稱奇。
二人回到煉丹房外，自然也不去幹那累人的苦力活，便撿著小路偷偷地溜回屋舍。也幸虧是白日裏，一幹弟子都忙著做雜役，沒人注意到二人。
劉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背著一個小包裹，頗有些滑稽的學著闖江湖的樣子朝著孫浩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兄弟，江湖再見！”
孫浩的淚水模糊了雙眼，不禁想起了自己二人初次見麵的場景，一把抱住了劉威，強笑道：“我若修道不成，必來找你。”
劉威也有些感慨的拍了拍孫浩的肩膀道：“不要強撐著，撐不住就來找我，我的地盤分你一半。”
二人相視而笑，劉威強忍住淚水，扭過頭順著一條隱秘的小路下山而去，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孫浩站在山崖上，一直看著劉威的身影沒入山林才收回目光。他抬起頭望著金牛山頂籠罩在雲霧裏的大殿，心底暗暗鼓勁，踏上修仙路就是踏上一條九死一生的道路，隻有擁有真正的實力才能享受修仙的好處，自己一定要修出一番名堂，成為人上人，仙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