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紅妝女鬼
林如霜對土匪頭子說,她跟土匪們走,放過村民。土匪頭子同意了,並且帶走了林如霜。三天後,有個村民在後山放牛時,發現了林如霜的屍體。她是上吊自殺而死,死前穿著她結婚時的紅色嫁衣。
與林如霜拜堂成親的男人被土匪給殺了,家中隻剩下兩個老人。有人稱,土匪頭子就是因為林如霜才來村子大開殺戒的,說白了,就是來搶女人。那兩個老人聽了風言風語,就說林如霜並沒有跟他們的兒子入洞房,算不得他們家的兒媳婦,所以對林如霜的屍體采取了不聞不問。村民們都清楚,他們是怨恨林如霜,覺得他們的兒子是因林如霜而死。但林如霜畢竟救過全村人的命,村裏有幾個好心人將林如霜埋了,立了碑。但那個時候人民的思想都很保守,林如霜既然被土匪搶了去,自然貞潔不保,同時,夫家又不認她,無名無份,因此,她墳前的石碑上沒刻下一個字,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
聽完這個故事,我和猴子唏噓不已。這樣看來,這個林如霜還挺可憐的,也難怪怨氣那麽強盛。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義父接下來怎麽辦。義父說,如果老村長所說的屬實,並且那墳中之鬼真的是林如霜,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他叫猴子馬上離開這兒,離得越遠越好。一般的鬼不能離開它屍骨太遠,隻要猴子離開了村子,女鬼就拿他沒有辦法。同時,黃皮子生活在後山那片區域裏,也不會跟著猴子離開這裏而去尋仇。
也就是說,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猴子臨走前,義父給了他一隻被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叫猴子貼身帶在身上。
猴子說,當時抓黃皮子時,我也有份,叫我也跟他走。義父沒同意。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再隔三天就要喝魚湯了。現在女鬼與黃皮子這事還沒有解決,誰知道我們要去逃避多久?萬一三天後還沒有解決,我到時還得要回來。
中午吃過飯後,義父叫我呆在家裏,他出去一趟。我在家修門和修床。忙了一個下午,及至夜幕降臨,義父還沒有回來。我打了一個電話給義父,他說在回家的路上,叫我將家裏收拾一下,整理一張新房、新床和新被子,房間裏的一切一定要很幹淨,特別是床上,不能有任何灰塵,等會兒會有客人來。
我很納悶,來的什麽客人,竟然都要用新的。我們這農村的房子,灰塵隨處可見,要我要做到一塵不染,那真的是太難為我了。
但是,我還是照著去做了。
將床鋪整理好了後,我正打掃房間,突然傳來一陣門響,我開始並沒在意。在我們農村,一般用的是木門,有些門裝得比較鬆,這經風一吹,就會發出嘶啞的吱呀吱呀響。但漸漸地,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這門響得有些特別,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拉著門一開一闔。
我停下來,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掃帚。
門響是從隔壁傳來的。
而隔壁,是我的臥室,那門,就是昨晚被義父踢飛今天下午費了我兩個小時才裝好的那扇木門。
我走過去一看,吃了一驚,隻見一隻灰色的小動物正在拉著我的門一推一關,像是在玩遊戲。聽到我的腳步聲,它抬頭朝我望來。門響聲嘎然而止,而我們,也正四目相對。我的思維停頓了兩秒鍾,然後反應過來,這是一隻黃皮子。
“操!”我揮起掃帚打了過去。
隻見灰影一閃,黃皮子不見了蹤影,我根本連它去了哪兒都沒有發現。
我的心緊緊提起,黃皮子來了,來找我複仇了!義父還沒有回來,我必須自衛,不能在義父回來之前被黃皮子給殺了。眼瞅見牆角下有一把柴刀,我一把抓了起來。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哢嚓,電燈突然滅了。
我叫苦不迭,什麽時候停電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停?但是,我剛才聽到了一道聲音,也就是說,電燈是被關的。
“誰?”我沉聲問。
沒有人回應。
我意識到,屋裏除了我,沒有別人,那麽,剛才關電的,隻怕是——除了黃皮子,就是那隻女鬼!我隻感覺毛骨悚然,頭皮一陣發麻。
突然,我看見一條人影走進了隔壁房間。我準備過去看看是誰,但剛提起腳步,又硬生生將腳收了回來。這個時候,有誰會來我家?不可能是義父,也不可能是村裏的人,因為如果是他們,一定會吭聲。
那麽,就是鬼!
猶豫了片刻,我決定去看看。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
一走進隔壁房間,我便看見了一條人影,但是,我也不能肯定她就是人。這時沒有燈光,隻模模糊糊看見對方是一名女子,麵牆而立,背對著我,身材較苗條,頭發齊腰,身披一件紅色嫁衣,頭戴一條長長的紅蓋頭,就像一名即將出嫁的新娘。
我暗暗握了握手中的柴刀,發現手心都是汗,一顆心也緊緊繃起,仿佛拉緊的弦,隨時都會斷掉。
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想起老村長所說故事,我的眼前竟然呈現出在後山湖泊洗澡的那名女孩絕色容顏來。真是心在作怪,一想到她,我竟然膽兒也大了,如果真的是她,我倒願意跟她去黃泉路走一遭。
我鼓起勇氣問:“你是林如霜?”
對方沒有說話,但我發現,她所戴的紅蓋頭和身上的紅色嫁衣微微動了動,就像有風拂過。既然她沒有否認,那麽,她是默認了?
我由衷地說道:“我聽過你的事跡,你很偉大,我也很欽佩你。我知道,我和我兄弟得罪了你,也得罪了那隻黃皮子,我真誠地向你們道歉。我希望你們能放過我和我兄弟。如果你有未了心願,隻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盡力去幫你完成。”
“你說得是真的?”她突然問。
我心一怔,隨及又是一喜,忙應道:“當然是真的!”
她慢慢轉過身來,麵對著我。可惜她戴著紅蓋頭,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我感覺得到,她正在盯著我看。我也望著她,把她當成湖泊中的那位女孩。
過了約摸十來秒鍾,她慢慢地伸起手,將食指指向我,幽幽地道:“我要你……”她慢慢走到我麵前,在我耳邊輕吟了一聲:“你跟我來。”說著她便朝門外走去。我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我見她朝著後山走去,警惕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她說你跟來就是了,然後繼續朝前走去。我突然想起義父今天在臨走前跟我說,不管誰來了,都不要跟他走。想到這兒,我立即停下了腳步。那女鬼問:“怎麽,你後悔了?”
“沒有。”我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一顆心劇烈地蹦跳著。義父臨走前,還給過我一張符,說這是一張驅鬼符,隻要貼到鬼身上,就能將鬼製服。我現在隻要出其不意將這符貼在她身上,她就奈何不了我了。
但是,我又不敢這麽去做。一是我不相信這符真的能製服這隻鬼,義父不像是那種擁有這種符的人,確切地說,他不像是電視裏演的那種道法高強的道士;二是,我一直把這女鬼當成湖泊中的那名女孩,我是真心不想傷害她。
終於,我到了她身後,離她不過一米遠了。她說:“既然你不後悔,那就跟來吧。”說完她就要走,
我急了,一時脫口而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