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袁北
“這麽說你那幾個朋友現在也還在這裏?”我看著袁北問道。先前我就從那個老者那裏了解過了,害人的東西其實就是小明王韓林兒,跟黃皮子壓根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聽到袁北說的我也並不吃驚。
“死了,都死了。”袁北搖搖頭,哆哆嗦嗦地摸出一顆煙點上,吸了兩口緩和了下情緒才繼續說道:“就在前天,本來說好了晚上都不睡覺了,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搞鬼,可是等我晚上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已經都死了!”
“怎麽死的?”我問道。
袁北依舊搖頭,眼神還有些迷茫:“不知道,我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一堆白骨,連血肉都沒有,就好像他們早就死了很多年,白骨都脆的一碰就直接碎成了粉末。”
本來昨天老者的話還給我留了點希望,可現在聽完袁北說的,我心裏越發沉重,他們好幾個人都對付不了的東西,甚至連麵都沒有見到,我能對付嗎?
我心裏不停打鼓,放棄這件事直接離開的念頭越發強烈,我不是老好人,看到有陰物害人,在明知道自己無法處理還上趕著去送死,反正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自己要管的,幹脆回去讓黎小小自己來辦吧。
可是袁北的一句話就直接打消了我的念頭,他憐憫地看著我說道:“昨晚我就提醒過你們讓你們離開,可惜你們不聽,現在想離開也不行了。”
提醒我們?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什麽時候提醒過我們了?”
從昨天來到村子到我們見到袁北之前,除了那個老者之外,別說是活人了,連陰魂我們都沒有看到過,哪裏來的提醒?
袁北指了指蘇馨雅說道:“昨天傍晚我知道你們來了之後,就派出去一個陰魂在她背上拍了下,本來是想嚇走你們,可你們沒走,我就又在你敲門的時候搞了點鬼,後來沒動靜了我以為你們走了,就沒在意。”
聽完我一陣無語,你想要警告我們直接開門當麵說多好,非得搞這些手段,別說我現在也算是修士了,就算換個膽子大的普通人,也肯定隻當做誰開的玩笑。
不過他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另外一個問題,就問他:“你說你昨天派陰魂警告我們,可是為什麽我沒有看到?”
“你能看到陰魂?”袁北眼睛一瞪,不相信地看著我們。
我擺擺手說道:“這不是重點,你先告訴我為什麽我沒看到你派出去的陰魂。”
“看來你也是修士了。”袁北倒是很快明白過來,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這山河之力的作用吧,反正這村子裏遊蕩的陰魂無法被看到,要不是我派去的那個陰魂當初有求於我,我們兩個產生了一絲聯係,我甚至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山河之力還有這種作用?我倒是沒有聽過,不過眼下好像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袁北頓了頓,看著我問道:“你們來是想解決這裏的問題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雖然我不知道作祟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我能夠感受到那東西的不凡,若非大天師級別,恐怕對付不了。”
“大天師級別?怎麽說?”我愣了愣問道。
我進這行的時間還短,三娘也沒刻意提起過這方麵的事,所以到現在我還不清楚這修士的級別是怎麽劃分的。
袁北看了我兩眼,眼神裏的疑惑再次浮現出來:“你不是修士嗎,怎麽會連級別都不知道,難道實際上你不是修士?”
“我是修士沒錯,但的確不了解你所說的級別,沒人告訴過我。”我無奈地聳聳肩說道。
其實這事也怪我,隻想著能夠學點本事,壓根就沒有想過去真正了解一下修士。
袁北了然地點點頭,修士級別這東西沒什麽值得隱瞞的,直接就告訴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個剛入門的修士來了,讓他多少有些安心,語氣輕快了不少,就連麵色都稍稍顯得紅潤了些。
經過袁北的敘述,我終於知道了所謂的級別是怎麽回事,其實說起來修士的確是不分級別的,隻不過為了好區分實力,才劃分出了所謂的級別,不過也隻有三個等級,分別為小天師、天師、大天師,從小天師往下都算是入門,就沒有刻意去劃分。
不過這級別也大都是針對武修來說的,術修界限比較模糊,就拿我學的符咒來說吧,同樣的一道雷符,從我手中用出來和從三娘手中用出來其實差不了多少,要想提升雷符的威力,就要從符文上麵下手,掌握的雷符的符文越複雜,能力也就越高。
袁北告訴我,小天師能夠輕易對付靈鬼,天師級別則相當於陰物中旱魃的層次,至於大天師他就不清楚了,聽說可以呼風喚雨,甚至踏空而行,但他沒有見過也不知道。
了解了這級別的劃分,我的心情更不好了,大天師級別才能對付的陰物,我這去了送菜都不夠,黎小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說這事除了我之外別人都處理不了,這不是故意坑我嗎?
可是轉念一想又發現不對勁,昨晚那個老者明明說小明王還沒有到達旱魃的層次,怎麽到了袁北的嘴裏就變成了隻有大天師才能對付的?
我把這疑惑一說,袁北直接就跳了起來,抓著我的手神色激動問道:“你說的那個老者,是不是滿頭白發,走路有些駝背,說話的時候嘴裏漏風?”
回想了一下昨晚那老者的樣子,我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你說的這樣,可大多數人上了年紀都這樣子吧?”
袁北愣了愣,抓著頭發響了半天,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說道:“對了,他應該有一個人皮燈籠,就巴掌大小……”
沒等他說完,我直接把那人皮燈籠拿了出來,遞到袁北的麵前問道:“你說的是這個?”
一看到我手中的人皮燈籠,袁北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嘴裏麵嘟囔道:“那、那是我師父啊,我找了他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不料竟是早就離開了人世……”
他這一說起來就沒完了,嘴上就沒聽,把他和他師父的那點事全都說了出來,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孤兒,早些年跟著師父學習抓鬼,他倒也聰明,很多東西一學就會,不過為了避免一下子學得太多反而不精通了,他師父就刻意壓製著他學習的速度,可沒想到他的師父卻出了事。
聽袁北說是有人請他師父去解決一個村子的問題,可是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這些年袁北瘋了似的到各個村子體驗生活,實際上就是在找他的師父,卻不料在這裏出了事,本以為再也找不到師父了,沒成想會在我口中得到他師父的消息,隻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師父已經死了。
聽他說著我就感覺很奇怪,他師父既然能夠把我的魂魄引走,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式見袁北一麵?是擔心袁北知道了他的死訊會受打擊,還是有別的什麽隱情?
這疑惑我沒有說出來,等袁北心情好點了,我就把老者跟我說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邊,說完就問他現在打算怎麽做,這百忌村肯定是沒辦法離開了,他在這裏呆的時間不短了,了解的肯定比我們多。
袁北搖搖頭說道:“我想先見上師父一麵,再作打算。”
他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也就沒有強求,等他離開之後我就直接進了屋子,想找村長再了解點別的情況。
我們在院子裏說了半天話,都沒見村長出去,還以為村長腿腳不方便,結果一進門我就看到一個中年漢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滿屋子的酒氣熏得我差點沒吐出來。
“這麽重的酒氣,這人得喝了多少酒啊。”蘇馨雅捂著鼻子說道。
“你還是在外麵等著吧。”我苦笑著搖搖頭,讓蘇馨雅先去院子裏,自己上前搖了搖這漢子想叫醒他,可是推了幾把他都沒什麽反應,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想到這村裏出的古怪事,他竟然還有心情喝酒,一股怒氣就升了起來,深吸了口氣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啪!”
隨著一聲脆響,那漢子頓時就醒了過來,利落的一個鯉魚打挺,站在床上四外看了幾眼,瞪著眼睛喊道:“誰!誰他媽說老子喝不下了?”
本來看他這模樣,我還以為得花點功夫擺平他,結果一聽到這話我頓時就沒脾氣了。
好在他也就是這一下子,馬上就清醒了過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聽完這漢子立馬眼就紅了,抓著我的手淚眼汪汪說道:“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你不知道我這些天過的有多苦……”
苦個屁!我心道,苦還有心思嚷嚷著喝酒?
不動聲色把手抽出來,我就讓他說說他知道的事情,結果這一說還真讓我聽出點門道,不止如此,這漢子的敘述還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老頭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