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蘇馨雅之謎
趙叔似乎挺怕這人的,氣呼呼地瞪了袁北一眼,倒是沒有再往前走,低聲嘟囔了一句:“知道我這麽大年紀了,還叫我小名,不是更讓我臊得慌?”他嘟囔的聲音很小,但這村子周圍十分安靜,還是讓我們聽了個清清楚楚,見這樣一位老人家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我忍不住就心裏發笑,但卻沒敢笑出聲來。
不過我雖然沒笑出聲來,蘇馨雅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妥,急忙捂著嘴,但那不停聳動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咦?”
陡然被人嘲笑,還是一個陌生人,趙叔本來很是憤怒,正想發作的時候,看到蘇馨雅卻突然變成了一聲驚歎:“這女娃子有點意思啊。”
被他這麽一點,其他三位老人家也是不約而同點了點頭,其中一位伸出手指掐算半晌,頗有深意地說道:“出於三界之外,不再五行之中……有趣,實在是有趣至極。”
“不念前生,不思今世,前生不歡,今世無果……造化弄人啊。”另一位老人家接著說道。
最後剩下的那位老人家撇了撇嘴說道:“我說你們,整天就說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也不怕嚇壞了人家。”
一聽這話趙叔頓時就跳了起來:“你懂個屁!”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先前喊趙叔虎娃的那位老人家再次站了出來:“行了,別鬧了。”
隨後看向袁北問道:“小北,這些都是你朋友?”
“恩。”袁北點點頭,湊到這位老人家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然後我就看到那位老人家點了點頭,接著看看蘇馨雅,又搖了搖頭,長歎一聲說了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然後就帶著其他三人離開。
等他們走後,我走過去把袁北拉到一邊,問他們剛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袁北連連苦笑說道:“你還是別問了,這事不知道總比知道要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偷偷看了蘇馨雅一眼,他的這點小動作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半眯著眼睛看著他低聲問道:“和馨雅有關是不是?”
那幾位老人家一看到蘇馨雅,就說出了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現在袁北也在看蘇馨雅,定然是和蘇馨雅有關係。
“沒錯,是和蘇馨雅有關係。”袁北幹脆地點了點頭,隨後的拒絕更加幹脆:“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看他那麽堅決的樣子,我知道問也是白問,就直接說道:“我不問了,但你要告訴我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怎麽樣,壞事又怎麽樣?”袁北反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把我問住了。
是啊,好事怎麽樣,壞事又怎麽樣?難道我還有能力去改變嗎?
可即便我沒那麽大的能力,隻要是和蘇馨雅有關的事情,我就必須要弄個明白,早有準備總比沒有準備好,不是麽?
正想讓他告訴我的時候,袁北突然轉過身往村子裏走去,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說道:“剛才王爺爺已經說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一切皆是定數,還是順其自然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不由一陣苦笑。
順其自然,說的挺好,但我真的能夠不插手順其自然嗎?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袁北不告訴我,回頭我幹脆自己去問那個什麽王爺爺好了。
蘇馨雅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挽著我的胳膊問道:“剛才你和袁北嘀嘀咕咕在說什麽?”
我當然不能把實話告訴她,就撒了點小慌說我就是問問袁北那幾個老人家是不是腦子不正常,才會說那麽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一聽我這麽說那幾位老人家,蘇馨雅當下就不樂意了,拉著我好一頓教訓,不過總算是把她的注意力轉移了,我雖然吃了點苦,但也無所謂。
袁北似乎經常來這個村子,和路上見到過的每一個人都熱情地打著招呼,不過有一點卻是很奇怪,這一路走來我好像隻看到了老人家,一個年輕人都沒有看到,這是怎麽回事?
等袁北帶著我們到了歇腳的地方,我才把自己心底的疑惑說出來,聽完袁北就連連歎氣:“正如你所看到的,這個村子現在就隻剩下老人了。”
“這是……留守村?”
我驟然響起電視上看過的新聞,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願意留在村子裏的,很多還沒有成年就會去外地打工,多少年都不會回一次村子,若是有了出息,還會把家人接走,不過很多老人在村子裏生活了一輩子,並不願意離開,久而久之就會出現這種整個村子隻有老人,卻沒有年輕人的局麵。
袁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村子的情況有些複雜,一些事情也不便告訴你……行了,別管這些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我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明明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小村莊,卻給我一種遲暮的感覺了。
整整一個村子,就隻剩下老年人了,能不是遲暮嗎?
袁北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的時間,趁這個時間我們好好洗漱了一下,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本來我是想去找那個王爺爺問問蘇馨雅的事情,但一來不知道人家住在哪裏,二來我一夜沒睡,現在也是困得不行,都快睜不開眼睛了,隻能先休息。
等我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其他人還沒有起床,袁北也沒有回來,我到院子裏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以後就直接出了門。
村子大有村子大的好處,村子小也有村子小的好處,比如現在我要找人,隨便出門找人問一下,就能夠知道王爺爺住在哪裏。
打聽清楚了王爺爺的住處,我本想找地方買點東西再去拜訪,可在村子裏轉了一圈,竟然連個小賣部都沒有看到,最後不得已隻好空著手硬著頭皮上了門。
到他家的時候他剛好從外麵回來,我們在門口碰了個正著,我還沒開口王爺爺就先說話了:“你不是小北那個朋友嗎?”
“恩,是我,您是王爺爺吧?”我恭敬問道,畢竟有求於人家,還沒有帶禮物來,再不恭敬實在是說不過去。
王爺爺點點頭,接著就把我來這裏的原因說了出來:“這時候來找我應該是為了那女娃的事情吧?那女娃是你的妻子?”
“現在還不是。”我搖搖頭,直奔正題:“王爺爺,你白天的時候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話?”王爺爺反問道。
“就是你們說的什麽出於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什麽的。”我說道。
王爺爺笑了笑說道:“我可沒說過那話。”
聞言我就是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這王爺爺是在跟我打太極啊,這話雖然不是他說的,可他分明就知道這話的意思才對!
我歎了口氣說道:“王爺爺,您也別和我打馬虎眼了,我知道您看出來一些東西,還勞煩您跟我說一下,弄不清楚的話我這心裏著實不踏實。”
“有什麽不踏實的?”王爺爺白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行了,回去好好歇著吧,不用擔心什麽,那女娃子跟在你身邊,對你來說是好事。”
好事?
我可不這麽覺得,既然是好事為什麽還要說什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之類的話?
我還想再繼續問,但王爺爺已經下了逐客令,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我抬著手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離開了。
王爺爺明明知道我們是袁北的朋友,但還是隱瞞著沒有說,袁北也不告訴我,應該的確不是壞事,隻不過我被他們最開始說的那番話弄得昏頭昏腦的,一直沒往這方麵想,現在驟然冷靜下來才想明白過來,如果不是什麽好事的話,以袁北的性格肯定不會瞞著我。
也許的確就該像袁北說的,順其自然就好。
回到我們落腳的那個小院,其他人早就醒了過來,每個人捧著一個盒飯正吃著,明顯是從外麵買回來的。
一見我回來,袁北直接就拿了兩個盒飯走了過來,遞到我手裏的同時低聲問道:“吃癟了吧?”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爺爺不會告訴我?”
袁北嘿嘿一笑說道:“王爺爺那個人我太了解了,他那人就喜歡說話說一半,不過說真的,這件事不告訴你還真的是為了你好,你隻要不知道,就是一件好事,一旦你知道了好事就可能會變成壞事。”
“要不要這麽誇張?”我接過盒飯剛吃了一口,就聽到他的這番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就是好事,知道了就會變成壞事,我還從沒聽過會有這種情況的。
“一點也不誇張。”
袁北正色說道:“雖然具體的王爺爺也沒告訴我,但我可以肯定,這件事你越晚知道越好,反過來知道得越早越對你沒好處,蘇馨雅也是一樣,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她永遠都不要知道。”
聽他說的越發嚴重起來,我再也吃不下去了,沉聲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