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最後的激鬥
看著小玉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心裏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是已經想起來前世發生的事情了吧？”“其實我早就已經想起來了。”
小玉點點頭，苦笑一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說自己配不上小北哥嗎？除了我現在的模樣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我曾經後悔過。”
猛然間，我想起另一個小玉說的那句話：在最後關頭後悔。
最後關頭，指的究竟是什麽時候？
“那時候小北哥不顧家裏人反對，寧願放棄家產、放棄功名，也要和我在一起，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放在當時可是大不孝的事情！但小北哥……小北哥卻告訴我他這輩子非我不娶，哪怕跟我私奔都行！”
小玉說著，眼眶已經微微發紅：“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麽昏了頭腦，腦子一熱就說那我們就私奔吧，小北哥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就同意了下來，當天晚上我們就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可卻沒想到被他的父母給發現了。”
“他家裏頗有一番勢力，我們兩個人東躲西藏了好多天，好不容易出了城，卻還是很快就被找到了，他的父親帶著一群人把我們圍在了那個山洞裏麵，不過他們卻是圍而不攻，對我們進行著勸說，我當時以為他們是不想傷害我們，或者說是不敢。”
“就這樣我們被困在山洞中整整三天，滴水未進，身體都已經虛弱的不行了，小北哥依舊還在咬牙堅持，可是我卻已經堅持不住了。”
說到這裏，小玉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湖水一般洶湧而下：“於是，我在小北哥熟睡的時候，悄悄出了山洞，找到他的父親，想要答應他的要求，永遠地離開小北哥，可是卻沒想到他嘴上說著同意，卻暗中讓人靠近我，直到我的心髒被劍刺穿，我才反應過來，我上當了，他從來都沒想過要給我活路。”
“我當時無比怨恨，怨恨小北哥的父親，怨恨這個世界，甚至怨恨起小北哥來，如果他沒有答應跟我私奔的話，我也就不會死！可就在這個時候，小北哥卻突然衝了出來，抱著我痛哭起來，質問他的父親為什麽這麽做，當時我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聽不清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麽，隻感覺到小北哥突然倒在了我的身上，好像在我耳邊說了一句這輩子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去下輩子吧。”
小玉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眼神中滿是後悔：“當時我並不知道小北哥是為我殉情了，直到我前世的記憶漸漸複蘇，我才將一切都看明白，小北哥為我殉情之後，我們兩個都轉世投胎了，可是我當時生出的那股怨氣卻沒有消失，反而是留在了我的身體之中，加上被拋屍山洞，怨氣與日俱增，最後竟然生出了意識。”
“可是生出意識的她竟然變了，她對小北哥沒有任何的怨氣，反而卻是在怨恨著我，她在山洞裏麵等待了千年，一直等到我和小北哥轉世投胎之後，終於找到了今世的我，進入到我的夢境之中，強行一點點奪走我的壽命，為了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將我殺死，然後再用我的身份接近小北哥。”
“可你們突然闖入夢境之中打亂了她的計劃，她隻能將我囚禁起來，同時禁錮了小北哥今世的記憶，想要與小北哥在這夢境中生活一輩子。”這時候小玉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看著我說道：“本來恢複記憶之後，我對自己已經極其厭惡，心如死灰之下想就此了卻殘生，可是我卻沒想到，她竟然要讓小北哥重新再經曆一次當時的事情！”
聽著她的訴說，我知道她已經從先前的低迷中走了出來，在對他們的過往感到心痛的同時，卻也輕輕鬆了口氣，說道：“不管前世的你做過什麽，那畢竟已經是前世的事情，袁北最後甚至都要為你殉情，他的心意你應該明白，既然前世無緣，今生就要好好珍惜才對，那些過往應該被忘卻。”
“放心吧，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小玉擦掉眼角的淚痕，抬頭看向一個方向：“前世的痛苦我隻想一個人承受，我絕對不會讓小北哥再經曆一次。”
話音漸落，小玉身上突然發生了變化，臉上的褶皺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佝僂著的身子也逐漸挺直起來，隻是幾秒鍾的功夫，她就從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小玉的變化被我看在眼裏，心裏不由暗自震驚，失聲問道：“你這是怎麽辦到的？”
先前我聽黎小小說過，小玉和那股怨氣共同掌控著這個夢境世界，可掌控歸掌控，我卻從來沒想到小玉竟然能夠將失去的壽命重新奪回來！
要知道，她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先前說出怨氣的事情，已經很讓我吃驚了，現在她竟然還懂得這種手段，這壓根就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誇張，小玉抿嘴笑了笑說道：“你這也太驚訝了，難道你還沒明白嗎？”
“明白什麽？”我問道。
“這個世界裏的一切其實並不是我創造的，而是那股怨氣創造的，但我們兩個是同源，所以我同樣能夠掌控這個世界，所以我也能夠窺探到她的記憶。”
小玉抬頭向著遠處看去，說道：“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源自於她的記憶，包括如何拿回我自己的壽命，隻不過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能夠奪回一半的壽命已經是極限，再多就沒辦法了。”
雖然隻是一半，但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對方可是修煉了上千年的存在，就連黎小小都能夠被強製排擠出夢境，小玉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是讓人驚歎。
“現在我們要怎麽做？你能夠知道他們在哪裏？”我問道。
現在另一個小玉把袁北帶走，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這個夢境裏麵，我也就是個普通人，能夠依靠的也就是小玉了。
小玉盈盈一笑，指了指自己說道：“別忘了，我剛才就說過了，我可同樣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啊。”
恢複了年輕的小玉仿佛心態也變得年輕起來，說起話來語氣非常輕快，而且還充滿著自信，就好像眼前的事情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一般。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我們周圍的景色突然發生了變化，眨眼間我們就出現在一個破敗的小院裏麵，沒等我反應過來，迎麵就是一股龐大的力量洶湧而來，這時我聽到小玉冷哼了一聲，撲到我麵前的力量頓時消失無蹤。
然後我就看到了袁北還有另一個小玉，此刻袁北坐在台階上麵發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在思索什麽事情，這邊的動靜都沒有影響到他。
對麵怨氣化成的小玉冷冷地看著我們說道：“以為從我這裏得到了點能力，就妄圖對抗我？”
小玉輕輕搖了搖頭，抿了抿嘴唇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對抗你，我隻是想讓小北哥離開，如果你就此收手，哪怕要取走我的性命都可以。”
聞言我就是一愣，這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樣啊，急忙勸道：“小玉你別衝動，前世的事情你不是早都知道了，你要是死了，你以為袁北會開心？”
這話我剛說出來，就看到小玉悄然給了我一個眼神，我頓時明白過來，她這是故意這麽說的，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放過這股怨氣。
然後我就聽她歎了口氣說道：“她其實說的對，我不是她的對手。”隨後她抬頭看向對麵那個“小玉”，說道：“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麽樣？”
對麵的“小玉”愣了愣，半眯著眼睛盯著小玉看了半晌，似乎在確認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但最後似乎並沒有看出來，開口說道：“好，那你直接自我了斷，我就讓北哥哥離開。”
“不行！”
不等小玉回答，我直接搶先說道：“萬一小玉要是死了，你卻還不放了袁北怎麽辦？在這裏，可沒人會是你的對手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夢境存在的基礎究竟是小玉還是這股怨氣，但從她們的對話中我就能夠判斷出來，即便小玉死了，這個夢境世界也不會受到影響！
不由得，我就想到了一種東西：夢魘！
夢魘是一種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據說它能夠進入隨意進出人的夢境，同時還能夠掌控夢境，即便是這夢境的主人，也奈何不了它，而且即便是夢境的主人死掉，這夢境也不會消失，就像是形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一般，永久存在下去。
傳說是否屬實沒有人知道，也從來沒有人見過夢魘，但不管是傳說還是神話，隻要存在就必定有其道理，或許真實情況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但至少也會差不多。
這夢境能夠被怨氣操控，難道說它就像是夢魘一樣，也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個夢境，即便脫離了小玉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