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她是裝的

  蘭若瑤看了一眼蕭鳳音，見她眸子閃閃，一臉認真的樣子在問自己，隻好道：“我隻是一向不擅於表達感情，雖然覺得這個故事好聽，但是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蕭鳳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是這樣啊。”她看向阮九九，“阿九啊，你這個故事我們都覺得好聽呢，你不是說才到一半嗎？那繼續講下去啊。”


  阮九九笑了笑，道：“好啊，後麵的才是真正精彩。”


  蕭鳳音一聽，登時兩眼放光，死死的盯著阮九九，唯恐錯過了故事的精彩處。


  阮九九又繼續道：“那位蘭姑娘嫁給了雲族之後，雲蘭兩族的從屬關係就改變了，以前是雲族向蘭族低頭，從那以後，就是蘭族向雲族行禮了。蘭族的人一下子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可是沒法接受也得接受，因為蘭族的族長還是嫁到雲族的蘭姑娘接任，族長都能了人家的妻子，要服侍夫君，他們這些蘭族人也隻能跟著低頭了。”


  “這還真的無法接受啊，要是我，我也會不服氣。”蕭鳳音肯定的道，又問，“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阮九九搖頭道：“倒是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隻不過蘭族的原族長心裏不甘，而且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不起祖先和族人，所以壯年之際就病倒了，很快就要撒手人寰。”


  蕭鳳音吃驚的輕呼了一聲。


  阮九九繼續道：“原族長就算是快死了，心結也解不開，看著父親痛苦的小女兒想了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蕭鳳音驚訝的問。


  阮九九道：“其實是很俗套的，就是小女兒告訴父親，她一定會記住蘭族的恥辱，一定會恢複蘭族的主導地位，讓格局回到從前。原族長聽了小女兒的承諾之後，很快便閉目辭世了。”


  “小女兒倒是真的孝順，不過她又不是族長，而且她姐姐也已經嫁到雲族，一切都成了定局，她又能做什麽？她那樣隻是安撫她的父親吧？”蕭鳳音分析完又問。


  阮九九卻是搖了搖頭道：“蘭族很重承諾和誓言，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定下繼承人就絕不改變了。小女兒和原族長說的話是發了毒誓的，要不然原族也不會瞑目的。”


  “原來是這樣，那小女兒又能做什麽？”蕭鳳音覺得，這個蘭族的小女兒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阮九九道：“小女兒確實是做不了什麽，她雖然是族長的女兒，但是卻沒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於是她在父親死後，她去找了她的姐姐，那個嫁到雲族的蘭族族長。沒人知道她們姐妹倆說了什麽，但是她們卻是聊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小女兒離開後，卻並沒有回到蘭族，而是自此消失不見了。”


  “什麽？她去哪了？”蕭鳳音一臉吃驚。


  阮九九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


  “不，不知道？”蕭鳳音傻了，她瞪著阮九九，“你不是講故事的嗎？你怎麽會不知道？”


  阮九九道：“我是轉述故事，這個故事是記載在一本卷冊上的，上麵關於小女兒的事情就寫到了這裏，不過後麵倒還是有一段兒，是關於雲蘭兩族後麵的情況的。”


  “是什麽？”蕭鳳音趕緊問道。


  阮九九道：“後麵雲蘭兩族漸漸就融合在了一起，雲族一直是主導的地位，雲族為了安撫蘭族，此後雲族族長的妻子，都必須姓蘭。”


  蕭鳳音這會子想到下午的時候阮九九看的卷冊，她對這種東西向來是沒有什麽興趣，而且看著好幾本，所以她就陪著阮九九和慕夫人，自己並沒有看，現在倒是後悔了，她沒有想到，那冊子上居然有這麽複雜有趣的故事。


  她想了一下，突然疑惑的道：“我怎麽感覺這個故事有點熟悉。”她想了一下，突然驚訝的看向蘭若瑤道，“這故事裏的情形，與蘭皇後的雲蘭國好像啊，雲蘭國也是也是雲蘭兩族，雲族為帝，蘭族為後，真的好像啊！”


  蘭若瑤臉色僵硬了一下，眼睫猛然一垂。


  阮九九看著蘭若瑤，笑了笑，然後又看向蕭鳳音道：“阿音，你是不是想知道小女兒的事情？”


  蕭鳳音點了點頭道：“很想知道啊！卷冊上真的沒有嗎？”


  阮九九搖了搖頭，卻是又看向蘭若瑤道：“卷冊上沒有，但是蘭皇後應該是知道的。”


  “蘭皇後？”蕭鳳音聽得一驚，卻是突然反應了過來道，“這個故事不會是雲蘭國的秘史吧？”


  阮九九悠悠的看著她，那表情就是說：你覺得呢？

  蕭鳳音一下子心頭通暢了起來，一拍桌子道：“我明白阿九你為什麽會講這個故事給蘭皇後聽了，這是蘭皇族祖先的事情，你想刺激她混亂的意識！對不對？”


  阮九九緩緩點了點頭。


  蕭鳳音一臉興奮，她盯著蘭若瑤道：“蘭皇後，你聽了這個故事，有沒有想到什麽呀？你想到的話，那你把冊子上沒寫的故事講給我們聽聽唄，我現在好好奇啊。”


  蘭若瑤咬著唇，沒有說一個字，但是她的雙手卻是緊緊的攥在一起，顯然是情緒激蕩。


  蕭鳳音臉上的神情一滯，她也看出來了。


  阮九九則是看了一眼慕夫人，慕夫人看著蘭若瑤，開口道：“若瑤，我與你相交數年，感情算是不錯了，我想不通，你這次為什麽要騙我？”


  蕭鳳音聽得一臉訝然。


  阮九九卻是神色悠然。


  蘭若瑤雙肩一顫，猛然抬眸，震驚不信的看著慕夫人。


  慕夫人眸色平靜，語氣也是平淡，但是說的話卻是驚人。


  “若瑤，你自己也算是毒醫，而我也是醫者，你覺得，你用這種方法騙我裝失憶，能騙得過我嗎？”


  “裝，裝失憶？”蕭鳳音驚聲。


  阮九九拍拍她的手背，低聲道：“你小點聲。”


  蕭鳳音看著阮九九，突然明白過來，低聲問：“你，你也知道蘭皇後是裝的？”


  “不然呢，我也是大夫啊。”阮九九無奈的道。


  蕭鳳音登時覺得有點受傷，這裏麵好像就她自己相信蘭皇後是真失憶了啊。


  蘭若瑤本來就一直很心虛，可是這幾天慕夫人一直沒有拆穿她，她有時候會自我安慰，以為自己是真的騙過了慕夫人。


  可是誠如慕夫人所說，她自己都是醫者，所以也清楚，她的伎倆根本騙不過同樣會醫術的慕夫人。


  她此時隻覺得滿心慌亂。


  她不認識阮九九，可是現在也知道阮九九是慕夫人的女兒，她倒是一直知道慕夫人有一個女兒流落在外，但是她並不知道詳情，這幾天她看著阮九九跟在慕夫人身側，她也好奇也想問，可是她卻不能問，隻能裝失憶。


  這幾天，她過的委實是煎熬。


  有時候她也想，慕夫人拆穿她之後，她或許還能感覺輕鬆一些。


  可是現在，她無法輕鬆了，因為阮九九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對於她蘭族來說，是一個秘密。


  阮九九莫名其妙的怎麽可能會知道這個秘密，除非是她故意去找到的，去了解的。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慕夫人看著蘭若瑤的神情變化，歎了一口氣道：“若瑤，你既然接到我的書信就來鳳城助我，那說明你還是在乎我們之間的情意的，那麽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蘭若瑤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再裝下去了，隻好緩慢的搖了搖頭道：“慕兮你自然是不會害我，可是我……”


  慕夫人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主動的問：“若瑤，你是不是被一個叫幽蘭的人所傷？”


  蘭若瑤臉色白了一下。


  她慌亂的搖頭道：“不，不是！”


  阮九九道：“對，在蘭皇後麵前，她應該不是什麽幽蘭或者幽夫人的，她應該是姓蘭，是蘭皇後同族，對麽？”


  蘭若瑤這下子臉色是大變，她驚恐的看著阮九九，脫口道：“你，你怎麽知道？”


  “果然。”阮九九歎息了一聲，“看來，幽夫人就是那位小女兒的後代了。”


  蕭鳳音聽得一頭霧水，一臉迷茫。


  “幽夫人居然是那個失蹤的小女兒的後代？”


  阮九九點了點頭道：“現在想來大概就是這樣了。”


  蕭鳳音一臉糾結，道：“蘭族的小女兒答應蘭族長會恢複蘭族在雲蘭的主導地位，而幽夫人又是她的後代，那她做這麽多事情，其實一直是為了小女兒當年答應蘭族的承諾？”


  說完，蕭鳳音覺得繞得不行，她都快暈了。


  阮九九笑了笑道：“應該就是這樣，隻是不知道當年小女兒和姐姐說了什麽，導致現在的蘭皇後都能為她裝失憶，而來欺騙我們。”


  蘭若瑤尖聲道：“我，我沒有！我沒有想要欺騙你們，也沒有想害你們，我隻是……”


  “你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是麽？”阮九九把話接過來，目光幽幽的盯著她，緩緩的道，“你知道幽夫人的秘密，而且因為你背負祖令，所以你必須要幫她，可是我娘親又是你的好朋友，你來到這裏之後無法麵對我娘親，所以才會裝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