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啞巴吃黃蓮
“地我不要，家裏十畝地，一家五畝，銀子一共有六十九兩，我留下零頭，他們兄弟一人三十兩，老宅屬於我，讓他們就先住著，等以後有能力，買莊基地自己蓋房”
“那你呢？誰來照顧？”村長問道
“我就在這裏，他們做好飯，給我送一份過來就好，一家一個月送飯來就好”
“你沒個男人，自己住叫啥事”
“可是我鬆坦啊，家裏的事，我就不再過問了，多好？難不成誰還懷疑，我這個大老婆在老宅偷人不成，哼”
“你呀，非得要這樣？”
“嗯，非得這樣”
“那行，”村長瞪著誌強和誌遠，“去，把你們媳婦叫來，再去我家，把小五叫來，讓他帶著筆紙來”
誌強和誌遠歎著氣，出了上房
沒多會兒，村長家的小五帶著筆墨紙張來了，小馬氏和周氏戰戰克克的進了上房
她們倆人都不敢看馬氏，昨天晚上，都被自己丈夫罵了一頓，差點沒動手
看見村長和他兒子在，還有些發蒙，這是要幹啥？不是真的是要休她吧？
等人到齊，馬氏就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小馬氏和周氏低著頭，眼晴子亂轉，而高小五就在桌前的紙上提筆開寫
聽完婆婆說的話，小馬氏和周氏即震驚，心裏又暗自歡喜，總算分家了，這樣自己手裏捏著銀子，想幹啥就幹啥，再也不受婆婆的牽製了
婆婆也就不能把錢想給誰就給誰了，也不問下自己的意見，那畢竟是她男人辛苦賺來的
文書寫好，小五當場念了一遍，聽著沒什麽遺漏，馬氏補充了一下
“家裏就這些東西，我老婆子也沒藏私，這九兩就留給我養老，我自己還有一些私房也不多，
那些都是我的嫁妝，滿打滿也就幾兩銀子，以後我花多花少，你們也就不要再惦記著了
對了，還有家裏的雞，一共十隻，一家五隻，豬兩頭，一家一頭，家俱啥的，除了我這房裏的，你們一家一半，
至於茶花家的五畝地，你們哥倆一起種到秋收，到時候我把簽好的文書還給茶花，糧食不用給我，你們吃啥我吃啥就行了”
就這樣，在馬氏的堅持下，村長當見證，替他們把家分了
當著村長的麵，馬氏把地契，銀子，都交給了誌強和誌遠，連理都沒理小馬氏和周氏
送走村長，馬氏一個人出了門，又出了村，在田間小路上，一直向遠方走著
她想去看看她的丈夫，好好跟他說說話
高家的祖墳，就在高老莊村外的不遠處，馬氏盤腿坐在高大可的墓前
“老頭子，我來看你了，心裏有事憋的慌，想跟你說說話
都說老人在，不分家，你看咱隔壁，她那一大家人就鬧的不安寧，還不如各過各的，多省心，非拴在一起，天天吵啊吵
所以我啊，就把家分了，你可別怪我不守著這個家，兒大不由爹，他們都大了，也該各自為自己的小家奔了
我呢也想享享輕福，把掌家大權交給他們”說著說著，她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老頭子，我想了你，你啥時候來接我，”她趴在墳堆上，不停的哭泣著
馬氏的離開，可嚇壞了誌強和誌遠，兩人在村裏找了半天，氣得差點沒揍小馬氏和周氏
最後，才在祖墳，他們爹的墳前，找到馬氏
看著馬氏挨著高大可的墓睡著時，兩人當場哭了，忙上前喊醒她，三人就這樣眼晴腫腫的回了家
茶花是在許氏來過後，才得知消息，她歎了口氣
世俗的事，真是讓人頭疼，馬氏的好意，她知道，可是有時候，她上趕著不對，後退也不對，若是斷了，更不對
就裝做什麽也不知道吧，即然分了就分了，以後她多關心一點馬嬸兒就是
把她當自己的娘一樣對待
馬氏的分家，在村裏引了轟動，不亞於王氏家那些事
至於為啥分家，馬氏不說，小馬氏和周氏自然更沒臉說，孩子們還小又不懂
誰問起，誌強和誌遠，也不哼聲
馬氏從在墳頭哭過後，人就變得明朗起來，有時候到茶花家做下，有時候會在村裏陰涼處
和那些村婦一起，納鞋底，說說笑笑，一些好奇的人就問了
“他嬸兒，你家咋好好的分家了，鬧意見了？”
“才不是，我這不是想省事嘛，把家分了，各管各的多好，早分晚分一樣分”
“切，別到時候你把權分下去，兒媳婦不孝順你”
“才不會，我家兩個媳婦都孝順的很，天天做好飯，這個叫那個喊的，再說了，不分家就孝順？你沒看到王氏，她倒的狠狠捏著不放，可是管用？”
“也是，聽說她病好了，連門都沒出過”
“沒臉出來唄”
“她搓磨媳婦太狠了，要是我啊，一把耗子藥，跟她同歸於盡”有個婦人撇著嘴冒了一句
一下就讓氣氛尷尬了，這裏麵可有當婆婆的，也有對兒媳婦不好的
那小婦人說的話，給他們提了醒，萬一真是讓媳婦恨上了，真給下藥咋辦？
哎呦娘呀，以後還是少搓磨兒媳婦吧，聽說藥死的最受罪了，七孔出血呢
有馬氏帶頭分家，村裏一些擠在一起住的幾代人家，就有些動搖了
老的怕被藥死，小的想分家以後不再被婆婆搓磨，盼著以後日子好過
正好農閑，有的人家，也偷偷找村長，開始分家
這分家，牽址出來的後續事情就多了，什麽宅基地呀，房子呀，地呀，一係列問題就都湧了出來
村長現在天天忙的不行，小馬氏和周氏，埋著自己丈夫，也偷偷各自買了一塊宅基地
這事馬氏知道，但是她不想多事，都分了家了，讓他們自己解決
自從茶花不供應誌強和誌遠菜後，兩人擺攤的收入急劇下降，加上茶花家的地秋天也要被收回，後悔的小馬氏和周氏不行不行的
兩人經常坐在一起，哀歎，可是那又管什麽用，即然背地裏說人家壞話，就別吃別用人家的東西，不然保不準哪天會被耶死
有心請婆婆跟茶花說下，再象以前那樣，繼續從她家拿菜，繼續種地，又覺得臉上掛不住
馬氏就這樣冷眼看著，心裏話我叫你們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哼
不是妒嫉人家嗎？不是不知足嘛，後了悔吧，活該
一直到八月底，雨季結束，村裏的閑人都出外做工，高老莊這才恢複了平靜
馬氏做在茶花家，看著她一針一線的做著繡活，很是無聊
“花啊，我把大權交了，一點事都沒了，閑著真不舒服”
“還有一個多月就秋收了，有您忙的時候”
“我才不管他們，不是喜歡掌家嘛，就讓他們受點罪吧，看看沒我這個婆婆，她們是不是過的更好”
“那您天天這樣，也不是個事，”
“要不，我也做點小買賣？”茶花停下手中的活，仔細想了想，
“做小買賣也不是不可，就是你總不能天天做牛車，來回往鎮上跑吧”
“要不，我買頭驢車？”
“那您想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