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那麽開始工作吧, 各位。”太宰治淡淡地掃了一圈周圍的人，“敵人的目標絕對不隻是西街街區。”
等到下麵的人各自按照太宰治的要求奔赴自己的崗位，廣津柳浪猶豫了一會兒, 然後走到太宰治的身邊。
“怎麽了, 廣津先生，”太宰治沒有抬頭，目光還停在地圖上, “你似乎對我的做法有些疑問？”
“不, ”廣津柳浪立刻否認，“屬下隻是——”
“你想說你不是質疑我的判斷, 而是質疑柴崎源生的能力, ”太宰治看向他，“是嗎？不過在這種情況下, 你質疑他基本就等於在質疑我哦。”
廣津柳浪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又無從反駁。因為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事實上不隻是他，在場的其他人心裏恐怕也有同樣的感想。
不管外麵傳成什麽樣, 人還是隻會相信親眼看見的東西。
太宰治無意糾正別人的想法, 他看著地圖，忽然咦了一聲。
“廣津先生, ”太宰治突然開口, “情報部關於scepter 4最近動向的報告, 拿來給我看一下。”
“是, ”廣津柳浪點了點頭,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不過, ”太宰治看著地圖上標注的紅點, “是個大問題呢。”
***
大門炸開的前幾秒，柴崎源生扯著鬆本的後衣領往後迅速後退了幾步，然後側過頭捂住了自己的一隻耳朵。
整個過程快得鬆本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從眼前衝天的火浪中回過神的時候，他立刻麵色難看地看向酒館的方向。
“別擔心，鬆本先生，酒館裏麵沒有其他人。”柴崎源生說，“我們運氣不錯，是第一批到達的人。”
聽見這句話，鬆本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苦笑道，“這可稱不上運氣好吧。說起來，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有敵襲的？”
“剛才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看，”柴崎源生解釋道，“所以就多留了一個心眼。”
“還是你比較小心謹慎，”鬆本歎了口氣，“不然我們剛才就要交代在那裏了。”
炸.彈是安在門上的，大概是隻要有人按下門把手就會爆.炸的機製，如果柴崎源生剛才的反應再稍微慢一點，怕是他們整個人都要被炸飛了。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能完全放鬆下來。
“他們人還在這裏，對吧？”鬆本輕聲問。
柴崎源生點了點頭，“我想不見到屍體他們是不會離開的。留在這裏的大概有五個人吧，鬆本先生，我們的運氣的確不錯，他們那邊應該沒有狙.擊手。”
鬆本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
“這邊的地形對狙.擊手很不利，而且要是有狙.擊手的話，他們就沒有必要用炸.彈，爆炸帶來的高溫會影響狙.擊槍的熱感識別，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話落下的下一個瞬間，柴崎源生側過身體，避開了一顆從黑色煙霧中突然出現的子彈。
柴崎源生看了一眼打進他背後牆壁的那顆子彈，語氣冷靜地繼續說，“壞消息是，對方派來的這幾個人恐怕非常擅長近戰突襲。”
鬆本：“職業殺手？”
“應該不是，”柴崎源生一邊觀察周邊的情況，一邊搖了搖頭，“這幾個之間配合得非常好，職業殺手很難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產生信任。”
職業殺手都是獨狼，想要讓他們和平相處都很困難，更何況像這樣配合。比起殺手，這群家夥其實更像是——
“士兵。”
鬆本驚訝地回過頭，“你說什麽？”
“是士兵，”柴崎源生重複了一遍，“這種訓練有素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培養得出來的。”
“這麽說起來，”鬆本想了想，“我之前也有得到類似的風聲，應該就是這群家夥了。那柴崎，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知不覺的，鬆本下意識地開始征求柴崎源生的意見。
“先想辦法逃走然後給高層報信，”鬆本皺起了眉，“問題就在於該怎麽逃。”
敵人隱藏在黑暗中，無疑是對他們非常不利的局勢。
柴崎源生：“為什麽要逃？”
“說什麽‘為什麽’，麵對情報未知的敵人當然是逃跑比較好吧？”
“可是抓到他們然後帶回去審訊不是更好嗎？”
“這麽說好像確實這樣更好……不對！你說的那個確實不錯，但前提是先保命吧？！”
“啊。”柴崎源生眨了眨眼，“這個不用擔心。”
鬆本心說要是你的背景不是爆炸火浪的話，這話會更有說服力的。
柴崎源生想了想，然後右手握拳捶了捶左手手心，“那好，我們就這麽辦吧。”
鬆本：“……沒有任何人跟你說好要這麽做！”
“可是鬆本先生，如果要逃走的話，也得先把外麵圍著的那些人解決才行。”
鬆本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別的辦法嗎，比如避開之類的？”
“恐怕不行，”柴崎源生說，“一旦被那些人盯上，想要甩開就沒那麽容易了。在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之前，他們都不會放棄的。”
“……你聽起來很有經驗。”
“算是吧，”柴崎源生頓了頓，顯然無意繼續這個話題，“那我們就分開跑，怎麽樣？”
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鬆本同意了。臨走前，鬆本回頭看了柴崎源生一眼，致命的危險隨時都會降臨，但青年還是站在原地，神色平靜一如往常。
他似乎什麽時候都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
柴崎源生沒有動作，他在等對麵的人先出手。
躲在暗處等待狩獵的獵犬不會缺少耐心，巧的是柴崎源生也是一樣。闖進黑暗裏把這些幽靈一樣的敵人揪出來對柴崎源生來說太麻煩，他更傾向於等這些家夥自投羅網。
柴崎源生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然後歎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時間點他本該在溫暖的房間吃著精致的料理，而不是在這裏聞著火.藥的味道。
好在終於要結束了——
黑影從右前方飛撲過來，緊接著是從後方衝過來的兩個人影，看來是打算一起上了。攻擊淩厲簡潔，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留活口。
柴崎源生偏了偏頭，躲過對方的拳頭，然後迅速就勢抓住對方的手臂，沒有過多猶豫，卸掉了對方的一隻胳膊。關節錯位的摩擦聲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明顯，但那人就像是沒有痛覺的機器，用另一隻手握拳再次打了過來。
很頑強，但就算是機器，隻要失去行動能力也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把最後一個家夥打暈之後，柴崎源生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
估摸著時間，柴崎源生覺得鬆本那邊應該也快要結束了，他索性靠著牆壁休息了一會兒，開始思考自己的晚飯該如何解決。
聚會的事顯然是泡湯了，突然遭遇這種事柴崎源生也沒什麽心思買菜回去做飯。之前聽織田作之助先生說有一家新開的咖喱店味道很正宗，不如就去那裏解決一餐吧。
正這麽想著，柴崎源生忽然聽見了從外麵傳過來的聲音。
一陣接著一陣，短而急促。
警鳴？這邊的爆.炸還是引起注意了嗎？
不過問題不大，稍微糊弄一下應該就可以混過去了——
“Scepter4執行公務，”外麵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現在在這裏的人都要跟我們走一趟。”
柴崎源生：“……”
算了，至少來的不是那一位。
不過這個聲音非常陌生，至少柴崎源生還在那個科室工作的時候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也就是說是外圍成員嗎……那就不用太擔心。
scepter 4旗下名義上有著近百名成員，但實際上真正被宗像禮司認可的氏族成員卻不多，隻要不是核心的那幾個人，柴崎源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雖然對方以scepter 4的名義出現在這裏也是個麻煩。
柴崎源生瞥了一眼地上暈倒的三個人，這幾個人絕對不能被scepter 4的人帶走。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把人拖進某個隱蔽的角落，給鬆本發了一條短信後，然後走了出去。
對麵要帶走這裏所有的人，所以要讓鬆本順利地把這些人帶回港口Mafia，就隻能讓自己先去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了。
scepter 4的這位前同事叫藤本，穿著柴崎源生再熟悉不過的藍色製服，帶著方框眼鏡，眉眼就給人一種非常嚴肅正直的感覺。確實是大多數人眼中scepter 4的固有形象，柴崎源生有應對這種人的經驗，對他們提出來的問題知無不言。
當然是經過他修改過的答案。
對方的回答沒有錯處，邏輯也都連得上，但藤本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柴崎源生應對得太過自然了，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對方能猜到自己的下一個問題是什麽。這種感覺不止一次出現，藤本有種對方比自己更熟悉這些程序的錯覺。
而且明明是在自己眼前發生了爆.炸，但這家夥的表情看起來未免也太平靜了。普通人可不會這麽冷靜。
柴崎源生早料到對方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也想過要不要裝成被嚇到的樣子，但是很快就放棄了，他不太想為難自己。
“我天生就是這樣的，”柴崎源生說，“這樣也有問題嗎，先生？”
就差沒直說“你在歧視麵癱嗎”，藤本被噎住了，隻好跳過這個問題。
“就算是這樣，你也得和我們走一趟，”藤本語氣生硬地說，試圖突出自己的氣勢來，“你出現在這裏的時間點實在是很可疑，我們不能就這麽放了你。”
柴崎源生表示理解，反正隻要最後抓不到把柄，他們還是得放了自己。他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車輛，語氣自然，“那我們現在走嗎？”
藤本：“……”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一下，”藤本抽了抽嘴角，然後攔住非常主動就要往車上走的柴崎源生，“為了防止意外，你得戴上這個。”
藤本手裏拿的是一種特質手銬，一般的手銬攔不住異能者，所以不得不想別的辦法。柴崎源生之所以知道這種手銬，是因為這東西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就是拿到scepter 4進行測試，它的最終測驗報告是由他和伏見猿比古一起完成的。想到沒日沒夜趕報告的那幾天，柴崎源生想對它印象不深刻都難。
而且這玩意經過王權者的親身體驗，非常堅固。
雖說自己沒有異能，但為了讓對麵的人安心，柴崎源生倒也無所謂拷不拷的——再說了，這玩意是對異能者特攻，對普通人反倒沒多大用處。
而且因為是新型科技產品，這東西使用起來也很不方便。
“你把那個開關往上掰45度，別往下掰。”
藤本狐疑地照著柴崎源生說的做，下一秒，手銬開了。
之前努力了半天也沒成功的藤本：“……”
——這家夥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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